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台上,老白眉背手而立,仰望蒼穹,夜空之風能吹開他的滿身白袍,亦是吹開他滿頭的銀髮,但卻吹不開他臉上的愁思。
儘管他安慰瑤仙子師妹和九陽子他們說,莫一心挑戰靈仙並非是一件壞事,敢於挑戰就能踏上更高的巔峰,而且雖說是把花仙一族給得罪了,但有可能會攀上東方龍族。
但他心中還是很擔心的,凡人都靈仙,正如瑤仙子師妹所言,此舉可謂是曠古絕今,弄不好便不單單是莫一心身敗名裂,整個神州界都要跟著倒霉。
但事已至此,害怕儼然已是徒勞,與其悲觀絕望,不如放手一搏,恰如先前他向九陽子說的那樣,往後一月之內,他要親自指點莫一心修煉,修煉的重中之重便是神州界第一道法《飄渺經》。
正所謂,欲揚先抑,想要在順境之中伸展自如,最好的辦法便是在逆境中鍛煉。
所以老白眉決定帶莫一心在神霄台上修煉。
他已經把蜀山的所有事務全權交給了瑤仙子師妹和羅雲上仙處理,而他,則是一門心思在這裡指導莫一心修行。
「師父,你真的不吃?」莫一心此時就在神霄台上,正在吃烤虎肉。
剛剛帶著一隻烤虎腿回去給清虛子享用,一隻虎腿,清虛子一個人哪裡吃的完?於是他老人家便讓眾人一起吃。
這可把司馬財他們給樂壞了,虎肉吃過,但妖虎之肉還從未吃過,尤其是來自靈仙界的妖虎,就連素來不愛吃肉的香玉都來了興趣,想要嘗上一嘗。
哪知,莫一心剛掰下一塊準備美美吃上一頓,老白眉就來了,說是要帶他去修煉。
老白眉現在是他師父了,師父有命,他自然要聽了,於是他便揣上一塊虎肉隨老白眉來了這裡。
這個長眉毛師父還算是通情達理,讓他先把虎肉吃完,然後他們再開始修煉。
「你吃吧!」老白眉笑了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這小子約戰了靈仙,居然還能這麼悠閒,他是真的不知道怕,還是大智若愚?有時候他真希望自己也能跟這孩子一樣,無畏無懼,一門心思向前衝,想必這也便是莫一心總能創造奇跡,而他們只能按部就班的原因吧!
「師父,《飄渺經》第三式的法訣弟子總是領悟不透,到底什麼是竅相通啊?」莫一心一邊吃一邊問,既然老白眉要指點他修煉,那他自然是不懂就問了。
「那是因為你對竅的理解太片面了,你定是認為,竅相通便是週身血脈相通吧?」老白眉轉過身來,見莫一心點了點頭之後,他繼續笑到,「道法中的竅通常是指氣息流通的地方,真元扭轉之處為竅,吐納處為竅,耳目為竅,週身毛髮根處亦為竅!」
「哦,所謂竅相通,便是指週身大開,對嗎?」莫一心恍然大悟,果然仙途之上,處處需要名師啊,否則全靠自己參悟,他要悟多久才能悟出這一層啊!
「不錯,《飄渺經》中四大劍招實則是相輔相成的,第一招乾坤一氣,重在聚氣,要訣在忘我,為平氣式;第二招還形太真,重在煉化九道,要訣在快如疾風,為撩氣式;第三招祥龍出海,重在光耀靈府,要訣在百竅相通,為蕩氣式;第四招使我飄渺,重在定慧青蓮,要訣在氣落神庭,為破氣式。」老白眉在莫一心身前踱步,細細解說著這一神通的奧秘所在,「歸結起來便是兩次聚氣,兩次出氣,平氣式為小聚氣,撩氣式為小出氣,蕩氣式為大聚氣,破氣式為大出氣,為師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似乎有些明白了!」莫一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已經在反反覆覆的揣摩著老白眉的話,每揣摩一次,心中便會開朗幾分,而且越來越是覺得,先前雖是冒冒失失的學會了兩招,但都是囫圇吞棗,形同白練,根本沒有領悟到此神通的實質啊!
「為師可以指點你《飄渺經》,但那《赤霄盤龍斬》就得靠你自己了,好了,為師先去下面的縹緲峰打坐,你有不明白便下來問!」老白眉滿意的點點頭,對於莫一心的悟性,他還是很有信心的,這小子要是沒點悟性,恐怕也不會有今日之成就。
「恭送師父!」莫一心起身拱手,心中仍在思索,平氣式,是一個殺招,但修煉它,主要還是為撩氣式聚氣,蕩氣式同樣如此,所以《飄渺經》這套劍法之中只有兩個大殺招,那便是撩氣式和破氣式,按照老白眉所說,前者為小出氣,那便是殺招,後者為大出氣,那便是殺招中的殺招。
「撩氣式!」悟到這一層之後,他頓時是信心倍增,不等老白眉走遠,他便引出了戮神劍,直上雲霄。
雖說他準備重學前兩招,但他不準備一招一招練了,而是兩招一起,平氣式只為撩氣式,也便是乾坤一氣只為還形太真。
至於《赤霄盤龍斬》,反正他現在是悟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緩一緩,先把《飄渺經》給練好。
聚氣,出氣,暗勁四湧,片刻之後,便有道道雷火順著劍氣咆哮向前,騰騰騰的氣勢震的整個神霄台都是瑟瑟發抖。
靈仙界,永春谷
仙氣繚繞的梨白樓之中,孟玉熙盤膝而坐,一柄飛劍在他四周盤飛,那飛劍只有尺餘長,但散發出來的劍氣卻是充盈著整個樓閣。
梨白樓是孟玉熙在孟家的住處,也是他的修煉之地。
和孟雨蝶的桃紅閣一樣,梨白樓裡面也有許多生靈,皆是滿樹白花的古老梨樹,或是靜立不動,或是來回晃蕩著,仙風撩動,滿園梨花如雪。
「玉熙少爺,您的三劍殺又有新境界了啊!」和孟雨蝶一樣,孟玉熙園中也有一個老樹與他關係十分要好,正趴在樓閣門口,看著他修煉。
「小有氣候而已!」孟玉熙悠然一笑,《三劍殺》是孟家秘法,由於他的修為高出孟雨蝶許多,所以他已經有資格修煉這一神通了,而孟雨蝶還需等上一陣子。
「玉熙少爺近日來苦練此法,是為了應付與那無知凡人的約戰嗎?」老樹嘿嘿笑著,正所謂蛇鼠一窩,孟玉熙心胸狹窄,他園中的靈樹也便不是什麼善類。
「他?對付他,本少還需用此大神通?那不是殺雞用牛刀嘛!再說了,我少是不會跟一個死人約戰的!」說到莫一心,孟玉熙不禁是冷冷一笑。
「死人?玉熙少爺此話何意啊!」老樹愕然,心中揣測,玉熙少爺不會派人下去解決掉那小子了吧?
「知道就行,不可宣揚出去!」孟玉熙得意笑到,隨即繼續閉上眼睛修煉。
「玉熙少爺,獸駝山傳來消息,它們的二當家幽虛和三當家的幽龍,全部戰死在神州界,對於你托付的任務,它們只能表示無能為力了!」就在這時,一棵健壯的梨樹呼嘯著進了園子,湊到樓閣前,高聲說到。
「什麼!」聞言,孟玉熙是霍然起身,身前飛劍呼嘯而起,轟隆一聲斬了那棵靈樹,殘枝落葉散的滿園子都是。
但這依然不能消除他心頭之恨,他心中是咬牙不止,那小子的命還真夠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