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玄帝國帝都的貴賓館客廳中,特使陪著沈征閒坐著聊天。
「這裡的環境您還滿意嗎?」特使陪著小心問。
「不錯。」沈征緩緩點頭。
「這裡可是招待外國元首的專用貴賓館啊!」特使誇張地感歎著。「上下三層,各種設施齊備,服務人員全是帝國中一流的,還有歌姬和舞姬可以為您帶來高等娛樂,甚至還可以侍寢,只有其他帝國元老或是大元帥級的人物來訪時,才能入住這裡。陛下對您的重視,您當可明白。」
「替我多謝陛下。」沈征微微點頭。
這時,四位女生從樓上轉了一圈後,在侍者的陪伴下嘰嘰喳喳地回到了客廳裡。
「居住的環境還不錯。」秋雲之淡淡地說。
「我們回去後也照這個樣子佈置吧。」雪素說。
「需要的話,我可以聯絡我們……這方面的專家。」血君香姬說,「保證能幫沈大哥把聖盟的宮殿建得和這裡一樣豪華。」
她本來想說「我們血家」,但突然間想到這裡卻是月玄帝國的王廷,立時就改了口。
「哥對這些沒什麼興趣的。」沈影自覺最懂沈征,不無驕傲地說。
「不錯。」沈征微微點頭,這更讓沈影感到高興,一臉「你們看我哥果然這樣說了吧?」的表情。
「那麼幾位就請在此休息吧,我不多打擾了。」特使笑著站了起來,「請準備明天的授勳儀式吧。」
「慢走。」沈征一點頭,禮數周到。
特使離開後不久,紫元裳就匆匆趕了過來,一進門,就先以意念掃瞄四周。沈征一笑:「不用,我早已檢查過了,沒有誰在監視這裡。」
「還是小心些好。」紫元裳說,「這裡畢竟是帝都王廷。」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沈影笑了。
「呀!」紫元裳突然一拍腦門,也跟著笑了起來。「我都忘了眼前還有一位戰勝過辰陽帝國護國秘法師的大秘法師在呢!嗯,有你這樣的人物在,誰想通過什麼秘法監視這裡,確實是難如登天。」
這恭維讓沈影聽得心花怒放,笑靨如花。
「你匆匆而來,一定有要事吧。」沈征看著紫元裳,低聲問。
「你跟我來。」紫元裳一邊說,一邊向著一邊的窗台而去。沈征緊隨其後,四位女生知機地沒有跟過去。
「之前我收到你傳來的意念,卻並沒有回應,就是怕引起陛下的誤會——你知道,意念交流雖然方便,但這樣遠的距離,卻極容易被別人捕獲破解,洩露秘密。」紫元裳站在窗台邊,一邊觀察著外面,一邊以意念與沈征交談。「越是身居高位者,越會對權力在意,越會害怕自己的部下聯合起來與自己為敵,威脅自己的地位。」
「他這次只是簡單地拉攏我嗎?」沈征以意念相詢。
「我將帝國的情況和你說一下,你應當就能有自己的答案了。」紫元裳回應。
「現在的帝國,可以說是三權分立——陛下、元帥,元老會。」她說。「其中實力最弱的,就是我們的月玄大帝月明光。元老會裡都是擁有強大實力的大家族的精英代表,有著悠久的歷史與強大的家族勢力,隱隱與陛下爭權;而冥月白,相信你見過他後已經有了感覺。這位帝國傳奇,更是嚴重地威脅到了陛下。」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沈征緩緩點頭。「陛下是想要拉攏建立自己的勢力,以對抗這兩大威脅。」
「應該是如此吧。」紫元裳緩緩點頭,「不過這對於你和聖盟來說,卻也正是一個機會。元老會這邊,我總感覺還存在著潛在的威脅,通敵的惡徒,但沒有證據,也無法輕易動搖他們的根基。冥月白那邊,我想你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而大帝畢竟是這個帝國名義上的主人,這兩方勢力在他面前也只能私下搞小動作。」
「我明白了。」沈征緩緩點頭。
「我再對你說說元老會中的事吧。」紫元裳耐心地將元老會中眾位元老的情況全部講給沈征,沈征默默記憶,仔細思索著什麼人會是那個可惡的叛徒。
紫元裳將一切說明後,並沒有多留,就匆匆離開了貴賓館。而在她走後,沈征便坐在會客室中,靜靜地思索了起來。整個帝國的形勢,即將開始的位面大戰,這些都是他必須考慮的難題。
就在這時,有侍者緩步而入,恭敬地一禮後說:「沈盟主,宮廷禮儀總長請求面見您。」
「請他來吧。」沈征點頭,但卻納悶這個什麼禮儀總長找自己有什麼事。
「他在另一間會客室內等著您。」侍者說。「請您跟我來吧——只您一人。」
「好。」沈征心中疑惑,緩緩點頭,和四女打了個招呼後,便隨著侍者去了。
「小心有詐。」秋雲之不放心地以意念叮囑。
「放心。」沈征淡淡而笑,「如果真有人斗膽向我出手,我會毫不猶豫地向整個王廷證明我的力量。」
「一切小心。」秋雲之仍加了一句叮囑。
隨著那位侍者繞過了一道長廊,來到了一間大廳中。侍者躬身而退,緩緩關閉了大廳的門。沈征緩步向前,看到有兩個身穿著長袍的男子站在大廳中央,見自己進來,便全轉向了自己。
這兩人的長袍寬大,頭上有頭罩,擋住了半張臉,給人高深莫測之感。
「宮廷禮儀總長大人?」沈征來到近前,望著當先那人,緩緩問道。
「是。」那人微微一笑,緩緩旁邊退開。「不過要來見您的,卻並不是我,而是這位。」
後邊那人緩步向前,慢慢地掀開了擋住自己頭臉的頭罩。沈征立時看到了一個面相平和,氣質沉穩的男子。
「你好。」男子衝著沈征微笑點頭,「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月明光。」
「陛下?」沈征不由一怔,微微後退一步,恭敬地一禮。「沒想到是陛下前來見我,失禮了。」
「不用這麼拘謹。」月明光輕輕擺了擺手,衝著宮廷禮儀總長一點頭,對方便立時恭敬地退了下去,來到門邊。
一道意念之力,快速地將整個會客室籠罩,使外界的力量無法進入,內部的力量不會滲出。
「坐吧。」月明光在上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抬手示意左邊的椅子。沈征並沒有多禮,跟著一起坐了下來,注視著月明光,等待著他開口。
「沈盟主是否已經想到了我的來意?」月明光看著沈征,淡淡微笑,那笑容和平、親切。
「陛下似乎並沒有一般帝王的那種……」沈征一笑,直抒胸臆。
「威儀?」月明光笑了,笑容很好看,讓人覺得親切。宛如一位鄰家大哥,而不是一國的統治者。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偽裝的人。」他說,「我天生不是那種喜歡用威壓來令別人低頭的人,所以也從沒有刻意培養什麼帝王的威嚴。但也許正是如此,才讓許多人覺得我軟弱可欺,因此便總想著要壓我一頭吧。」
「這樣的人在哪裡都存在。」沈征緩緩點頭。「不過老實說,我倒是欣賞您這種直率的人。」
「多謝。」月明光點頭微笑。
「你還沒回答,是否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意。」他看著沈征,目光沉靜。
「陛下的意圖,我又怎麼能知曉?」沈征搖頭,「我並不是位面之主,不是主宰一切的神。」
「其實你應該能猜到。」月明光說,「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快就趕到帝都,來接受勳章與爵位。」
「那只是為了自保。」沈征說,「元老會中有些人,恐怕已經恨我入骨;龐大的玄家一脈,恐怕也已經因為玄光波的事而以為我敵;至於帝國傳奇冥月白大帥……」
月明光看著沈征,目光平靜,等著他說出下。
「我們在雪玄界時也有一些小摩擦。」沈征搖頭一笑。「不過那是因為他部下的緣故。對於他,我還看不透。」
「他應該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月明光說。「這麼多年來,帝國因為有他,才能維持原來的地位不倒。不過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大支柱。」
一個「應該」,讓沈征讀出了月明光言外之意。他不由笑了。
「兩個支柱,卻並不如一個支柱穩固。」他說。
月明光看著他,眼神跳躍,片刻後緩緩說道:「權力總是使人著迷的,所以有無數人都會不惜一切地得到他。世人多不能免俗——雖然我們已經成了所謂的神,但『神』的稱號只是相對的。對星球上的凡人來說,我們是神,但對真正的神來說,我們仍是人。是人,就免不了人的**。」
「我並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沈征說,「對我來說,保衛源界家園,是第一重要的事。其它一切,都次之。」
「那就好。」月明光緩緩點頭。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歎了口氣。
「之前那些事,都是元老會搞出來的。」他說,「我得到消息很晚,知道後就立刻與冥月白聯絡,要他派兵支援了。而過分的是,他們竟然膽敢襲擊紫元老,多虧冥月白去得及時,不然……」
他重重哼了一聲,眼神中透出一抹凶狠之色。
「元老會已經成了頑疾惡瘤,但偏偏缺少能主刀將之除去的醫生啊。」
他看著沈征。
「冥月白大帥不是最好的醫生嗎?」沈征淡淡一笑。
「你覺得呢?」月明光目光凝重,顯然很看重沈征給出的答案。
「也許他會是另一個威脅。」沈征緩緩開口。「但只要他還沒有變化成瘤的跡象,我們就只能將他當成健康機體中的一部分,卻不能盲目動刀。」
月明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