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抽了一口煙,突然問道:「值得麼?」
趙東笑了笑。「有啥值得不值得的?」
麻四沉聲道:「你我都知道,要是玩刀還行,真要玩拳我不一定是霍金龍的對手,用一條胳膊賭我贏,值得麼?我要是真不長臉,輸了,你就得扔一條胳膊在那。」
趙東堅定道:「值得!因為我知道,要是不賭,你不一定能贏,真要賭了,你就算是為了我也絕對不會輸!」
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趙東改了口氣。「昨晚輸不得,真要輸了,再想站穩,再想得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就得等上幾個月。從江海出來,我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賺的,有太多人巴不得我死,有太多人不希望我看見明天的太陽,得珍惜能珍惜的每一天,得抓住能抓住的每一個機會。」
趙東這番話意味深長,麻四沒說話,品了好半天,大致明白眼前這個爺們心中那錦繡山河的冰山一角,他沒敢細想,只悟出一句話,好大一片河山!
趙東問了一句。「咋樣?還能開車麼?」
麻四點了點頭,趙東道:「一會把唐怡送回去。」
……
麻四送唐怡離開的時候凌晨六點,這一頓酒喝了足足兩個小時,唐怡走的時候沒多說話,只是在上車之前看了趙東一眼,那意思是我會照顧好自己,別擔心。
又是一個好姑娘,趙東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回到院子的時候,石磊早就鼾聲打起,被李強拎進了屋子,鄧飛和小三子勾肩搭背的也進了屋子,留下滿院爛攤子,譚璐剛要收拾,卻被趙東抓住。「明天讓他們弄。」
譚璐酒量好,剛才和唐怡聊了半個小時,這會已經沒有丁點醉意,可那臉上的紅暈還是沒退去,挺可愛。「咋?」
趙東湊上前,一嘴酒氣道:「我心疼。」
譚璐柔情一笑,把滾燙的臉蛋貼在他的胸膛,舒坦。
趙東的手有些不老實,在譚璐的後背上摩挲著,不一會就將懷裡的女人挑逗的渾身酸軟,懶洋洋的靠在自己身上,就在她以為趙東要將自己扛進屋裡就地正法的時候,趙東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說了一句。「陪我去看日出吧。」
譚璐愣了愣,然後欣慰點頭,說道:「好!」
就在譚璐開始在心中勾勒出河口的日出會是怎樣一個瑰麗畫面的時候,趙東這犢子很沒風度的食言,把譚璐扛在肩上,蹬開一地酒瓶,大步往屋裡走去。
沒有想像中的纏綿,趙東把譚璐撂在床上之後倒頭就睡,累了,實在太累了,自從離開惠山之後他就開始佈局,先是空城引來徐鳳,然後心驚膽戰的攤牌,引來一直在暗中蟄伏的背後黑手,暗渡陳倉送走唐怡,和麻四費了好大功夫擺平十多個刀手,誘出一直看戲的祝彪,殺回河口,在某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用雷霆手段解決掉大熊,最後和黑子謀皮,撂定了河口未來三個月的暫時話語權!
這一路凶險,談不上心驚肉跳,卻也是九死一生,只要走錯一步,他都會狼狽出局,再次成為一條喪家之犬。
譚璐給趙東脫了衣服,脫了鞋子,脫了襪子,最後洗了一張濕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忙完之後才歪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睡的很可愛,筆挺的鼻子勾勒出一抹凌厲,微彎的嘴角,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那麼的舒服,彷彿永遠看不夠,譚璐雖然並不清楚眼前這個男人今晚到底做了怎麼驚天偉業的大事件,可過了今夜,她能想像出來,『趙東』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又會多了幾分厚重,會更加的耀眼!
「有種男人天生不會寂寞,或許說的就是他吧?」譚璐這樣想到。
……
這這一覺睡的很沉,足足睡到下午,醒來的時候頭腦發暈,接連喝了三大杯涼水才清醒過來。
拿起電話,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李芳的,一個是陸婉的。
趙東洗漱之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先給陸婉打了過去。
陸婉的聲音還是那麼清脆,帶著興奮。「我聽小三子說你回來,又聽說你在睡覺就沒好意思打擾你,可剛才還是忍不住給你打了個電話,沒吵到你吧?」
趙東柔聲道:「沒有,剛起來,嘿,怎麼?想我了?」
電話那頭沒有反應,過了一會才輕聲道:「嗯。」
趙東道:「那晚上過來吃飯,我親自給你下廚!」
陸婉驚訝道:「你也會做飯?」
趙東哼哼道:「小看人是不?煎雞蛋,煮雞蛋,炒雞蛋還是會的。」
電話那頭的陸婉撲哧一笑,似乎心情很不錯,聊了十多分鐘才想起一件事。「對了,黃院長剛才找我了,說是晚上要請你一起吃飯。」
黃德富?趙東眉頭皺起,離開河口之前她記得陸婉說過這個事,沒意外,只是覺著有些突然。「幾點?」
陸婉說了一個時間,趙東回道:「晚上在醫院門口等我,我去接你。」
又說了幾句女兒家的悄悄話,陸婉匆匆掛斷,然後臉紅心跳的拍著小胸脯,把腦袋裡立刻跑到趙東那裡的衝動想法壓在心底。幾天沒見,陸婉發現總有一個人在她的心裡撩撥,連帶著對他的想念也一樣,每天多一點。
趙東掛下電話之後,點了一根煙,黃德富這個時候出現,讓他很不舒服,又有什麼陰謀麼?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李芳的,占線。
十分鐘之後,李芳打了回來。「東哥,勞您還記著我啊!」
這女人說話總是這麼凶,趙東沒敢頂嘴,笑著道:「哪能把姐忘了?這不,剛醒,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你了!」
李芳在那頭一聲冷哼,陰陽怪氣道:「是不是你要親自下廚,也給我做蒸雞蛋、煮雞蛋、炒雞蛋啊?」
趙東一陣語塞,原來剛才李芳占線的時候正在跟陸婉這丫頭說話,他急忙找了一個話題道:「姐,今天天氣不錯,一起吃個飯?」
李芳不去抓趙東的痛腳,咬牙道:「誰請啊?」
趙東拍著胸脯道:「我啊!當然是我請,咋能讓美女請客呢?那也太沒風度了。」
李芳在那頭一陣冷笑。「呸,死犢子,這次嘴咋這麼甜?無私獻慇勤,非奸即盜,是不是有事求我?」
趙東委屈道:「咱是那種人嗎?」
李芳一陣沉默,堅定道:「是!」
趙東無力道:「好吧,那請姐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李芳一陣嬌笑,報了一個地址,然後也不待趙東答應,直接掛斷電話。
電話這頭趙東一臉苦澀,那地方他聽過,是河口最好的飯店,吃一頓沒有千八百根本不夠,他肉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錢包,嘀咕道:「只能委屈你了!」
出門的時候趙東看了一眼太陽,新的一天,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