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亮的話雖然沒有刺到莫一心,但縣考之期將近,卻是如同一股無形之力在推著他更加賣力的修煉。
其他參考的人都得到了城裡藥鋪的贈藥,修為在近期肯定都會大踏步向前,他覺得自己不能落後。
於是再到後山的時候,他掏出了古鏡和谷院長送給他的那棵燈籠草,青紅色的海草在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色彩,時有淡淡海泥氣息撲鼻而來。
「古鏡啊古鏡,速速發威吧!」莫一心先是對著古鏡祈禱少許,隨即高高舉起燈籠草準備扔進去。
這是他至今為止得到的最好藥草,可不能沒經過蛻變就熬來喝了,那就太可惜了。
嗡!
蒼天不負有心人,燈籠草真的進了古鏡,莫一心急忙捧起古鏡,仔細看著裡面山河之間的那片荒地。
不到一會,那荒地上長出一棵青紅色的草木,正是那燈籠草,它在慢慢舒展著,枝葉上漸漸浮現出淡淡的青色光澤。
莫不是荒地變大了,所以能蛻變燈籠草這種上好了?
莫一心覺得應該是這樣,自荒地變大之後,蛻變之力的確有所增強,以往只能蛻變兩次鬼臉菇,現在早已能蛻變三次了。
只是很快讓他頭疼的事情發生了,那便是他捧著古鏡等候了一個多時辰,裡面的燈籠草還是沒能蛻變完成,雖是色澤有所變化,從青紅逐漸變成橙紅,但仍是沒有掉出來的跡象。
蛻變好東西自然是要費些時辰的,於是莫一心索性就不等了,揣好古鏡,開始修煉。
他心中有數,那燈籠草已現出橙紅之色,那也便是說,待它蛻變完成,最起碼是中品燈籠草了,此物本就是稀有之物,外加品級為中品,絕對是數千真金不賣,如此一來,他在考前所吃補藥便是全學院最好的,遠勝過朱有亮的土龍筋。
噌噌!
莫一心大力揮拳!
他已經把**的靈活性和協調性練得差不多了,眼下要做的就是一招一式的力量,用方教官的話說就是,不動則已,一動則是力有千鈞。
這是煉體期第五靜勇力境的法門,莫一心前幾天剛剛偷聽來的,縣考將近,儘管書院的大多學子連氣和境都沒有練好,但方寒雲教官還是將勇力境的法門告訴了他們,希望他們能借助考前補藥的威力能夠突破一些。
從氣和境突破到勇力境,並非易事,一來是要肉身強度達到一定境界,這樣才能在一擊之時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二來是身體各部位的協調性要練到爐火純青,這樣才能做到招招力有千鈞,否則在惡戰之時,一招出去可能是力如山崩,換招之時一旦身子不穩,出擊之力就會大打折扣。
無論是肉身強度,還是肉身的協調性,想要達到一個頂峰,除了勤加苦練之外,補藥也很重要,那遠非是書院每天熬製的補藥所能補出來的。
補藥尚在蛻變,莫一心此刻只能是勤加苦練,若能在縣考之前突破到勇力境,那就參加縣考就有底氣了。
卡卡!卡卡!
為了借助外力來鍛煉自己的肉身強度,莫一心這陣子還特地從山下河邊搬來了數十塊河石,河石要比山石堅硬很多,肉身的強度和力量沒有達到一定境界,很難將其一拳粉碎。
莫一心現在要連打三拳,才能將一塊五寸來厚的河石打出條條裂縫。
每練一個時辰,他都會停下來,看看古鏡中的燈籠草怎麼樣了!
直至他第三次停下來,那燈籠草方才叮的一聲從荒地上跳了出來。
此刻的燈籠草已經完全變了樣,且不說形狀已不再是形似燈籠,而更像一個拳頭,光是通體散發出的光澤就讓莫一心兩眼反光,枝葉之上皆是纏繞著薄薄的橙紅之氣,有點藥書中描述的仙草的神韻。
「趕緊熬來喝了!」莫一心急忙抽身進了書院藥房,開始生爐熬藥。
燈籠草補氣養血之用極強,不能直接熬出湯藥來喝,熬製的時候需要加入數十種輔藥,譬如說降陽氣的深海藍藻,降腥味的桂花根,和降苦味的甘草等等。
書院藥房之中不缺這些東西,儘管書院要管的比較嚴,但莫一心進來一個多月了,早就等待著這一天,也便早就渾水摸魚把這些東西準備好了。
生火,加水,先放輔藥,再入主藥,莫一心做起這些來已經是駕輕就熟。
「什麼人,半夜擅闖藥房,有何居心?」這時,藥房裡猛地響起一個聲音。
由於莫一心並沒有張燈,以防被人發現,故而藥房裡是一片漆黑,猛然間有人大吼一聲,不禁把他是嚇了一大跳,他立馬是緊握雙拳。
「葉大哥,你怎麼睡在這裡啊?」待看清之後,莫一心才發現,原來是葉風,他窩在藥房角落裡,半躺著,睡意濃濃,胸口還橫著兩本厚厚的藥書,顯然是看書看累了,便直接在這睡了。
「香油一兩,全蠍七個,巴豆二十枚,斑蝥十個,同熬製黑色,去其渣,入黃油一錢,待溶收起,擦傷處,牛癬可除……」誰知,葉風吼了一嗓子之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莫一心這才知道,原來葉風此時是半睡半醒,於是不再管他,逕自熬藥起來。
蛻變過後的燈籠草極為難熬,莫一心連加了四次水都沒能將其熬得變色。
直至天亮時分,燈籠草週身的橙紅之色方才慢慢融入湯汁之中,草木本身漸漸變成了土灰色。
終於熬出來了,好東西就是難熬啊!莫一心咧開大嘴,露出兩排大白牙,心中則是更為驚歎,燈籠草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大補之物,單從湯藥的氣味上就能看出,以前他熬製紫蕊柳葉草或是鬼臉菇的時候,藥香皆為濃烈,但燈籠草的香味則是清淡,藥書有雲,藥香輕者為上品。
驚歎歸驚歎,但莫一心沒有研究太久,將藥湯全部倒入石碗中之後,他便一昂頭,咕嚕咕嚕的將其喝的是一滴不剩。
藥湯本是沸騰滾燙,入嘴也是燙的很,但流入腹中之時卻散發出一股股清涼,所到之處無不像是如沐春風,少許方才爆發出陣陣炙熱,灼燒著他的下腹,然後順著他體內氣息的流動,傳至週身。
這樣一涼一熱,兩股氣流在莫一心體內同時流淌著,讓他頓覺皮肉在膨脹,氣血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