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踹了小三子一腳,笑罵道:「張嘴閉嘴就廢了別人,你廢過幾個?」
小三子撓頭一笑。「不管,反正誰欺負譚姐我就廢了誰!」
譚璐在一旁急忙插話,焦急道:「哎呀,你們誤會了,胡文他最近沒有再騷擾我,是這兩天放假,我們宿舍的人都回家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有點怕。」
趙東一聲嘀咕,一個人,有點怕?那我們這有四個大老爺們,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就不怕了?你不怕,我還怕呢……
見譚璐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趙東笑了笑,為難道:「小璐啊,是這樣,咱這地方不夠啊,沒你睡的地方,要不我讓小三子在附近招待所給你開個房間?」
譚璐有些委屈,低聲道:「那不還是一個人。」
小三子一雙小眼睛眨了眨,看了看趙東,又看了看譚璐,插嘴道:「譚姐,今兒不走,明天是不是還有肉吃?」
譚璐捂嘴一笑,點頭道:「有啊,明天回鍋肉,還有冬瓜丸子湯。」
小三子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忽略掉趙東那幾乎殺人的目光,傻笑著道:「嘿,譚姐,有地方,有地方,東哥睡的是雙人床。」
譚璐害羞一笑,竟然點了點頭。「嗯,行。」
趙東的腦袋立馬當機,回過味時又狠狠踢了小三子一腳,堆上笑意道:「嗯,讓小三子跟我擠一擠,你睡他的床。」
小三子立馬攥緊了衣領,一副你是不是早有企圖的悲憤模樣,趙東直接賞他一個白眼。
譚璐搖頭,盯著趙東,水汪汪的眨著眼睛道:「我不想睡他的床,我想睡你的床!」
這句話彷彿有回音,在趙東的耳邊繞啊繞,我想睡你的床……我想睡你的……我想睡你……
趙東恨不得拿出鏡子照照自己,咱啥時候這麼有魅力了?他想了想,還是拒絕道:「那這樣,你睡我的床,我和小三子擠一擠。」
小三子似乎早就猜到趙東會這麼說,樂呵一笑,這次把頭搖的更歡。「不行,我的是單人床!」
趙東愣了,然後把視線挪向另外兩個人,鄧飛和李強齊齊轉過頭,那意思很明顯,我們也是單人床……
這算是被人佔了便宜麼?趙東覺著自己最近對女孩子總是心軟,要是以前他哪會顧慮這些?先他媽睡了再說!
最後,在譚璐的堅持下,他只能同意,留下這丫頭。
……
晚上的時候,天色剛剛擦黑,鄧飛這幫犢子今天都睡的很早,早早就關了燈,似乎生怕打擾了某人的好事,趙東今天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是不是被柳下惠附了身,或者他真是柳下惠的某一代子孫?
要不然,屋裡有一個洗的香噴噴的黃花閨女躺在自己的床上等著,他咋就能端著一本看了兩遍的三國演義在院裡的石凳上貓著,一蹲就是兩個小時!
最後,趙東總結了如下原因:第一,他接受不了太唐突的愛情,一見鍾情這類概率幾乎為零的偶然事件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總覺著不安穩,因為趙東覺著自己還沒有帥到那種無可救藥的地步,這年頭,水靈姑娘誰願意讓一個山裡人白白睡了?不現實!山裡人的謹慎讓趙東習慣做有把握的事;第二,他喜歡循序漸進的愛情,換做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女人的衣服要一件一件脫,脫的太快沒意思,譚璐的衣服脫沒脫他不知道,反正太快了,就像小妖,認識了一個多月他才敢下手,也只是摸了摸腳丫,最後狠了狠心,才昧著良心上了她的床,可自己和譚璐認識時間太短,總共不超過一周;第三,他還不知道自己和陸婉之間的關係該如何處理,倒不是怕黃超以及他背後的黃家勢力,而是覺著自己給不了她幸福,何必白白糟蹋人家姑娘?
趙東扔掉煙頭,他最後歸納為一句話,都是男人的那點狗屎自尊心在作祟!
就在趙東把手裡那本三國演義的手札本看完第三遍,正想看第四遍的時候,身後有人說話。「咋還不睡?」
是譚璐,趙東沒回頭,低聲道:「睡不著。」
譚璐搬了一張板凳過來,挨著趙東坐下,依著他的肩旁道:「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趙東沒說話,譚璐繼續道:「不怕你笑話,自從去了酒吧那種地方打工我就知道,我這身子早晚得便宜哪個城裡人,就看誰下手快,誰下手狠!那天被胡文欺負的時候我就想,今天怕是要被這條狗給咬了,不求他們放過我,只求他們下嘴輕點,後來要不是你來了,那天晚上他們沒準咋糟踐我。」
趙東覺著這話有些酸,女人的心酸,勸慰道:「沒啥,都過去了。」
譚璐突然哭了,眼眶紅紅的,眨著眼睛道:「過去了?真能過去麼?」
趙東沒回答,真能過去麼?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次機緣巧合被他遇到這件事,他想弄小刀給公司壯勢,這才幫她打走了胡文,可以後咋辦?沒過幾天也許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胡文出現。
譚璐繼續說道:「城裡人精明,心眼多,心思重,東哥,這點你比我清楚,可他們變著花樣接近女人無非就是兩種目的,一種是想睡她,另一種是想娶她!可我不是捧著鐵飯碗的編制內員工,也不是坐在空調辦公室裡面的職業白領,我是酒吧裡的服務員,是城裡人眼裡的打工妹,來這種地方消費的人大都看不起我們這種姑娘,認為我們這些女人命賤,就是給男人睡的貨!」
譚璐心酸一笑。「酒吧的經理東哥你應該認識,這老頭子平時看著挺正派,其實是個老!背地裡被少往自己床上拉小姑娘,我們酒吧裡的服務員不敢說都讓他睡個遍,但是最起碼睡了大半,他也不止一次的暗示過我,說給我提領班,給我漲工資,要不是他老婆是個厲害的主,發現了他對我的貓膩心思,現在我肯定就被他給睡了。」
趙東歎了一口氣,譚璐說的沒錯,像他們這種來城裡打工的女人的確就是這種命,被城裡男人睡,運氣好點的遇見一個肯娶你的,肯疼你的,運氣差點,玩膩了就會被甩掉,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再回鄉下,遇見有點良心的給你一筆分手費,遇見喪良心的連你懷孕了都不會看上一眼。
可趙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沒人有資格強迫別人走哪條。
譚璐見趙東不說話,淒涼一笑,反問道:「是不是覺著我今天膽子挺大,不回宿舍,非要來你這睡?」
趙東點了點頭,剛才他還真被這丫頭的瘋狂舉動刺激到了,現在想想,或許真不是那麼回事。
果然,譚璐解釋道:「今天宿舍真沒人,不過不是放假了,她們都是被老闆支走的,這段時間老闆娘不在家,那老東西又動了歪心思,今天我要是不來這,現在沒準正被他糟踐呢!不過,有一句話我得說,東哥,我是真的喜歡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身子給了他們我不甘心!與其把我這乾淨身子便宜了那幫城裡人,不如給你!我也不要你啥保證,身子給了你,我就圖個安心!」
趙東聽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再也難以保持平靜,這丫頭其實想說的就是一句話,我想白讓你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