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如山,天地不可撼動!」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照的整個佛音山之巔是通紅一片,外加山中佈滿奇花六佛緣,艷紅無比,故而看上去就像是整個山峰在燃燒一般。
山峰後面,莫一心立在一塊山石之上,腳下不足三寸處便是懸崖,山風呼呼作響,但卻沒能撩動他的衣衫。
只因他身上籠罩著一個白色光球,準確說是三個套在他身上的光環不斷轉動,凝聚出來的光球。
每一道光環都是獨自成陣,不時就能看到裡面的陣光浮現,或是如同九宮陣圖,或是如同劍指神光,玄奇異常。
儘管仍在留戀香玉身上的香氣,但為了將「靜」的境界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已經強迫自己幾個時辰不去想那些了,只顧參悟。
看似是不動聲色,實際上他是在舞劍,這便是其中的玄妙所在。
長劍舞動不休,但看上去卻像是什麼都沒做,更是連劍都看不到,那就意味著,出劍一定要快,快到讓人看不清,這樣才能幻化出《不動明王劍陣》。
想要做到這一點,難度很大,好在莫一心本就是一個用劍的高手,而且深諳陣法。
外加修煉「靜」字,只是防守,以靜制動,不需要出擊,所以他的肉身可以立在原地不動。
這樣一來,出劍如夢影,看上去還像是動都不動,也不是那麼難。
練了幾個時辰,他總算練出幾分火候了,眼下要做的,無非就是讓其越來越強,然後即便是遇上比自己強上幾分的高手,也能對其以靜制動,如此便是大成了。
不過他心中總有一絲遺憾,那便是古鏡。
他以往修煉的時候,總是離不開古鏡,這次突然沒用古鏡,感覺渾身不自在,於是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學得煉製化神靈丹的辦法?如此,古鏡就能派上用場了,他的修煉精進又可以一日千里了。
以前他吃的靈丹多是補氣、壯體,而化神期的修煉旨在參悟,一味的補身體、補元氣是沒用了,得想辦法煉製出化神靈丹才行。
「少爺!」少許,山巔出現了香玉的身影,一襲粉裙,只不過較之以前,她的衣裳沒那麼簡單了,多了不少飾品,看上去頗有些小媳婦的氣質了。
就連喊莫一心的時候,臉上都是多出了幾分小媳婦的嬌羞。
「怎麼了?可以吃晚飯了嗎?」莫一心捏指一引,收了戮神劍,籠罩在他身上的陣光也便轟然消散,好似一片火雲,隨風消散在山巔之上。
「不是啊,少爺,廬月和她爹爹不見了,董大小姐和慧心她們都去找了,你要去找嗎?」香玉輕聲問到,她不知道廬月她爹爹是何方神聖,但她看得出來,少爺和他結下了不小的緣分,所以一聽說這兩人不見了,她便趕緊過來告訴少爺,免得他知道晚了,沒能找回這兩人,會不開心。
「不用了,緣分可遇不可求,既是他有意避開我們,我們就不要再去打擾他了!」莫一心本是一驚,但很快又是一聲歎息,並沒有起身去找,而是轉身面向懸崖,任憑山風吹亂他的衣袍。
雖然他也很想再和酒劍仙暢談幾次,哪怕只是單純的喝酒也好,只可惜,酒劍仙還是破不了他自己的心魔,廬月便是她的心魔。
他老人家選擇了這種道,他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哦!」香玉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清楚,少爺現在一定很憂傷,正所謂知己難尋,少爺難得一知己,現在那人卻不辭而別,誰能不傷心?
「去跟董倩兒說一聲,收拾東西,我們擇日回靈仙界!」莫一心輕聲吩咐到,少許,他又補了一句,「香玉,你想回青城縣嗎?我想回去一趟,看望一下谷滄海院長!」
「好啊,我也想回去看看呢,看看家裡的老宅塌了沒有!」聽到這話,香玉不禁歡喜起來,青城縣,她做夢都想回去一趟。
翌日清晨,莫一心便帶著香玉和董倩兒離開了佛音山,雲凡師太她們雖是捨不得,但皆是阿彌陀佛個不停,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沒有莫一心,別說是現在的輝煌佛殿了,她們恐怕早就被天都門趕到山下流浪了。
唯有慧心小尼姑是哭喊不休,追著莫一心問,神仙哥哥什麼時候再來!
對此,莫一心只能是報之一笑,也不是修煉了《九字真言》的「靜」字之後,他變成冷血動物了,而是對於慧心來說,他只是一個匆匆過客,好似酒劍仙對於他來說一樣。
「師兄,那個老頭到底是不是酒劍仙啊?」御劍破空之後,董倩兒不禁高聲問到,他們此番來風雷界,就是為了找酒劍仙廬州子,現在莫一心決定回去了,那就說明找到了那個奇人了。
可是廬月的爹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代奇人酒劍仙!
「你說呢!」莫一心淡然一笑,本來還想去拜會一下西月子的,可是轉而一想,今時不同往日,還是算了吧!
若是以前,他只是神州界凡人道尊老白眉的真傳,倒是可以去拜會一下西月子。
現在不行了,大家都拿他當靈仙界的霸主來看,去了之後,西月子會顯得格外的客氣,就連整個風雷仙蹤也會鬧哄哄的,完全沒有敘舊的可能。
相見不如不見,彼此都落個清靜。
「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你小子去凡人界了啊!」莫一心一行三人剛剛回到靈仙界,未出黑暗山,正朝神州界飛奔的時候,前方天空中猛地出現一道黑光,好似一條巨大的黑龍破空而來,瞬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金鵬上人?怎麼,在南天門輸了,不服氣?難道你不怕北一道長和天水道長主持公道嗎?難道你不怕風清揚大劍仙斬了你的鳥頭嗎?」莫一心是不動如山,將香玉拉到身後,而董倩兒則是上前一步,高聲罵到。
一看這陣勢就知道是大鵬一族的族長金鵬上人來了。
他為何而來?很容易就能猜到,先前南天門論劍的時候,他身為古老靈仙家族的族長,修行千餘年,竟然輸給了一個凡人少年,心中憤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