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沒有住在俱樂部提供的集體宿舍,而是在外面租的房子,聽她意思是與人合租,房子在俱樂部附近的小區裡面,不算遠,挺清靜的一個小區。
趙東送小妖回去的時候,苗軍一夥人恰好趕到不遠處的一家骨科醫院,王鐵軍等人正在病房裡面。
剛打開門,苗軍一下子就蒙了,王鐵軍依靠在床上,腦袋上纏著厚厚的一圈繃帶,幾個兄弟也都歪在一旁,齜牙咧嘴的叫喚著,這是咋了,江北區誰敢動大軍哥?苗軍急忙進屋道:「大軍哥,這是咋了?誰他媽這麼不長眼,敢惹咱們兄弟,我帶人去滅了他!」
王鐵軍心情不好,沒有打理苗軍,這小子性子很,下手黑,藉著自己的名頭沒少在外面給他惹事。
「啊……啊……草,輕點,疼!」屋內傳來一道卡吧聲的脆響,一個男子咧嘴嚷嚷著。
王鐵軍看的生氣,一腳就踹了過去,咧嘴罵道:「草,都是大老爺們,你他媽叫喚個卵,看你們一個個那熊樣,癟犢子出息!」
男子不敢頂嘴,狠狠瞪了醫生一眼,不再說話。
王鐵軍暗罵一聲喪氣,看著醫生道:「大夫,你看咋樣,這犢子沒啥大事吧?」
醫生是個老中醫,知道這一屋人不是啥好鳥,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也不好冷著臉。「沒啥,關節錯位,下手的人是個行家,拿捏的很準,修養幾天就行。」
王鐵軍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問道:「那小子的手法我看了,身手一擼就能把人的關節卸了?」
老中醫眉頭皺起,肯定道:「那人應該對穴位和關節的掌握都很精通,別說卸個關節,要是再用三分力氣,他這條腿這輩子都別想吃勁!」
一旁躺在床上的男子一聽這話,哭喪著臉,後怕的問道:「大夫,那……我這腿……沒事吧?」
不等老中醫開口,王鐵軍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將那男子踹的臉色發苦,不敢吱聲。「沒事,你他媽肯定沒事!」
老中醫很少見識這樣的場面,臉色彆扭的退了出去,王鐵軍這才想起一旁站著的苗軍等人,灰頭土臉的,好像剛被人揍過一般。
今天這是咋了,一個個的咋都跟喪家之犬似的?王鐵軍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說道:「咋了,有屁快放!」
苗軍見大哥心情不好,猶豫了片刻,看見王鐵軍那逐漸變冷的臉色,這才斟酌著語氣說了起來,趙東那犢子是如何囂張,自己等人是如何硬氣,後來自己提了江北的大軍,對方非但不買賬,反而掃了幾人臉面,那模樣委屈極了,就跟罵了自己親爹一樣,恨不能將趙東那犢子提頭來見。
見王鐵軍眉頭緊皺,苗軍品出時機差不多,急忙遞上話頭道:「大哥放心,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小子的底細,估計是金碧輝煌的鴨子,叫趙東,和一個叫做小妖的服務員走的挺近,改天我一定找回場子,讓那犢子跪在地上給軍哥認錯!」
兩三句話,苗軍就已經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放在平時,王鐵軍只怕已經帶著人手殺了過去,可今天王鐵軍的臉色有些古怪,冷著臉不說話,就連屋裡的幾個小弟也都臉色怪異的看著自己,恨不得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苗軍有些疑惑的對著一個相熟的兄弟使了使眼色,這是咋了?軍哥不是在江北公安局有硬關係麼,難道今天被人掃了場子,站不穩了?
還沒看懂那男子的焦急神情,王鐵軍已經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一腳踹了過去,苗軍沒站穩,摔倒在地上,腦袋撞在牆上,磕得生疼又不敢站起來,只能咧著嘴角哭喪著臉斜斜倚著牆面,身後小弟遠遠躲在一旁,不敢攙扶。
王鐵軍還不罷休,一腳接著一腳的踢了過去,大聲罵著。「我讓你鴨子!讓你鴨子!我他媽看你才是鴨子!」
苗軍心下涼了半截,難道咱招惹啥不該招惹的牲口了?江北區的幾個狠人咱都認識,沒有啊!剛想解釋,王鐵軍已經盯著他,冰冷說道:「以後離趙東那小子遠點,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再去找他麻煩,你他媽聽見沒有?」
趙東那小子究竟是啥人,真他媽是過江龍?苗軍腸子都悔青了,絕望的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些許不甘,還不待答應,王鐵軍又是一巴掌甩了下來。「馬勒戈壁的,就知道給我惹事的狗東西!」
……
街道上很安靜,小區裡更是安靜的嚇人,小妖一路上嚷嚷的厲害,可每到街角的昏暗之處都要下意識的靠向身邊這個從農村出來的鄉下男人,趙東身上有種城裡男人沒有的特別味道,具體她也說不出來,總之很安心。
「我到了。」小妖停住腳步,眨著好看的眸子,咬著嘴唇低聲說道,像是兩人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情。
順著她的視線向上望去,六樓的窗戶還亮著朦朧的燈光,趙東嘿嘿一笑,搓著手說道:「那樓道裡面怪黑的,要不……咱送你上去?」
小妖一聲冷哼,撅著嘴角轉過頭,像是想要吃人的小老虎一般,狠狠掐住了趙東的耳朵。「死犢子,你作死啊!」
小妖今天腿軟,手也軟,這手上沒啥力道,擰來擰去就跟按摩似得,聲音也沒有殺傷力,趙東也不躲,賣力的叫喚著。「哎呦,姑奶奶,你輕點,疼!」
「犢子,你小點聲,鄰居都睡了!」小妖瞪著他,難得害羞一回,收回了蔥白玉潤的手指,咬著牙齒嘀咕道:「死東西,就會佔我便宜。」
你掐我,你還委屈?這城裡女人咋這麼霸道呢,趙東一臉無奈的仰起頭,小妖見他不說話,剛要開口,卻聽這犢子突然道:「走了這麼遠,怪累的,讓咱上去坐坐吧,喝杯茶嘛。」
小妖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狗犢子膽子也太大了,半夜三更的,又喝了三五瓶啤酒,竟敢提這種要求?牲口,真他媽牲口!
小妖不去戳破他的複雜心思,將頭低下,臉蛋紅的像是蘋果一般,誘人,嬌嫩,膩著嗓子害羞說道:「改天吧……今天不方便……室友在。」
趙東沒等她說完,撒腿就跑,生怕跑的慢了,第三條腿被人當場斬下,小妖在後面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追罵道:「死犢子,敢跟我玩這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慫貨!」
趙東很沒風度的跑出三步遠,不忘甩了甩髮型,仰頭道:「小丫頭,本大俠今天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咋知道咱沒有?有賊膽,不過今天咱沒帶在身上,你等下次!」
小妖伸出粉嫩的小拳頭比劃了幾下,一臉得意的說道:「又吹,老娘今天與你並肩作戰,打退了一夥流氓惡霸,那也算得上女俠了,再敢放肆,小心本俠女提劍斬落你的狗頭!」
「女俠,饒命!」趙東低著狗頭擇路而逃,小妖冷哼轉身,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樓內。
砰!關上防盜門,這才快步跑上樓,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鑽進屋子,數了二十個數,小妖急忙關上了燈,然後跑到窗邊挑開了窗簾,臉紅心跳的向外張望著。
趙東沒有走遠,蹲在小區的花壇上邊,低頭抽著煙,煙頭忽明忽暗,他的腰背有些彎,在月亮的映襯下掛上一層朦朧的光亮。
趙東抽煙的姿勢看著彆扭,他喜歡用三根手指夾著煙卷,別人學不來,在他身上卻顯得有些厚重,趙東用力吸了幾口,直到香煙燃盡最後一段這才抬起頭,六樓的燈光恰好熄滅。
趙東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雙手插進褲兜向回走去,小妖在樓上捕捉到所有畫面,彎著嘴角笑了,笑的安心,直到趙東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癡癡的撂下窗簾,滑著牆壁蹲坐在地上,視線逐漸模糊,將臉埋在腿上帶著哭腔道:「死犢子,哪天帶上膽子再出來,你要真敢進屋,老娘就敢讓你爬上我的床。」
瘦弱的肩頭劇烈聳動,小妖僵硬著抬起頭,臉上不再是清純笑意,而是多了些恨毒,本該澄澈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暗淡色澤,語氣冰冷道:「男人都是牲口,咱這第一次便宜誰都行,就是不能給他,死犢子,下次膽子再大點,老娘咬著嘴角讓你上一次,就當被狗咬了。你要膽子再大點,老娘就讓你多上幾次,給他送頂大大的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