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盯著易軍的手,似乎仔細的看了半分鐘,而後點頭說:「你這手相蠻好的,瞧這壽命線多長,回頭長命千歲呢。」
「千歲,王八啊……」易軍哈哈一笑。
玫瑰也樂道:「沒辦法,要是說常人長命百歲,那就是祝福了。不過你這樣的身子骨,天下數得著的高手,活百把歲是妥妥的。要是祝你長命百歲,幾乎是詛咒你了。」
緊接著,玫瑰又看著他掌心說:「你這事業線也很強悍呢,難怪做出了這麼大的成績……哎……就是這愛情線太可怕了,瞧這紋路亂的,到處都是岔岔,標準的花心大蘿貝。」
「真的假的啊?」易軍笑道,「你都知道我的情況了,這還有啥可猜的。真要是有本事,你猜哥今天穿了啥顏色的內褲,猜出來就算服了你。」
「真能扯……不信就算了,你看看我這個。」說著,玫瑰把自己的手心也攤開,正對著易軍的臉,說,「瞧見了吧,我這愛情線就是一根直線呢,一點都不分叉。就是這線太淺了,據說我這樣的可能一輩子單身喲。」
易軍搖了搖頭:「你這才叫扯,哪能憑一根掌紋就斷定一輩子婚姻的。咦,你掌心裡面有顆痣,以前還真沒注意過。」
一顆米粒大小的暗黑色的痣,而且就在愛情線的溝槽裡,其實不仔細看是看不清楚的。
玫瑰嗯嗯的點了點頭說:「是啊,人家的美人痣長臉上,我的長在手心兒啦。哎,這顆痣這說不定表示我的愛情征途上,要經過一段黑暗期呢。你說,這人會是誰?」
易軍避重就輕的嘿嘿一笑:「我看你都變成迷信了。」
「算了,反正你記住了這顆痣就行了。」玫瑰笑得很有意味,「對了,還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情。」
說著,玫瑰又給易軍倒了杯茶,繼續說:「我這人呢,有點小小的精神分裂症……嗯嗯,很輕微的。有時候一旦脾氣不好呢,可能像變了個人一樣。」
還真是神經質了?易軍一怔。
玫瑰則自顧自的說:「說不定下次你再見到我的時候,我可能會跟今天不怎麼一樣呢。
到時候吧,你愛理我就理我,不愛理我就走得遠遠的……嗯嗯,我倒希望你走得遠遠的。
不過咱們說好了,到時候哪怕你煩了我,也不許拍我欺負我,自己走得遠遠的就行了。記住了?」
易軍聽得有點迷糊,心道完了,這妞兒真的神經了!要麼就是夜太深了,這妞兒迷迷糊糊的說胡話?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說的這些似乎越來越離譜兒,讓人甚至感到一點小小的淒傷。
不過這時候,易軍忽然聯想到了玫瑰和她母親的那番通話,頓時腦袋裡像是閃過一絲亮光!
電話之中,薔薇說到時候要讓玫瑰的姐姐出馬,親自對付易軍!
假如……假如和易軍猜測的一樣,那麼今天玫瑰的一切反常就可以解釋了。
於是過了一會兒,易軍象徵性的問了問玫瑰家庭的情況,比如她母親身體可好了什麼的。這些,玫瑰都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就說她的媽媽是美國一個很普通的華裔女子,移民好久了,身體也一直很不錯。
隨後,易軍笑問說:「她一個人住在美國?你都在華夏呢,誰照顧她呢?你的兄弟或姐妹嗎?」
玫瑰似乎稍微頓了頓,說:「不,家裡就我一個孩子呀。不過我媽媽還年輕,身體也好著呢,不用別人照顧的。」
頃刻間,易軍似乎猜到了一切。雖然他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但心裡頭卻已經開始理清了今天這些事情的脈絡——
玫瑰否認自己還有兄弟姐們,但她和薔薇的電話之中卻已經說了,她還有個「姐姐」,並且要親自出馬對付易軍。
那麼,她這個姐姐或許和玫瑰長得非常相似,甚至可能是雙胞胎。到時候,薔薇恐怕會讓大女兒來冒充玫瑰對易軍下手。
假如易軍不防備,還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玫瑰的話,還真有可能著了道兒。
因為易軍和玫瑰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也沒有發生太親密的關係,只要薔薇把自己和易軍交往的一切過程都告訴姐姐,那麼她姐姐臨時冒充她還是很簡單的。
這種冒充根本不需要堅持多長時間,說不定只需要一次、兩次,就足以讓易軍陷入一個埋伏好的陷阱!
因為,易軍對玫瑰可能不防備。
但是,玫瑰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易軍。不然一旦被家族知道了,她就真的成了背叛家族了,百死莫贖,連她母親都饒不了她。甚至,要是易軍利用這個反戈一擊,將玫瑰的姐姐給抓了、或者殺了,整個金薔薇家族會更加容不下玫瑰!
玫瑰不能明說,所以只能暗示,只能悄悄的給易軍一些「提醒」。
她讓易軍避開兩個保鏢,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裡,就是要想辦法讓易軍對她有更加深刻的印象。到時候,被蒙騙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小了。而那時候要是易軍真的識破了她姐姐,這也和玫瑰本人沒有關係。那時候,她也可以輕鬆的對金薔薇家族解釋——不是我通風報信啊,誰叫姐姐裝得不像了,被人家易軍直接認了出來,這能怪我麼?
而有了今天晚上的深入交流,再加上她的「不經意」的引導,想必以易軍變tai的智商和洞察力,應該能應付了吧?
首先,她給了易軍一個小小的茶則。這是個不起眼的東西,她到時候在向姐姐敘述的時候,可以選擇性忘掉這點「小事」。可是,假如易軍真的把茶則弄好還給姐姐的時候,姐姐要是不知道今晚這個小插曲,說不定就會露出馬腳。
另外一個,就是她故意繞圈子說話,讓易軍務必記住她掌心愛情線上的那顆痣。這,算是她特殊的記號了吧?哪怕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在同樣的位置長同樣的一顆痣吧?那時候,假如易軍忽然發現玫瑰掌心的那顆痣「沒了」,會怎麼想?
當然,她或許也不想讓姐姐出事。於是,她對易軍說「到時候哪怕你煩了我,也不許拍我欺負我,自己走得遠遠的就行了」。
她或許不想讓金薔薇家族傷害易軍,但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讓姐姐遭殃。一母同胞的親情,終究是無法忽視的。想來想去,只能這麼做了,只能像今晚這樣神經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