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刀的時候,趙東也動了,一腳往他身下踹去。
男人反應不慢,避開了趙東這一腳,刀卻偏了,趙東閃開這一刀,剛要趁機撲上,後面一個小個男人跟了上來,補了一刀。
趙東往後閃去,再次讓開,眼前這夥人摸刀的時候狠辣勁十足,而且刀刀都往身上和手上招呼,不像是第一次摸刀的小混子,趙東覺著自己在河口除了黑子也沒得罪別人,可要說眼前這夥人是黑子手底下的小混混他還有些不相信,眼下黑子正被公安局通緝,按理說他手下的人絕對不會這麼招搖過市,他隱約想到了一個最可能的人,黃超!
既然是黃超找來的,那趙東就不擔心這夥人會對陸婉出手,不過他還是把陸婉推到了一邊,抓住這個空檔,幾個混混已經圍了過來,為首那個男人笑著道:「趙東,看不出來,你這小子挺夠義氣,今天我也不難為你,就扎你一條胳膊!讓你張張教訓,以後別碰不該碰的東西,這河口不是你趙東的!」
身後的幾個男人並不急於出手,圍了過來,趙東的身後是一扇大玻璃,強化玻璃,近距離之下用錘子都砸不碎,所以他們並不擔心放跑趙東。
來之前他們打聽過趙東的身手,有些手腕,是個練家子,尋常混混的鬥毆中不常遇到練家子,可是一旦遇到扎手的也不能不打,那怎麼辦?兩個辦法,一個是人海戰術,另一個就是近距離群戰,一旦離的近了,高手的優勢就會化為烏有,運氣好點,膽子大點,熊包都敢捅你一刀!
見趙東被圍住,陸婉這下徹底怕了,哭的梨花帶雨。
趙東倒是挺沉穩,緩和道:「幾位朋友,我和鄧飛是朋友,都在河口縣混,何必趕盡殺絕呢?」
領頭男人笑的挺猖狂。「鄧飛算個屁!老子今天弄了你,他要是敢放個屁,就連他一塊弄!」
趙東有意思的笑了笑,看來這夥人來頭不小,鄧飛在河口本地算不上流氓頭子,頂多屬於二流混子,眼前這夥人既然不賣他的面子,那就是比他來頭更大的混子,最起碼也是黑子那個級別,趙東已經不是幾個月前那個剛從山裡出來的小服務員,說起狠話的時候不算張揚,笑的有些玩味。「你老大是誰啊?這麼牛逼。」
男人笑的陰狠。「不用著急,一會扎完你,我再告訴你!」
趙東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的筷子筒裡面抽出一打筷子,慢條斯理道:「既然做不了朋友,那就只能做對手了,我這人不怕朋友少,但也從不擔心對手多。」
一旁臉上淚痕還沒干的陸婉看見趙東這個奇怪的舉動忽然又笑了笑,別的人打架都是窮凶極惡的裝狠,嚇唬對手,壓制對方的士氣,趙東這犢子偏偏反著來,盡可能的低調,從容,甚至連髒話都很少說。
男人看見趙東摸筷子的奇怪舉動,本能的握緊了手裡的刀。「煞筆,拿幾根破筷子就想跟哥玩?我他媽砍死你!」
趙東平靜一笑,再抬頭的時候已經先發制人,跨步衝向這個男人。
男人面露凶狠,揮刀砍向趙東。
趙東不閃不避,架起胳膊迎了上去,男人暗罵一聲煞筆,手裡的刀加重幾分力道,這一刀就算砍不斷他的胳膊,也要挑斷他的手筋。
啪!雪白的刀刃在分秒之間和趙東的胳膊撞到一起,害怕血腥場面的陸婉本能的閉上了雙眼,想像中可怕場面並沒有出現,而是被一道清脆的聲音取而代之。
那聲音有些詭異,就像木頭被折斷一般,揮刀的男人最先反應過來,是趙東剛才手裡的那把筷子,他把那玩意塞在了袖口裡!
男人下意識的抽刀上腳,可是刀背卻被趙東反手抓住,趙東把刀背往後一拽,男人撒手不及,身體往前帶去,趙東弓起左腿,一個霸道的膝撞彈向他的小腹。
砰!悶響傳來,男人應聲而飛,撞倒了旁邊的一張木質桌椅,酒杯餐具碎了一地。
身後幾人趁機補上位置,不讓趙東衝出包圍,趙東再抬腿,踹向另一個衝過來的男人,這男人出拳不慢,一拳砸向趙東的臉頰,趙東揮手擋住,反手一扯就把他拉了過來,再出手,一擊肘拳,砸到了他的手腕上。
擋開了他的拳頭,趙東站起身子,順勢一腳踢向他的腳腕,把這個混混踹到在地。
趙東的胳膊受了傷,可是腿力不減,尤其還是短距離之內,爆發力極強,這幾個混子沒有料到趙東是個扎手的硬茬子,掄了過來,還有幾個人手裡拎著刀子。
趙東越戰越勇,胳膊上被亂刀劃到一個口子,又成功的解決一個對手。
陸婉在邊上看的瞠目結舌,不時為趙東的身手叫好,已經徹底忘記了害怕,對於她這種象牙塔裡面長大的乖乖女來說,最血腥的場面也就是槍戰片中的特效鏡頭,現實中宰個雞鴨她都不敢多看一眼,在陸婉的印象中,真正高手之間的打架應該像是武俠小說裡面描述的那樣,雙方你來我往的大戰三百回合,那才是打架,可是像趙東這樣一個人獨鬥五六個持刀流氓的場面,任憑她把那小腦袋撓破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其實這也不怪陸婉,尋常的混混打架哪能看見身手好的練家,無非是比膽量、比凶狠、比人數的叫罵,再然後就是沒有任何技術性可談的群毆,真要讓這些小混混對上苦練過搏擊技巧的練家子,也就是一兩招的事,別看這些招數簡單,或許只是一記踢腿,一記炮拳,但那些小混混就是很難閃避開。
受傷之後的趙東遇到真正好手不一定敵得過對方,但是遇上眼前這些玩刀的混混還是沒啥壓力,在大山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又從小被爺爺悉心,一身野拳不算上乘功夫,也是正宗的野路子,不怪陸婉看不出個名堂。
眼前這伙混子已經徹底被趙東打服了,沒了脾氣,認栽,紛紛往後退去,可趙東並沒有乘勝追擊,也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兔子急了都能咬人,何況眼前這幾個摸過刀,砍過人的混子。
當然,趙東也沒有耀武揚威或者裝逼的習慣,只是用眼神淡淡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領頭男人。「現在能告訴我,你老大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