趙東一臉輕鬆道:「你都敢賭,我怕啥?如果真像你說的,我吃肉,你喝湯!」
宋雪妍如釋重負,臉上卻描淡寫的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趙東將桌面上的檔案資料拿到手裡。「先走了,省的一會你攆我。」
宋雪妍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趙東,又勾起嘴角道:「跑那麼快幹啥,真怕我吃了你?」
趙東的確有些後怕,被這樣的女人盯上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我就不信,憑你的心機和手腕,拜倒在你身邊的裙下之臣會比我差?我不過運氣好了一點,可該有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咱這人長的不算難看,可也沒有帥到掉渣,魅力到能讓你這樣的美女同懷送抱的地步。」
對於趙東嘴裡的實話,宋雪妍不置可否,她饒有興致的抬起頭,再次使出殺招。「那可不一定,你這人要是一點本事沒有,李芳姐那麼精明的女人會相中你?」
趙東又恢復流氓本色,看似言語輕佻,其實卻神色平淡道:「嗯,我這人就床上本事不錯,可惜你用不到。」
宋雪妍瞪著一雙勾魂眼,咬著嘴唇道:「咋就用不到?哪天你要是想女人的話可以來找我。」
如果說之前宋雪妍嘴裡的話還有點和趙東的掐架的意思,不過這句話的味道聽上去就挺像真事,對於這個很有誘惑力的建議趙東很難揣測她的目的和動機,只好調笑著問道:「怎麼?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宋雪妍一臉隨意。「那倒不至於,我只是突然覺著壓在你身上的籌碼不夠多,想把自己也賭上而已。」
趙東不去戳破宋雪妍這話的真假,好奇道:「怎麼,對我這麼有信心?」
宋雪妍聳肩道:「不是有信心,只是想賭一把大的,想要的更多一點。」
無論這話有幾分可信度,趙東都挺佩服這個女人的膽量。「你真是一個瘋子!」
趙東不再逗留,生怕一會宋雪妍再整出啥ど蛾子。
看著趙東離開咖啡廳,宋雪妍的眸子掠過一抹異樣的神采,自言自語道:「李芳姐,難怪你這麼欣賞趙東這個東北男人,確實挺有意思,連我都想在他身上下重注。不過,我現在挺好奇,他到底會不會被徐翰哥哥給玩死?」
……
鑽進車裡,趙東很快將車開走,在縣裡的車流中晃蕩了幾圈,然後隨便找了一個街邊將車停穩。
將剛剛從宋雪妍那裡得到的檔案袋打開,趙東開始耐心的翻看起來,臉上的神色也從最開始的鄭重,變成了後來的凝重。
檔案袋裡面的東西不多,關於徐翰的介紹很簡單,只有幾行不痛不癢的文字,而讓他留心的是最後一頁紙,上面不單有徐家的詳細介紹,還用了不少的筆墨把李家也牽涉進去,不難看出,宋雪妍準備的這份東西耗費了不少心思。
用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趙東才將整個檔案袋裡面的內容看完,他沒有如釋重負的釋然,反而有種大霧前行的迷茫,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趙東出奇的沒有去抽,而是在思考自己目前的處境。他今天才發現,自己已經把一隻腳踩進某個深不見底的泥潭之中,走得好,他有可能一步登天,走不好,就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其實檔案中的內容並不多,只是對兩家的歷史和淵源簡單介紹了一下,和李家一樣,徐家同樣是一個在河口起家的龐大家族,兩家都有點紅色背景,文革十年動盪,兩家恩恩怨怨糾纏不清,鬥了十幾年。後來經過幾輩人的努力,兩家這才有機會再次走出河口,逐漸開枝散葉。
也正是因為徐李兩家的存在,河口這個小小的縣城即使在中南省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定義,因為從這個不起眼的小縣城中,曾經走出過兩個省部級的封疆大員!
這裡面的門道,連不懂官場規矩的趙東都看出了一點,果然不簡單啊,如果將河口所有的家族都劃分出三六九等,那麼徐李兩家絕對是超一流的大家族,在這個講求血統、出身和門生的官場年代,徐李兩家背後所蘊含的龐大能量,絕對有資格衝擊中南省的一線家族!
趙東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將那根一口沒有抽過的的煙卷熄滅在煙缸裡。經過重新對徐翰這個男人認識一番之後,趙東幾乎可以肯定,他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
相對於趙東的逍遙事外,最不好過的當屬李奇,那天從酒莊離開之後他沒敢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醫院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之後他就躲在了一個朋友家裡,打算等傷養好或者避過風頭再回去,可沒想到這件事當天就傳遍了河口,以至於他回家的時候李正什麼都沒問,直接賞了他一頓皮鞭。如果不是後來李正的老婆死命拉著,李奇真有被他爹打死的可能。
養了三天,臉上的傷基本好了,可身上被李正用皮帶抽的傷痕還有小半淤青著。李奇這幾天過的很難熬,因為趙東那天在酒莊的時候就放出話,這件事不會輕易算了,現在父親又沒把他的案子辦死,李奇覺著自己的臉面幾乎被趙東踩到了腳底。這幾天別說出門,李奇連朋友的電話都不敢接,一個是怕趙東報復,另一個是怕人嘲笑。一個堂堂刑警隊長的兒子竟然被人威脅,躲在家裡不敢出來,李奇想想就覺著窩囊,這幾天他差一點把屋裡所有能砸碎的東西都扔到地上洩憤。
「草,疼死我了!」想要喝水的李奇剛要起身,結果動作大了,把身後的某個傷口扯開,疼得他呲牙咧嘴。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李奇拿過來一看,是一條短信,陌生號碼發的,心情不好的李奇本來想把電話扔到一旁,可手指還是習慣的點開了信件。
如果說李奇現在最怕誰,一定是趙東,如果說他現在最狠誰,也一定是趙東,所以當李奇看完這條短信的時候臉色很精彩,在短暫的恐懼之後竟然有些病態的瘋狂,咬牙切齒道:「趙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