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氣的談判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崩盤,趙東扯開襯衣,像是原始人一般揮動著手裡的煙灰缸,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季東生被砸的頭破血流,他這才扔掉煙灰缸,擦擦手,站了起來。
饒是這些年經歷了不少類似的陣仗,潘江棟也被趙東這招快刀斬亂麻弄得慌了手腳,屋裡只剩下季東生那悲慘的嚎叫聲。
武力和權力,永遠都是最能直接打動女人的東西,當然,這兩樣東西還有一個比較俗氣的稱呼,鮮血和鈔票。潘敏原本以為趙東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腹黑男,對於眼前這個突然戰神附身,武力值飆升到一個恐怖數值的爺們突然崇拜的無以復加,恨不得當場就獻出身子。
趙東不急不緩的從衣兜裡抽出一根煙,唐怡掏出火機上前給他點上,趙東深吸了一口,然後順勢在她那白嫩的手背上面抹了一把,然後扔下臉色羞紅的小丫頭,轉身,盯著潘江棟,扯去那最後的一層窗戶紙,破釜沉舟道:「今天來的時候我還想保持一下風度,可有人總挑逗我的底線,非逼我這個文明人動手,現在他閉嘴了,咱們能談談了吧?」
潘江棟眼神冷漠,一副你壞了規矩的不恥模樣。
趙東又扯了扯襯衣,露出胸脯,很爺們道:「老潘,你是聰明人,我也不跟你說sb話,你最好別想著給我玩啥後手,大熊我能在一晚上擺平,弄你們也就不費吹灰之力。也別琢磨給我整啥撂挑子一類的ど蛾子,跟你交個底,從經理到工人,我已經把人都物色好了,就等你們拍拍屁股滾蛋,我再把老婆孩兒一起都接過來。」
潘江棟些許動容。「你以為這樣我就怕了,這樣就能吃下整個貨場?」
趙東踩著凳子,吸了一口煙。「我知道,在河口這地界您是老江湖,我是生瓜蛋子,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光腳不怕穿鞋的,我能拼,敢拚,輸了大不了捲鋪蓋滾蛋,回東北種地,可你能麼?都這把年歲了,你能甘心把所有家當全拼掉?我背後有靠山,所以我敢動大熊,可你呢?你背後是誰?大熊?黑哥?還是楊東祥?」
潘江棟沉默不語,臉色一變再變,如果之前有準備,他不介意拼一次,畢竟手裡還有些籌碼,是連黑子都忌憚的籌碼,未必就怕了趙東,可惜趙東這犢子太不走尋常路,潘江棟先是被趙東那手快刀斬亂麻弄得慌了手腳,接著又被那一頓煙灰缸砸的亂了心神,他能保持現在的平靜模樣已經算是定力不錯。
趙東不再廢話,最有一句話,定音道:「要不我七你三,要不出局,你選吧。」
潘江棟終究還是老了,顧慮太多,半天沒說話。
就在這時有人插嘴,是那個從開始到現在只說過一句話的潘敏,她一錘定音道:「就按照東哥意思,這麼定了。」
潘江棟視線複雜的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然後緊握的拳頭逐漸鬆開,仰頭靠在椅子上,落寞道:「真的老了,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
荒唐的開局,荒唐的落幕,這個在黑子手下多年風雨不動的男人終於認輸了。
趙東有些意外的看了潘敏一眼,似乎沒有料到她才是真正擁有決定性話語權的正主,原本的輕視不見,換上一抹鄭重。
小黑這時上前,拍了拍潘江棟的肩膀,樂呵道:「走,咱們老哥倆下盤象棋去,反正離晚飯還有一會。」
潘江棟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臨走之前又看了女兒一眼,這才撒手不管,二人出了會議室,剩下的幾個漢子也都跟著出去,小三子和石磊也跟了出去,守在門外。
一切塵埃落定,會議室裡還剩下四個人,趙東和唐怡,潘敏和季東生,兩對有趣的組合。
趙東吐掉煙頭,撒開季東生,坐在了潘江棟讓出來的主位上,臉色平靜,心思卻異常的激動,今天看似簡單,其實並不容易,剛才不算屋裡的人,會議室的門外最起碼堆了十多號人,到時候潘江棟真抱著破釜沉舟的打算,就他手下這幾個人,就算他和小三子再能打,也扛不住對方的人海戰術。
再次從兜裡摸出一根煙夾在嘴裡,對於趙東這種老煙槍來說,和嗜酒如命的酒鬼一樣,抽煙也分心情,剛才的那根煙是亂局中的助興,抽的是火中取栗的快感,現在這根煙是享受,抽的是快感過後的餘韻。
心境的落差營造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很刺激,趙東隱晦從唐山河那裡打聽過他手裡那個貨場的保守價值,當初從黑子手裡盤下來花費了近三百萬,而大熊手裡這個貨場,無論是規模和業務量都要好上太多,保守估計也得四百萬到五百萬的市價,雖說這些錢並不是自己的,可是坐擁這家貨場三個月的話語權卻讓趙東找到了百萬富翁的感覺。如果貨場每個月盈利正常,大約有十五萬左右的純利潤,三個月就是四十五萬,扣除分給潘家的三成,還能剩下小三十萬。
儘管趙東自認為數學不太好,還是將這筆帳算的清清楚楚,也就是說如果貨場的盈利正常,他每個月將有十萬多的進項,還是沒有風險的乾淨錢,相對於大半年之前,還在為一千五百塊的工資拚命擠笑臉的趙東來說,這筆錢無疑是筆巨款,是他人生中的大跨步,跨過去是天堂,跨不過去是地獄,天堂和地獄之間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一個大山裡出來的農民,第一次有機會坐擁這樣一筆巨款,說不興奮那是假的,以至於夾著香煙的手掌還在不可抑止的輕輕顫抖,有緊張,更多是興奮。這次點煙的是潘敏,絲毫不顧忌唐怡那略帶敵視的警惕目光和季東生那敢怒不敢言的窩囊模樣,她大幅度的探過身子,露出胸前的一片白皙以及肉色溝壑,替趙東點上煙。
趙東也沒客氣,深深吸上一口,然後緊繃的神經在尼古丁的刺激之下逐漸鬆弛下來,吐出一口煙,手掌順勢就在潘敏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啪!聲音清脆,彈性驚人,熱度和質感都挺不錯,隨著這聲脆響,屋裡的人齊齊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