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爺沒理會南伯圖的頂嘴,而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盯著密室裡面,似乎身體都在顫抖。
到最後,這貨乾脆猛然轉過身來,深深的喘了一口長氣。小心翼翼的把那小孔暫時堵住,而後拉著南伯圖往回爬。一直走到了原來那個暫時存儲食物和水的地方,感覺說話哪怕大聲一點也安全了,這才再度拍了南伯圖的腦袋。空間狹小都站不起來,假爺敲腦袋倒是不用蹦起來了。
「你個山炮啊山炮!」假爺幾乎要捶胸頓足了,「王八蛋,那密室裡頭……是金庫!」
金……庫!!!
聽了這個,連南伯圖都傻眼了,震驚了!
不過一想也是,大通錢莊畢竟是個類似於銀行類的機構。而且作為一家經營地下業務的銀行,他們自身儲備的東西肯定很多、很值錢!
「黃燦燦啊,堆在一起跟他娘的小山一樣!」假爺幾乎要哭了,「人家軍哥都說要給咱們對半分成了,你個**充仗義非說不要——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知道幾輩子才能花的完嗎?我戳你屁股的!該死的,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拉後腿的,老子就是一輩子受窮的命!」
據假爺說,裡面儲存的都是金磚!大金磚!
看那些金磚堆積的體積,加起來不下一個立方!
黃金的比重大啊,有人說寸金寸斤。雖然不到那個程度,但一個立方的黃金,大體就是二十噸的重量!
二十噸!!!
兩萬公斤,兩千萬克。按照三百塊錢一克的大體價格計算,總價值是……六十億左右?!
要是按照易軍當時的說法兒,雙方對半分成的話,南氏兄弟頃刻間就能瓜分價值三十億的黃金。難怪,難怪假爺看到之後氣都幾乎喘不出來了,而現在又是如此的懊惱。
三十億,確實夠揮霍好幾輩子了。哪怕假爺今後優哉游哉金盆洗手,一輩子也肯定坐吃山不空。
但是,南伯圖當時太仗義了啊,楞說不要易軍送給他們的分成。這倒好,價值三十億的黃金一轉眼就飛了個球了。
南伯圖也驚呆了,愣愣的不動。哪怕再憨直的傢伙,但是面對這樣一筆橫財,誰能真的一點不心動?
但是愣了一會兒之後,南伯圖嚥了口乾吐沫,心態恢復了平靜。他也承認,這回是他堵死了師哥一夜暴富的機會,說:「師哥,我承認這回對不住你。不過咱們老爺們兒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以後賺錢的機會還有,大不了我幫你摟一輩子的錢,扒墳掘墓的事兒我以前不樂意,也大不了以後幫你一直做下去。但是這次,咱們還是認了。」
假爺無限幽怨的看了這個**師弟一眼,隨即又蹲在那裡不言語了。像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抱著雙膝撇嘴。到最後,淚珠子竟然都擠出來了!
他對地下世界瞭解的很,知道那些王級大梟的厲害。要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話,回頭看到驚人利益,說不定還敢下黑手陰了你,來一個不要臉的黑吃黑。當然,易軍應該沒這麼不要臉。但是當你自己都說分文不取了,易軍還會分給你?假爺想來想去,總覺得虧大了。
除非自己一兩黃金都不拿,那麼易軍也確實一點都得不到,甚至不知道裡頭還有這麼驚人的價值。但是那樣一來,假爺同樣一分錢撈不到。
「要不然……」假爺咬了咬牙,「要不然咱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現,然後趁著沒人的時候,從外頭再挖一條地道!沒有軍哥在外頭的策應,這麼做的難度和風險肯定更大,但那就完全是咱們自己的功勞了,拿走了也理所當然!」
這貨,真的有點急眼了。
南伯圖砸了砸自己的腦袋:「師哥,這麼做也太虧心了,這不是騙軍哥嗎。我不幹,這種事不仗義。」
「你個呆貨!」假爺恨不能踢死這個**師弟。當然假爺也知道,沒有南伯圖的配合,這事兒根本就做不成。在外頭挖地道?說來簡單做起來難。沒有這棟大樓作為掩護,他們恐怕要到二里地之外挖掘,才不會被人發覺。到時候恐怕他們還沒挖到地方,大通錢莊就已經被易軍給逼走了,這些都說不定。而要是沒有南伯圖的幫忙挖掘,假爺一個人更要挖到鬍子白了。
此時,假爺看了看身邊這個小空間,忽然眼珠子一轉:「要不,咱們在這裡藏一批,回頭有機會了再悄悄回來取。比如裡面有二十噸黃金,咱們就藏這裡十噸,剩下的哪怕都交給軍哥呢。師弟,軍哥這回等於白賺了十噸黃金,他不虧了。」
哪知道南伯圖這腦袋,不是被門夾過就是被驢踢過,就是不轉彎兒:「師哥,咱們騙的了別人,難道還能騙了自己?離地三尺有神明,別把自己的良心給作踐了。盜亦有道,這是咱們這一門的祖訓,師父他老人家說……」
「別說了,又來這個……」假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激動之中霍然起身。砰,腦袋一下子撞在了地道的頂部,這才意識到這地道只有半人高。揉了揉生疼的腦袋,假爺就彎著腰往地道外面跑:「我去找軍哥,重新商量商量。咱們要是就這麼認命了,忒虧得慌!」
南伯圖也一下子爬了起來,在後面追著說:「師哥,話都說出去了,你還要不要臉。」
「臉?要!但是,我也想要金子。奶奶滴,不要臉這一回得了。」地道裡的假爺跑得飛快,真像是一頭大大的地老鼠。
南伯圖在背後恨得直咬牙,他覺得這事兒要是出爾反爾的,太沒臉見人了。不過師哥已經跑出去了,他自然也得跟著出去。
南伯圖是仗義無雙的,但假爺也說不得就是壞人。假爺的表現,其實已經比正常人仗義多了。換做常人,恐怕真的會把這些黃金藏在這地道裡,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現,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偷偷的來取。而現在,假爺好歹要明著跟易軍商量一下,算是談判吧。
不過即便如此,南伯圖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哪有這麼玩兒的,太丟臉了。
而兩兄弟都沒留意到,這就是心境高低的差別。有的人,注定要在一條路上比別人走得更遠、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