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征不由大為驚訝。
要知道,他已經是融蟲者級別的強者,更是精通冰系力量,可這門中湧出的寒氣竟然讓他也感覺經受不住,實在是寒力驚人。
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寒氣?
他不由想到了那個由藍變綠的進度條,那是不是代表溫度的變化?如果是的話,這裡之前的溫度豈不上……
簡直不敢想像。
又等了一會兒,寒氣慢慢消散,沈征感覺自己可以適應裡面的溫度了,便運起蟲力抬步向內走去。
超感應在這裡沒有半點作用,沈征只能憑著眼睛來觀察一切。但如霧般的寒氣仍在四下裡飄蕩著,讓他只能看清十幾米內的景物。
緩步向前,謹慎地四下裡打量著,沈征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過那寒氣隨著大門的開啟,已經越來越淡,沈征能看到的區域也越來越大,他驚訝地發現,在更內部的地上,四處散落著表層被凍住的武器,還有皮靴、武裝帶、軍裝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好像這裡是個軍需庫,而有盜賊闖了進來將這裡翻了個亂七八糟一樣。
驀然間,沈征的目光一亮,因為他在某處發現了一個閃亮的盒子,雖然散落在其餘各自的物品都已經被凍了個結實,但這盒子上卻連一點霜花也沒有。
他疾步奔了過去,將那盒子拾了起來,小心地打開。
雖然超感應沒有了作用,不能探測盒子內部的情況,但這盒子並沒帶給他任何危險的感覺,所以他確定打開它也不會有事。
當盒子慢慢打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呈現在沈征的面前。
而一股澎湃龐大的蟲力,也立時飄向四面八方。
那蟲力正是這件藝術品發出的,而之所以說它是藝術品,是因為沈征能夠百分之百確定,它並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在經過人工調製後,最後定格在這美麗一瞬間的東西——蟲核。
這並不是普通的蟲核,它全身散發著微微光芒,從裡到外的組成結構全部是光,而沒有半點雜質。一層象徵的力量的蟲力波紋在它的表面流動著,彷彿給了它生命。
而最令人驚歎的,是它的外形。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圓形蟲核,而是一隻蟲!
在最初的第一眼,沈征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當初還是一個小兵時,初見鑽入自己腦部的那一隻發光蟲的時候——那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瞬間。
但瞬間他就確定這絕不是那種神秘的蟲,而只是一枚蟲核,因為它的內部流動著的只有單純的蟲力,而沒有半點生命體的特徵。裝著它的那盒子,雖然樣式與沈征見過的裝蟲核用的金屬盒不同,但從內部結構上看,卻和白狼星人用的一樣,能防止蟲核的蟲力外溢,並能最大限度保護蟲核不被外力傷害。
所以即使在這樣可怕的冷凍室裡,它也不曾被凍住。
這是……沈征的手顫抖著,慢慢地拿起了那枚蟲形蟲核,在自己面前打量著。
不會錯,絕不會錯!這就是傳說中的絕品蟲核!
怎麼會這麼幸運?我正為方賀的事犯愁,竟然就讓我在這裡找到了這樣一枚蟲核!
絕品蟲核啊!這下方賀有救了,不但能恢復蟲力,而且還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強大的控蟲者!
帶著激動的心情,將這蟲核反覆地把玩了一會兒,沈征才將它又放回到了盒子裡。
抬起頭來,他突然又看到了一樣東西,那東西看起來很不幹起眼,但卻有一種吸引沈征的魔力,他把盒子在口袋裡小心地放好,然後快步奔了過去。
那是一隻帶著鏈子的、只有一枚大棗般大小的黑色蟲核,看起來黯淡無光的,就好像是被曬黑後石化了的棗子一樣,估計扔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願意多看它一眼。
但沈征卻感覺到了它的不一般。他輕輕地將那枚蟲核拿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著。
但看了半天,他也研究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超感應又無法使用,無法看出它的內部是怎樣的。
而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那些盤踞在此地的寒氣消散得更快了,十幾秒的工夫裡,就已經恢復這裡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個極為空曠的大廳,或者說——冷凍室。這裡除了數不清的散落滿地的武器和雜物外,什麼也沒有,只有光滑的金屬四壁,還有高高天棚上一個個用來噴寒氣的噴射口。
而在這個大廳的中央,有一堆巨大的灰燼,那白色的灰燼一下就吸收了沈征的目光,因為他從那裡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
那是什麼?他驚愕地站起身來,然後入因為視角的變化,而看到了那灰燼後方躺著的女子。
女人?他大吃一驚。
那個女子倒臥在地上,背部朝上,臉埋在黑色的長髮裡。她赤著身子,動人的線條直接展現在沈征的面前,或許是因為受了凍的緣故,那一身光滑的皮膚呈現出一種雪樣的白色,讓人看上卻竟覺得有些耀眼。
這是怎麼回事?沈征吃了一驚。
而就在這時,他發現這女子慢慢地動了動,頭費力地向上抬,但又垂了下去,似乎是力量不濟。
愕然中,他急忙奔了過去,跳過那灰燼堆,來到了女子的身體,不顧男女之嫌,急忙將她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冰冷,但卻裡感覺柔軟,讓沈征忍不住想到了「水」。
女人如水,他第一次真正地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他彷彿抱著一團有形的水,如此柔軟。
隨著身姿的改變,她黑色的長髮如同瀑布一樣向著頭臉的下方落去,露出了一張潔白而美麗的臉。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呢?沈征形容不出來,他覺得如果世上有一個人可以配得上「絕美」這個詞,那麼無疑就是眼前這個女子了。
看身材和模樣,她大概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眼睛閉著,眉毛微微地蹙著,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感覺,只想立時就傾盡自己全部力量,換她嫣然一笑。
被沈征抱在懷中的她,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神迷離,讓看到的人魂魄幾乎都要飛出竅去。
沈征做了個深呼吸,讓冰冷的空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低下頭,輕聲問:「姑娘,你怎麼會……」
「救我……」女子看著沈征,微微張口,發出一種令男人無法抗拒的呻吟。
沈征卻是皺了皺眉,再次做了兩次深呼吸,將手貼在了女子的前胸,緩緩地將一絲蟲力慢慢地注入了她的身體。
可就在這時,那女子卻突然一低頭,一口咬在了沈征的手腕上,猝不及防下,沈征的手腕一下被她咬破,鮮血湧出,疼得沈征急忙一抽手。
「姑娘,我無意冒犯你,是要救你……」他一時慌亂,還以為是女子因為自己的魯莽而誤會,但隨即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冷凍室內的寒氣如此可怕,連自己這個融蟲者都受不了,這個**的女子怎麼能在這樣的地方生存?
戰艦封鎖了不知多少年,期間絕對沒人進入過,那這女子也就一直被關在這裡……
也許已經一千年?
那麼,她是什麼人?
她咬我這一口,絕不是為了自保……
果然,他低下頭,看到那女子正將嘴邊的血用舌頭舔到嘴裡,然後嚥了下去,接著,那女子就突然一個擰身脫離了沈征的懷抱,慢慢地站了起來。
從始至終,沈征始終沒有感覺到半點危險,所以他才會聽之任之,對這女子全無戒備。
「你是誰?」他看著對方,並沒有因為那雪白無暇的美麗**,而讓自己的精神產生一絲的動搖。
「我不知道。」女子慢慢地搖了搖頭。「我從出生起,就沒有名字。我出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是誰?你是創造了我的人嗎?」
「先穿上它。」沈征的目光閃了閃,突然脫下了自己的外衣,遞向那女子。
「外殼?」
「不,衣服。」沈征解釋。
「人……就要穿著這樣的衣服,來保護自己嗎?」女子問。
「不是保護。」沈征說,「只是……遮擋**,改變外觀以更美麗,還有用來保暖。哦,其實也有保護的意義,因為女孩子的身體是不能隨便讓人這樣看的。」
「衣服……」女子看著沈征手中的外衣,喃喃地說著。「女孩子的身體不能讓人隨便看……」
突然間,冷凍室中吹起了一股不知來自何處的風,那一堆蘊含著強大力量的白色灰燼隨風而起,彷彿一條星雲帶一般地凌空而舞,向著那女子飛了過去。沈征驚愕地閃開,任那飛灰來到女子身前。
女子緩緩抬起了白雪般的手臂,那白色的灰就一層一層旋轉著裹在了她的臂上,再順著手臂一路纏裹,直至將女子的全身都包裹了起來。
然後,那些灰燼慢慢地凝聚,在片刻工夫裡化成了一件白色的長衣。
「遮擋**,改變外觀以更美麗,還有保暖。」女子輕輕地摸著那件長衣,抬起頭看著沈征。「是這樣嗎?」
「是的。」沈征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面對這個女子時,他的心靈就會變得特別平靜,他說不清這是為什麼,更不能仔細表達出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只知道,這個女子絕不會傷害自己,但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你是誰?」女子再次問,「是創造了我的人嗎?」
「我叫沈征。」沈征回答,「我不知道是誰創造了你,我到了這裡時,你就在了。你呢,你記得之前發生過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