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陳湖圖表示感謝的電話,易軍說了不客氣。畢竟,哪怕不是趙天恆的托付,他也得保護著青青的安全。至於關注了趙子玉,也是為了不讓青青傷心。事實上,易軍跟趙子玉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還談不上深刻的友誼。
當然,這次是易軍救了趙子玉的命。回頭趙子玉總會知道這一點,而且會知道易軍還救了青青。要是這樣的話,也說不定趙子玉會樂於跟易軍建立更深一步的感情。要知道,趙子玉這傢伙至少把青青看得很重很重。
得知了哥哥大難不死,青青在悲傷之餘又有些安慰、開心,抱著易軍的胳膊笑瞇瞇的磨蹭。
此時,湘竹淚則把易軍悄悄拉到了一邊兒,說:「我也和老師聯繫了,攤牌了。」
攤牌了?易軍笑道:「怎麼說?我倒希望你老師不妥協,依舊要繼續掌控並影響竹影。那樣你就甩手得了,跟著哥去江寧吃香的、喝辣的。」
「想得倒美,老師倒是同意了,表示以後不再過問竹影的事情。但是,」湘竹淚頓了頓,說,「但是我必須依舊保證徐家的利益,繼續幫著徐家。」
易軍歎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要不然,何必讓湘竹淚到岳東。不過湘竹淚卻抿嘴笑道:「怕了?反正我不會和你做對手的。啥時候徐家的事情跟你的利益有衝突,我得向著自己的男人不是?」
「這才是賢內助,哈哈哈!」易軍大笑。但是大笑之餘,易軍覺得湘竹淚有點小小的變化。至於變在哪裡,有點不好說。
兩人再度回到了車邊,易軍要帶著白靜初和青青回去了。至於文竹,則獨自開車回家。不過也不是長久的分別,因為再過不到兩個星期,湘竹淚也得去江寧——參加那場拳賽。當初和孔憲屏說半個月,現在又過去兩天了。
「好啦好啦,我們走了啊竹子姐,你保重。」青青笑了笑揮手。說實在的,青青覺得湘竹淚這樣的女子挺不錯的,雖然貌似脾氣差了點。
但白靜初卻有些小高傲,扭臉兒對著湘竹淚笑道:「回頭去江寧,咱倆還睡一個房間,行不?」
湘竹淚笑著咬了咬牙齒:「如白姐所願!」
易軍和青青都愣了愣,而青青則直接說道:「你喊她……白姐?」
堂堂湘竹淚,竟然屈服於白大腐女的威了?
湘竹淚正揉著有點通紅的眼睛呢,一聽青青這句話,當即把腦袋扭了過去,一隻手拍著嘴巴打著哈欠:「啊啊,好睏啊……我去睡會兒,不送啦……」
說著,那隻手隨意的揮了揮,頭都不回。
而在車上,白靜初則升起了車窗,得意的笑了笑:「嘿,被姐收服了!」
易軍終於知道,湘竹淚剛才那點小變化來自哪裡了——那是被另一個女人所擊敗之後的小鬱悶和小挫敗感。只不過易軍也知道,白靜初就是贏了也只能是慘勝,而且湘竹淚未必心服口服。甚至,連白靜初說獲勝都有點心虛。於是,易軍一邊開車一邊笑了笑說:「那你別關了窗子再說啊,該當著她的面說才好。」
「當著面姐就不敢了?」白靜初恨恨然,但這句話似乎有點小小的沒底氣,「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睡覺睡覺,困死我啦……」
果然心虛,易軍心裡頭大樂。白靜初和湘竹淚鬥,那就是狼咬狗——兩怕啊。可以預見,這倆妞兒以後要是再聚一起,肯定還得好好的「磨合」一陣子。
……
就在易軍他們離開星河會所的當天早晨,蘇省金陵徐士昌那邊則愁雲慘淡。
趙子玉沒死,趙青青毫髮無損,一連接到了兩個壞消息,徐士昌有些窩心。為了這件事,特別是讓兩個年輕人遇害時間保持一致,徐士昌謀劃這盤棋已經很長時間。本以為兩個年輕人一死,自己就可以幫著外甥奪取了趙家——因為他清楚趙天恆現在面臨的凶險形勢。那是政治鬥爭的傾軋,比地下勢力的征伐更難抗拒。
但是,兩個計劃同時失敗了。特別是趙子玉,那是趙家長子,只要不死就會對外甥趙子佩形成巨大的壓力。而且有了這次的遭遇,以後想暗殺趙子玉和趙青青會更加艱難。就以趙子玉來說,所在部隊裡的高層都是趙家在軍界的嫡系老部下或堅定盟友。徐家雖然也能插手進去,但在那支部隊裡的影響力並不大。一旦趙子玉有了警覺,以後就難辦了。
此時,老管家盧伯邁著老而穩健的步子走了過來,低聲說:「徐公,墨竹小姐來了。」
「哦?快請進。」徐士昌起身,甚至不自覺的整了整自己的領帶。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說明他似乎在意自己在這個「墨竹小姐」面前的形象。
而事實上,墨竹「小姐」的年齡已經不小了。僅憑年齡來看,或許稱呼其為墨竹阿姨會更加貼切一些。之所以一直被稱呼小姐,是因為年過四十的她至今依舊是單身。
不一會兒,一個渾身黑衣的中年女子婀娜走進了徐士昌的客廳。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渾身上下都是暗黑色調。就連手指上的戒指,也是墨玉的。
不過這女人的長相倒顯得年輕,彷彿三十多點,眼角微微的魚紋線才能稍稍的洩露一點年齡的秘密。而且容貌很出眾,哪怕年逾四十也不掩風姿。一米六五的身高不算很高,但氣質的出眾和體型的苗條,卻能給人一種高挑的錯覺。
「小墨!」看到這個女子之後,一向修養極佳的徐士昌竟然有點小小的失態。
這個墨竹冷笑著坐了下來,並未直視徐士昌,而是笑道:「這麼喊,就不怕你家那頭母老虎大發雌威?」
徐士昌老臉一紅,似乎很尷尬。
而這個墨竹輕輕歎了口氣,這才說:「我來這裡,是跟你交個底。以後,『竹影』的事情我要徹底脫手。由於幫著你刺殺趙青青而干預竹影的運作,淚兒已經跟我鬧了。」
「啊?」徐士昌大驚,「你是她的師父,怎麼你還聽她的?」
「其實你也可以把我理解成她的母親。而且,」墨竹淡然笑了笑,「我比你家那頭母老虎,更加護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