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退了幾步，莫一心就開始領悟那個女子所說的話。
一切皆可用來當做劍氣，那便是驅物了？
而且是用劍氣催動想催動的東西，這個是不是有一些本末倒置啊？直接用劍氣斬殺對手不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用劍氣去催動其它東西呢？
只是為了做到劍氣無形，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莫一心想了一會，覺得自己似乎還是沒有參透，於是找了一處僻靜之地，一頭栽進古鏡之中，一邊舒服的躺在河水裡，一邊想這個問題。
反正這個女子又沒有像那個老翁一樣，非要他在七日之內想出來了，那就慢慢想唄！
儘管他想不出來，但他還是很想有所悟，因為那個女子剛剛出手的時候的確很厲害，如果他也能做到的話，能耐何止大出一倍？
「萬物皆是劍，為何萬物不可皆是劍氣？」莫一心說著，握起了戮神劍，然後對著寶劍沉思。
萬物皆可用來做劍，草木都可以，先前那個老翁就是用一根野草破了他的真氣光罩。
這個他能想明白！
可萬物皆可用來做劍氣，這個該怎麼理解呢？
劍氣乃體內真元催動天地之氣凝聚而來，因為天地之氣有五行之分，故而有人的劍氣是火光，有人的則是像冰水寒氣一般，當然，也有人神通廣大，打出來的是冰火之氣。
他以前就用冰火之氣一起催動紫青雙劍，好讓自己的劍法更具殺氣。
這樣一想，莫一心猛地從河水中翻騰起來。
既然劍氣是體內真元催動寶劍，然後凝聚天地之氣而來，那凝聚其它東西可不可以，比如說樹葉。
簡而言之，便是揮劍之氣不聚集天地之氣，而是聚集樹葉，然後讓樹葉去殺人。
有了這番想法，莫一心便決定試試，於是提劍縱身進了對面的山林，然後開始瘋狂舞動起來。
彭彭彭！
一開始很難做到！
大概是修煉《九字真言》太久了，所以一出劍，身上便自然而然的籠罩起了劍陣光罩。
劍陣光罩乃天地之氣凝聚而來！
並非他沒有控制住，而是做不到。
自第一天練劍開始，他修煉的便是天地之氣，這麼多年了，早就養成了習慣。
現在突然要撇開天地之氣，去凝聚另外一種東西，那便像是學會了走路的人，突然開始爬行，爬著爬著就忍不住要站起來走兩步。
「難道是我太笨了？」莫一心停了下來，單手持劍，靠在身後的蒼松之上，臉上滿是困惑之色。
心中仔細回想著先前那個女子是怎麼做的。
只見她一抖手，數十隻蝴蝶便翩翩衝向他的劍陣光罩，然後如破竹一般破了他的劍陣光罩。
當時他很震撼，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有地方不對啊，就算那個女子能用蝴蝶做劍氣，那蝴蝶應該如劍一般堅持而行才對啊，怎麼會慢悠悠的振翅呢！
而且那些蝴蝶看上去都是普通蝴蝶，那也便是說，它們的肉身沒有強大到一定程度，既是如此，怎麼衝破他的劍陣光罩？而且事後還是毫髮無損，甚至連後退都沒有，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慢悠悠的振翅向前。
這個不符合常理！
莫一心嘴角抹過一絲笑意，然後猛地提起戮神劍，一陣狂舞。
地上的落葉伴著狂風呼嘯而起，纏繞到他的長劍四周。
然後他猛地一個轉身，長劍向前一指，那些樹葉便如同飛刀一般，呼啦啦的向前，然後全部打在了前方的一棵大樹上面，皆是入木三分。
「果然是這樣！」他想明白了，所謂的萬物皆是劍氣，並非是說完全撇開天地之氣，然後用另外一樣東西來代替。
而是以天地之氣為基礎，然後伺機融合其它東西，好讓劍氣變得更為玄妙和更有殺氣。
想通了這一點，他頓時就覺得此道很強大，因為裡面有太多文章可以做了。
就拿那個女子來說，催動蝴蝶向前，其實只是表象，真正破他劍氣的還是天地之氣，但卻讓人一時間難以琢磨透，然後敗在她手裡。
這便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還有就是天地之氣為虛，其它東西為實，比如說同時催動數十柄飛劍一起殺出去。
可能唯一沒有一柄飛劍那麼大，因為體內真元被分散了。
但卻能讓對手無法招架，數十柄飛劍可能還行，但數百柄呢？
此道很強大，而且是千變萬化，只是要想練好的話，修為必須要高到一定的境界才行，否則玩不了一會恐怕就會體內虛空。
念及此處，莫一心出了古鏡，然後朝那邊花叢奔去。
「怎麼，這麼快就想通了？」就在莫一心準備邁步入花叢的時候，那個美艷絕倫的女子又出現了，又是如同影子一般，突然從一旁的花叢中慢慢站起身來，見他要入花叢，她還冷喝一聲，「退出去，不要踩了我的花兒！」
「沒有想通，只是想問問前輩，這裡何處有妖孽？」莫一心背手笑到。
「有倒是有，只是憑你現在的能耐，恐怕斬不了啊！」女子冷然笑到。
「前輩儘管說妖孽在何處便是！」莫一心倒是不在乎，妖孽越強大，他越開心。
「東方五里地，有一水妖，盤踞蜀山數百年了，有本事你就去把它給斬了吧！」女子說話的時候仍舊是傲氣滿面。
「多謝前輩指點！」女子話音未落，莫一心便縱身而起，直奔東邊而去。
這不禁讓那女子拂袖一笑，似乎是想說，這下有好戲看了。
她便是蜀門七劍裡面的第六劍，蝴蝶劍，人稱蝴蝶大仙人。
蝴蝶劍講究出其不意，看似柔美如蝴蝶，實則暗藏殺氣，識不得此道者，頃刻間就會死於蝴蝶劍下。
眼下他讓莫一心去殺的那只水妖，並非是妖，而是蜀門七劍第五劍游龍劍的坐騎。
游龍大仙人的法寶游龍劍乃是一柄防守之劍，雖說出擊之時，劍氣如霓虹，且是快如閃電，令人防不勝防。
但它的玄妙之處還是防守，若非神兵，一般的法寶撞上游龍劍，都會頃刻間被化為灰燼，只因游龍劍的鋒芒天下無雙。
游龍大仙人之所以煉製此劍，就是因為他這個人不好鬥，向來都是以防為攻。
所以在沒煉製出此劍之前，他養了一隻奔跑如飛的坐騎，以便逃跑之用。
便是蝴蝶仙人剛剛所說的水妖，犀鹿，有著小鹿一般的身軀，但卻有著犀牛的頭顱，而且喜歡生活在寒潭之中。
自從游龍大仙人有了游龍劍，犀鹿就沒用了，一直在山中寒潭裡面睡覺，幾百年沒出過山了。
但游龍大仙人對它還是愛護有加的，每天都會去看它。
眼下蝴蝶仙人讓莫一心去斬它，並非是看那只異獸不順眼，也並非是看游龍大仙人不順眼，而是別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