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換上笑意,忐忑的走了回來。「老闆,還需要些什麼?」
黑衣女人彎起嘴角,溫柔笑了笑。「抬頭我看看。」
趙東心頭一跳,這話裡的味道怎麼不對呢?又不是你家丫鬟,你說抬頭就抬頭?
不過趙東還是比較有『職業素養』的,壓下心中的雜亂想法,慢慢抬起頭,一張精緻的面孔映入眼中,略施粉黛的嬌嫩臉蛋,配上那妖嬈的身材有種說不出來的冷艷氣質,清冷中透著幾分火熱,張曉那牲口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御姐。
對,就是御姐,這就是御姐麼?趙東心底呻吟了一聲,哦,我喜歡御姐……
「就他了,其他人可以出去了。」黑衣女人仔細打量了趙東幾眼,清冷說道。
不止趙東,連一旁的領班都有些弄不清楚狀況,疑惑問道:「您確定?」
黑衣女人收斂笑意,橫眉問道:「你有問題?」
領班不敢得罪這身份明顯不尋常的顧客,揮退了包間裡一眾詫異的小伙子們。
「沒問題,沒問題……」領班急忙打著哈哈,這年頭,客人無論提出什麼要求都不算奇怪,更別說欽點趙東這小子了,只不過眼前這兩個女人明顯就不是普通客人,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多金女,還屬於有姿色那種,他不由感歎趙東這小子的好艷福。
偷偷瞥了一眼黑衣女人那妖嬈的身段,領班懷疑就這小子的淡薄身板,他一個能夠?不過他沒敢問,同樣走到一半,又被一句話定住。
「我有問題!」
黑衣女人好看的皺起眉頭,盯著那個站直了身板的趙東。「你有什麼問題?」
趙東笑了笑。「他們都有價碼,咋也得有,你說對不?」
領班擦了擦額頭,人家長的帥氣,又會那方面的技巧,你一個服務員有他媽啥價碼?領班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只要出了包房一定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剛來沒有多久的愣貨,竟然還敢明著跟顧客討價還價,真是太放肆了!
一旁穿著米黃色褲裝的女人也悄悄抬起頭,打量趙東幾眼,黑衣女人沒有回答,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多少?」
趙東想了想,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一萬。」
一旁領班睜大了眼睛,臉都憋紅了,險些上去掐死這個犢子,一個服務員你也敢這麼開口?
果然,黑衣女人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她剛才之所以留下趙東,就是因為這頭牲口沒有那種令自己噁心的眼神,沒想到這犢子倒是敢張嘴。
趙東嘿嘿笑了笑。「老闆誤會了,只要你點了一萬塊錢的酒水,咱就是免費的,不過咱只賣酒,不賣別的。」
領班一臉黑線,這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氣,剛要出聲呵責,卻聽見黑衣女人簡潔道:「好!」
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領班退出包房的時候還想不明白,趙東那癟犢子模樣哪裡招人喜歡了?莫非那倆個女人口味獵奇,想到這他心裡一陣惡寒。
「那小婊子在哪屋呢?」剛剛走到一樓,一夥壯漢衝進大堂,為首男子大聲責問著。
領班躲到一旁,小聲嘀咕著。「燕姐的場子也敢來搗亂?」
正說著,俱樂部的保安已經圍了過去,領班一個激靈,跑向黃經理的辦公室。
……
包廂之內,兩個女人小口品著酒杯裡面的鮮紅酒漿,趙東獨自坐在一旁,砸吧著嘴,撂下酒杯道:「這酒沒啥喝頭,還這麼貴。」
黑衣女人樂了。「不好喝你還喝這麼多?」
趙東愜意的將身體縮進沙發裡,聳了聳肩。「江姐,知道啥叫上層生活,才有奮鬥的動力。」
在黑衣女人看來,趙東這人品性不錯,說好聽了是膽大心細,說難聽點就是缺心眼,不過缺心眼也有缺心眼的好處,那就是他可以毫無遮攔的說話,可以忘記自己服務員的身份,可以很快就與包廂裡的兩個女人熟絡起來,黑衣女人叫做江菲,黃色褲裝的女人叫做夏涵,職業不知道,趙東也沒問,能喝得起這個價位的軒尼詩自然也不是窮人。
江菲這時候已經摘下墨鏡,露出後面那雙帶著玩味笑意的精緻眸子,抿著酒杯道:「咋,一瓶軒尼詩就讓你知道啥是上層生活了?」
趙東這小子不像服務員,如果不是身上那掩飾不掉的鄉土味有些扎眼,簡直無法相信這犢子竟然是第一次進城,就拿他的眼神來說,不算乾淨,該看的地方一眼不落,不該看的也一眼不少,但江菲總覺得他眼中有的只是單純欣賞,和男人對女人那種霸道的佔有**無關,或許這才是她留下趙東的原因。
就比如現在,趙東正毫無顧忌的喝著幾百塊一杯的洋酒,一邊嚷嚷難喝,一邊又滿上一杯,這叫啥?江菲轉過頭,索性不去看他,撅嘴罵道:「貪便宜的狗犢子。」
趙東抿嘴一笑,笑容中多了些罕見的羞澀。「沒來江海之前,我眼中最高的是村口的荒山,來了江海,我覺得火車站前那幾十層高的華融大廈就是我眼中的天,等在金碧輝煌做了一個月的服務員,我才知道海邊有座觀潮閣,更高。」
夏涵脫掉鞋,蜷縮在沙發上,白嫩的腳掌在黑暗的包間裡有些惹眼,她絲毫不介意某個犢子若有若無的火辣目光,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臉蛋逐漸掛上紅潤。
趙東頓了頓,轉頭看向江菲,糾正道:「江姐,這不叫沒志氣,這叫自知之明,你們腳下踩著的都是我眼中的天,需要仰視一輩子的天。」
夏涵撂下酒杯,終於開口,聲音很好聽,帶著幾分醉意和女人的慵懶。「呦,這話可不像一個小服務員能說出口的,咋的,想讓你江姐拉你一把?」
江菲轉著酒杯,盯著杯中的酒,眼神迷離。
趙東不回答,他不傻,能聽出夏涵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撂下了酒杯。「不全是,江姐請我喝酒,咱頭一次喝這麼貴的酒,不能白喝,總得說些真話。」
夏涵揚起嘴角笑了笑,臉上多了幾分不屑。「咋,說啥真話?lu點憋在心裡一輩子的雄心壯志,迷倒你江姐,來個?」
江菲不見惱,趙東撇撇嘴,把玩著手中的酒瓶。「這男人和酒一樣,包裝的再好,賣的再貴,喝的再多,尿出來都是一泡黃水,醉一會沒啥,醉一輩子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