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軍的面前,幾乎已經是一個半死不活的秦錫侯!
秦錫侯身體再強壯,但是擋不住長時間的大量失血。|右肩和左腿,都是被易軍的九二式軍用手槍給打傷的,都是近距離擊傷,創口面積很大,流血也極多。所以在這麼長時間之後,雖然做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包紮,秦錫侯的血也流得太多了!
現在的秦錫侯,其實連劇烈挪動的力氣都欠奉。連續這麼多句話,其實是他強打著精神,故意表現出了充足的底氣,以擾亂易軍和龍天閒的判斷的。假如龍天閒知道他現在都已經半死不活了,肯定不會答應和他講什麼條件。
現在,易軍和秦錫侯單獨在小樹林之中,一個站著,一個稍顯無力的倚在一棵大樹上。此時的秦錫侯,也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現在,秦錫侯也只有老實承認,因為自己的狀態根本瞞不過易軍這種高手的眼睛。至於說稍微低聲的說話,倒是不怕被外面聽見。畢竟外面的人和他保持的距離,基本上都在手槍有效射程之外——五十米開外。因為在三名戰士相繼遇襲之後,龍天閒終於還是讓包圍圈重新擴散了一下,為了確保安全。而在五十米之外,低聲說點話,不會被人聽見。
「狂龍兄,是不是感覺被騙了?呵呵。」秦錫侯搖了搖腦袋,「君子可欺之以方,我知道你是個君子,是個講道義、重承諾的,所以才不得已相出了這個辦法。」
其實不用他挑明,易軍就明白他的意思——
秦錫侯自打被易軍打中了兩槍之後,就知道自己已經逃不出去。而要是乾耗著的話,那麼就是流血都能流死他。既然逃不出去了,那就不如用自己的這條殘命,去最大化的換回一些價值。
所以,他以一種暴力的手段擊傷三名戰士,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明白——我秦錫侯的命到現在依舊值錢!我的自殺,能為你們換回更大的價值!只要答應了我的條件,你們就能少死人。
也就是說,秦錫侯知道自己的命反正不長了——最多就是幾個小時。那麼就乾脆拿著這幾個小時的壽命,換回自己姐妹孟婆的一條命——這還不行?
甚至於,秦錫侯都不相信龍天閒的人品。他覺得,哪怕龍天閒就是釋放了孟婆,也有可能在暗中動什麼手腳。但是,這已經是秦錫侯唯一能做的了。至少先釋放了孟婆的話,或許孟婆還有一點逃生的機會,否則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他這個做大哥的能做到這一步,仁至義盡。
當然,易軍也有點被騙了的味道。要是知道秦錫侯已經半死不活,那麼易軍也可能不會答應做這個交易。但是秦錫侯算準了,易軍是個可以信賴的人,是個講誠信、講道義的人。所以,易軍既然答應了這件事,那麼即便發現了自己已經是這樣的狀態,易軍應該也不會出爾反爾。
當然,易軍真的為此而出爾反爾的話,秦錫侯也沒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秦錫侯本就沒有什麼選擇餘地。說白了,他只是在碰運氣,假如自己的運氣不夠好,遇到的易軍不是條真漢子,那也只能認命。
所以,秦錫侯也乾脆明說了——君子可欺之以方!
你是君子,我就用道義小小的欺騙了你一次,沒辦法。
而秦錫侯這才賭准了,因為易軍真不是個小人。既然自己選擇了這麼做,那麼就要一口吐沫一個釘。雖然只是智力上被人坑了一下,但智力也是實力,而且是最強大的一種實力,要認賭服輸。
而更讓易軍提不起反悔之意的原因,是秦錫侯現在的姿態。如今,秦錫侯甚至已經把那柄手槍拋在了自己身前,示意現在就是赤手空拳,對於易軍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對於這樣一個伸出頭隨便你砍的姿態,易軍還真的下不去手。一個末路的英雄,總是更能讓人生出同情之心。
秦錫侯苦笑說:「你的槍呢?喏,我的腦袋在這裡。」
但是,出乎他預料的是,易軍卻沒有拔出手槍,而是笑了笑:「不必了。」
不必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秦錫侯伸出了拇指。隨後,秦錫侯把自己的那柄槍費力的撿起來,然後輕輕丟到了易軍的腳下,笑道:「似乎,我也沒必要拿著這把槍了。事實上,我現在都拿不穩了,呵呵。」
易軍也沒撿這支槍,反而深深的歎了口氣,在秦錫侯身邊席地而坐。這貨,他竟然在秦錫侯身邊坐下了!
更有甚者,這傢伙從衣兜裡掏出了一盒煙,抽出了其中的一根,塞到了秦錫侯的嘴裡。而後,幫秦錫侯給點上了。當然,易軍自己也點燃了一根。這兩個傢伙,竟然在這裡面抽起了煙。
如今,煙頭兒一閃一滅,讓外面的人終於確定了秦錫侯的準確方位。但是,確定了又能如何?那裡面不僅有秦錫侯,還有狂龍,而且兩人體型接近,有幾乎是挨著坐的。所以,哪怕龍天閒身邊有什麼狙擊手,也不敢貿然開槍。否則的話,極有可能把易軍給當場擊斃了。
這時候,易軍則吼了一嗓子:「把孟婆放了吧,給她三十分鐘的離開時間!至於秦錫侯……」易軍看了看身邊的秦錫侯,又吼道,「他已經在我控制之下。只要三十分鐘之後,他自己不動手,我就動手。」
外面一陣嘩然,紛紛議論。因為現在的形勢,似乎是易軍在樹林裡已經控制了悍匪。但是,卻真的遵守著約定,竟然讓自己人把什麼孟婆給釋放了。
而此時,不等龍天閒反悔,山鷹就大聲說了句「是」——完全是服從命令的姿態。因為他現在也有了不小的觸動,是那種江湖義氣的衝動。說完了這句「是」之後,山鷹就打電話告訴鳳凰——放了孟婆!
反正,孟婆就在鳳凰的手中,而鳳凰又是警衛局的自己人。
這時候,易軍才濃濃的吸了口煙,歎道:「秦老兄,三十分鐘,你看差不多了吧?」
秦錫侯點了點頭:「半個小時要是還逃不走,那怪她的本事,也怪她的命。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也只能為她做這麼多,別的無能為力。對了,讓我打個電話——免得你以後有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