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鬚髮濃重老者驚呼,「怎麼可能!他明明仍只是二階星系之主境界,怎麼可能再次發揮出三階星系之主的力量?隔空攻擊,這是隔空攻擊!」
「好眼力。|i^」沈征笑。「你們視我為強敵,對我卻確少足夠的瞭解,這是你們敗亡的原因。」
目光一變,是凌厲的殺意:「我並未得罪你們中央聖靈一族,但你們自深紅漩渦時起,便一路追殺我,不除我不快,如今更是追殺到地球,以這等手段對付我,我自然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伸指向前,白蛇眼放寒光,張口咬擊虛空之處,而黃塵人形的一條腿立時消失不見。
「拼了!」鬚髮濃重老者大吼,體內有巨大的力量湧出。隨著這力量的散發,他的身體也變得不穩定,於動盪中隱隱顯出蟲殼、蟲肉碎塊的形態,看起來猙獰可怖。
「天!」左秋雁忍不住摀住嘴,感覺一陣噁心。她雖為強者,親手殺過無數蟲族,但這般將蟲族屍體捏碎拼成人形的怪物,卻還是第一次見,不免心中戰慄。
「拼了!」另九位長老同聲高呼,身上湧出巨力,而身體則開始動盪扭曲,顯出蟲屍形象。
十道巨力,加持在黃塵人形身上,黃塵人形立時恢復原狀,猛然一動,向著白蛇撲去。
白蛇身體扭動,張口咬向虛空,黃塵人形似有感應,猛然向遠處避開,但一隻腳還是消失破滅。
「這是三階之能力,不可力敵!」一位長老額頭流出汗液,卻是紫色蟲血化成,看起來令人忍不住發寒。
「他怎麼可能發揮出三階的能力?」有長老驚呼,「我們也只能達到三階的力量,而不可得到三階的能力,他是怎麼辦到的?」
那是無關緊要的事。
鬚髮濃重的老者咬牙,發出蟲骨的摩擦聲。他腦海中回憶著聖皇的命令,與聖皇傳來的沈徵信息,那裡並沒有關於這種力量的記錄。
為什麼?是聖皇也沒有發現,還是聖皇覺得是否告訴我們,都是無所謂的事?
若是如此,那麼聖皇的意思……
老者心頭戰慄,目光卻漸漸堅定,發出大吼:「各位!聖皇已經決定用全部力量,衝擊極限,我等此刻必須犧牲自己,為聖皇掃清前路阻礙!到了我們為本族奉獻生命與靈魂的時候了!」
在他的吼聲中,黃塵人形已經在閃避中,失去了半隻胳膊,一個肩頭。白蛇仍在虛空猛咬,黃塵人形狼狽躲閃,但破滅而亡已成定局。
人類一方的強者們,帶著激動看著白蛇的動作,眼裡與心中全是欣喜。_!~;
而那長老的怒吼,卻為他們盡頭蒙上了一層陰影,應傲天皺眉:「聖皇?難道中央聖靈一族中還有一位絕頂強者嗎?沈征又礙著他什麼事了呢……」
「不論如何,他們都死定了。」雪素微笑,眼神中有著濃濃的自信。
沈征並不理長老的狂叫,只是伸手輕點。白蛇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不斷咬向虛空,而隨著白蛇的咬擊,黃塵人形的身體越來越裂破,終於在白蛇一擊之下,徹底消散。
目光流轉,盯住了十大長老,沈征淡淡一笑:「我始終不明白,我如何會成為你族前進路上的阻礙?」
「世界的氣運是有限的。」鬚髮濃重老者冷哼,「你奪去的太多,留給我們的便更少。強弱變化之下,你將站在頂峰,而我們只能仰望。我族奮鬥歲月以萬年為單位,漫長歲月,苦心經營,不可能淪落為仰望他人的結局。所以,你必須死!」
「那麼說來,矛盾不可調和。」沈征搖頭輕歎。「可惜,可惜。」
抬手,手指遙指十長老,終於輕輕彈動。白蛇目光遊走於虛空,鎖定十長老的位置,緩緩張開大口。
「各位,到時候了!」鬚髮濃重的老者突然大吼一聲,四肢伸展,瞬間裡意念的力量完全與這蟲屍之身融合,牢牢結為一體,再不可分。其餘九人,亦義無反顧地做同樣舉動,瞬間與這猙獰可怕的身體結合。
爾後,十人手手相連,結成一個圓環。剎那間,意念之力如炸藥爆炸,將十具身體炸成了微塵,白蛇一咬之力,亦未能將那力量破壞。
力量洶湧而來,瞬間包裹了白蛇。沈征目光一閃,大喝一聲,揮手與白蛇力量相連,白蛇瞬間化為血靈鞭,收入沈征手中。
但那強橫的力量亦隨之而來,將沈征包裹其中,只是一閃之間,沈征便消失不見。
「主人!」雪素驚慌大叫。
「沈征!」秋雲之焦急大吼。
「沈征!」眾人皆高聲呼喚。
然而碧空萬里,卻再無沈征蹤影、氣息。那圍困眾人的力場亦瞬間消失,不留半點。十位長老的意念力量,與那可怕蟲屍之身,亦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只是天青氣爽,只是萬里無雲,只是一片寧靜的地球景象。
「主人……」雪素茫然望著四方,眼淚瞬間劃落。
「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秋雲之喃喃自語,突然拉住雪素的手。「雪素,你和他不是有切不斷的心靈感應嗎?他是生是……你總能感應到吧?」
雪素看著她,雙眼無神,緩緩搖頭。
「我不知道。」她哽咽著,「我什麼也感應不到。感應不到他是否生,也感應不到他是否已死。彷彿世上從沒有他,我也從沒有與他的那種心靈關聯……」
「這……」所有人都愕然,不知如何面對一切。
而沈征此時,正茫然環視四周。
置身處,是一個巨大的城市,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有美麗的女子在路邊起舞,有圍觀的眾人鼓掌歡呼;有高頭大馬馱著騎士於長街奔行,有步行的男女在街側漫步。
城中,到處可見石造的高樓,充滿奇特的遠古異域風格,有一種令人沉醉的美。
「這位小哥,是耍蛇人嗎?」突然有人停下腳步,沖沈征微笑。
「什麼?」沈征愕然,低頭觀望,見有一條白蛇圍繞自己身體,在手臂上遊走。白蛇抬頭看他,吐著信子,眼裡有溫馴之光,但卻與他沒半點氣息與意念的關聯,彷彿只是一條被他馴服的蛇。
血靈鞭?
沈征輕輕握住白蛇的身體,要將力量注入其中,但卻駭然發現,體內空空蕩蕩。
力量消失了,就如同它根本不曾存在過。沈征仔細回憶,卻想不起如何使用力量,又如何感知力量。彷彿一切只是一場夢,他此時醒了過來,忘卻了夢中的一切。夢中那離奇的能力,也隨著夢的消散而消散。
「小哥?」那人好奇打量他,「你是耍蛇人的話,便耍耍看,我兒子想看。」
沈征低頭,發現那人身邊一個男孩,咬著手指,好奇地打量著白蛇,目光中有愛惜之意。
「你想要它?」沈征彎下腰,淡淡而笑,溫柔而語。
「嗯。」男孩點了點頭。「蛇蛇白白,白白香香,蛇蛇彎彎,彎彎像月亮!」
沈征笑了,男孩笑了,男孩的父親也笑了。
「這蛇……你若能賣,價錢好商量。」男孩的父親說,「我願出八千……不,一萬錢。」
「他若喜歡,我送他就是了。」沈征搖頭,「不必提錢。」
說著,輕輕握著白蛇的身子,將白蛇緩緩遞向那男孩。男孩目光中有興奮之色,慢慢抬起小手,準備接。
沈征心頭突然一緊,似乎將要失去什麼珍貴無比的東西。那感應令他臉色發白,身體發抖,忍不住後退,男孩伸出的手便什麼也沒接到。
白蛇遊走在沈征身上,似乎也不想離開。
「你這是……」男孩的父親看著沈征,一臉的疑惑。而男孩盯著白蛇,身體突然顫抖,眼淚順著臉頰劃落。
「蛇蛇,我想要蛇蛇!」男孩哭著,並不叫喊,只是眼淚不斷,身體抽動,令人不忍多看。
「你不願給也就送了。」男孩的父親歎氣,拉著男孩欲走,但男孩卻並不願意,只是盯著白蛇不斷說著:「蛇蛇,蛇蛇……」
沈征心中一陣不忍,邁步向前,再次要將白蛇送出。
「醒來!」
驀然,一個聲音幕天際,如落雷炸響,整個城市為之一震,劇烈地動盪,彷彿末日將至。城中人驚慌大叫,紛紛躲避。
「沈征,醒來!」聲音再起,化為落雷,轟在城市之中,整個巨大的城市隨聲而裂,化為黃塵飛散,行人,建築,馬匹,還有那男孩與其父親,都化成了塵,遠遠飄散。
我這是怎麼了?
沈征一個哆嗦,突然清醒了過來,低頭看,臂上盤繞的不是白蛇,而是潔白的血靈鞭,體內的力量也隨心而動,循環不息。
「這裡是裸蟲秘境。」聲音再起,仍如之前一般,有雷鳴之威。漫天黃塵在這聲音震動下,始終不能聚集,只是四散飄舞。
「指導者?」沈征認出那聲音,欣喜大叫。「你終於出現了!」
「沒有時間說這些。」聲音轟鳴,「自那神秘人物離開後不久,規則之力就發生變化,我知道是他控制著規則之力,想要將我擊敗殺死,於是只好也動用規則之力與他對抗。因此,地球與整個銀河,乃至更遙遠的宇宙,才會發生無數命運變化。」
「那人,可能是中央聖靈的聖皇。」沈征急忙說。
「不錯。」聲音回應,「他已經將整個中央聖靈一族全部化為自己的力量,用以控制規則之力。這樣的他,只怕已有勝我之力。」
「他竟然強大至此?」沈征愕然。
「沈征,我的時間不多。」聲音響起,「我只能告訴你,那十大長老自爆而亡,呼喚出了裸蟲一族最為神秘的裸蟲秘境。此境中,有著極為強大的控制力,能影響迷惑人的意念,而意念一旦受困,受引導做出決定,便將成真。你方纔若將白蛇交給男孩,就將真的失去蟲靈武器,同時也將失去大部分的源蟲力量。」
「好險!」沈征不由驚呼。
「我不能帶你離開,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聲音響起,「你必須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