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依山傍水,大江依城奔流,水勢旺盛。宇文鐸得了個老龜的綽號,倒還真讓他順勢而上、如魚得水,或者說是如龜得水。宇文鐸自己就曾說,恐怕江湖朋友送來的這個「玄龜」的諢號,讓他宇文鐸在這金陵城裡平白得了幾分氣運,接了金陵的地氣。
往常時候,宇文鐸小心謹慎,一旦遇到危險便縮起頭來,相當低調。這一點,還真像老烏龜的風格。偏偏的,他在蘇省上下各界的關係網編織的相當成功,自身的各類地上身份也做得很到位,這些漂白化的東西就像是一面厚厚的龜殼,讓他不會輕易受到挫傷。
而在宇文鐸的庇護下,唯一的兒子宇文恢弘自然是標準的富家公子,而且也是未來的集團接班人。哪怕宇文鐸想著刻意讓宇文恢弘遠離地下圈子,也幫他開始弄一些漂泊的身份,如青年企業家、金陵市人大代表等等身份,但年輕氣盛的宇文恢弘最終還是步入了地下世界。見慣了大批地下人物的前呼後擁,那種人上人的滋味是能讓人成癮的,難以戒掉。
如今,宇文恢弘基本上接掌了整個中諾集團的生意,同時也接管了宇文家在蘇省地下世界裡大半的權力。之所以說是「大半的權力」,是因為宇文鐸還是不放心,所以在真正的重大決策上,宇文鐸還是要親自決斷。
可以說,宇文恢弘就是當今蘇省的大梟,雖然背後還有其老爹宇文鐸的影子。
年紀輕輕的人物,上有數十億財富,下有一大批小弟,這樣的人自然有些飛揚跋扈。雖然他私下裡相當謹慎,但是在表面上卻時常裝出一副頑浮公子哥的模樣。因為這樣的表象容易讓人輕視,讓人在心中瞧不起。所以在地下圈子裡,被他這個假象所蒙蔽、進而吃了大虧小虧的人物不在少數。
今天,或許公安部來的那個什麼狂龍,恐怕也把自己當做一個頑浮公子哥、富二代了吧?想到這裡,宇文恢弘就有點小小的得意。因為只有這樣一個貌似沒心沒肺的形象,才能從容解釋剛才他橫衝直撞的行為。
跟隨著幾個警察上了快艇,包括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是如此。其實由於剛才一直在這裡兜圈子了,導致了他這遊艇和易軍所在的大船距離還不到半公里。坐上了警方的快艇,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易軍所在的大船上。
此時,大船上燈火通明。易軍站在甲板上死死盯著江面,他的眼力賊毒辣,而且他也最相信自己的眼神。剛才,胡楊幸虧在一艘大船的另一側露了頭,否則必然會被易軍察覺。
「報告領導,剛才闖出封鎖線的這個人已經帶到了。」剛才帶頭的警察向易軍敬著禮說。
易軍嗯了一聲,扭頭看了看宇文恢弘。而此時的宇文恢弘做出了一副二世祖的模樣,恨不能眼睛看著天數星星。旁邊那個妖嬈的女人也不正眼看易軍,而是像個胸大無腦的毫不在乎,一雙眼睛直看著宇文恢弘。
當然,在身後幾個警察的推動下,宇文恢弘和那個女人還是走到了易軍面前,大約一米處。宇文恢弘冷笑著掏出了一盒九五之尊,自顧自的點燃了,連給易軍敬根煙的表示都沒有。
易軍冷笑著問身後的幾個警察:「怎麼不拷上?」
那個警察本想說什麼,但宇文恢弘已經得意洋洋的去掏自己那個證件了,上半身隨著兩腿吊兒郎當的搖晃而晃動,彷彿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子輕薄氣:「聽好了,我是金陵市人……」
啪!易軍一巴掌甩出去,打得現場近二十名警察為之一怔。
易軍的力道拿捏的准,保證能讓宇文恢弘原地倒下。果然,宇文恢弘當場倒下了,臉被拍得生疼火辣辣!
怎麼說打就打?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而且,宇文恢弘從小哪裡被人打過,現在一肚子的窩憋氣沒法說,一個轱轆就從船甲板上爬起來,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易軍的鼻子:「有種,你特媽有種!」
「廢話,」易軍淡然一笑,「似乎剛才咱們打照面的時候,老子就說自己有種了,不用你來重複。你剛才拒捕,不配合警方檢查,而且襲警,這個罪過早就該給你拷上了。」
「你敢!」宇文恢弘捂著臉又要亮出自己的身份,但是發現自己的證件被易軍剛才給打掉了,而且就掉在距離易軍不遠的地方。於是,宇文恢弘當即狠狠的走過去,要撿起自己作為市人大代表的證件。
但就在這個時候,易軍忽然輕輕的彎下腰,看也不看,兩根手指捏起了那個證件,隨手就丟進了滾滾江水之中!
**裸的藐視。宇文恢弘大怒,吼道:「那是我的證件,我是金陵市人……」
砰!易軍一腳踹過去,踹在了宇文恢弘的肚子上。這一腳下去,宇文恢弘當即飛了兩米多高,而後重重的摔落在了甲板上。
易軍則笑道:「老子知道你是『金陵市人』,用得著廢話兩遍麼?金陵人怎麼了,犯了法也得治。」
渾渾噩噩的宇文恢弘腦袋還有些清明,也已經幾乎被易軍的話給氣暈了。自己明明想說是「金陵市人大代表」,但是都被易軍給準確的把話打斷了。當然,這得需要極快的身手,一般人肯定做不到。結果打斷了之後,就成了「我是金陵市人」了。沒錯,金陵市人幾百萬、上千萬,多了去了,你牛掰個毛。
而宇文恢弘身邊的那個女人則動了,一下子跑到了宇文恢弘的身邊。這個女人的動作很快,現在已經把宇文恢弘給扶了起來,艱難的坐在了甲板上。宇文恢弘的肚子那叫一個疼,心中狂罵不已。
這個要讓女人扭頭怒道:「你們這是什麼作風,是土匪嗎!他是金陵市人大代表,你有資格抓他、拷他?那才是違法!」
易軍一聽,當即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哎呀呀,原來是人大代表啊,怎麼不早說,得罪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