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血刃,瞬間斬斷了沈征的血潮,血靈鞭在那強橫的力量面前頑強地抵擋了許久,但終於還是棋差一招力輸一籌,被直刀直接撞開。
怎麼可能這麼強!
沈征心中湧起了強烈的瀕死感覺,面對那破空而來的直刀,他的體內爆發出從未有過的超強力量,但遺憾的是,在周炎心這股幾乎能毀滅一切的力量面前,他的這力量也只能用來逃跑。
但即使是逃跑,也還是慢了一步。
血刃光芒在沈征胸前劃過,從右胸直到左腹,一道斜斜的口子瞬間現出猙獰的紅,然後,鮮血猛然向外噴湧。
沈征踉蹌著向前衝出,身子搖晃著在原地站定。
周炎心狂叫了兩聲,猛地轉過身來,舉起了直刀,伸出舌頭舔了舔刀身上的血。
「傳出代價,我要你傳出代價!」他大叫著,「任何冒犯我天和威嚴,任何意圖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的人,都要傳出代價!」
「副司令怎麼沒出手?」於鴻飛握緊了拳,和布魯托一起回身望向後方的魯錦。
「不用怕。」魯錦雖然有些緊張,但卻還算鎮定。「我已經感應到了一股氣息,那是晉級之前特有的奇妙氣場,我想沈征也許……」
就在這時,一道道的蟲力風暴突然出現在格鬥場中,它們在校場中肆虐,如想要摧毀大地的颶風。無數血色的能量漩渦在空中出現,又被這風暴撕裂、吞噬,最終,這股風暴快速地集中向了一個人。
「糟糕!」魯錦呼地站了起身,懊惱地大叫著。「怎麼可能是周炎心?」
那風暴,正是集中在了周炎心的身旁。此刻的他如一頭瘋狂的野獸,站在原地高舉著直刀不住地咆哮著,那可怕的蟲力風暴圍繞在他周圍,不斷震盪著四下裡的虛空,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震破。
「哈哈哈哈!」他狂笑著,「原來這才是關鍵所在!不是壓制自我,不是冷靜對待,而是要釋放真正的自我,這才是我的晉級之道,我成功了,成功了!」
「你們都到我背後來!」魯錦懊悔地跺著腳,高聲大叫著,瞬間展開了雙臂。
所有的軍團長,包括巔峰高手於鴻飛和布魯托,都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讓他們無法呼吸,一個個臉憋得通紅,此刻聽到魯錦的話,立時飛躍而起上了觀台頂層,躲到了魯錦的身後。
一道無形的蟲力牆,將眾人保護了起來,大家這才能重新呼吸,一個個手捂胸口,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突然間,那蟲力風暴全部收入了周炎心的體內,他的身子一震,然後便靜止在那裡,彷彿是化成了一座石造的雕像。
許久之後,他慢慢地動地起來,彷彿雕像慢慢有了生命,要突破束縛自己的這石殼。猛地,他的雙臂向左右快速地分開,一股強悍無比的震盪之力以他為中心散發出來,當這股力量撞上保護格鬥場的蟲力護罩時,立時便將那護罩撞得粉碎!
他抬起頭,望向觀台之上,那裡有一道強悍的力場,將魯錦身後的眾人保護了起來,讓他們分毫未受到這力量的影響。
周炎心看著魯錦,冷冷地笑了起來。
此刻,他眼中再沒有那種濃重發光的血紅色,而是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他得意地望著魯錦,緩緩開口:「魯錦副司令,真沒想到我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突破極限,成為融蟲者。這還多虧了軍區的關照啊,如果不是軍區一味偏袒沈征,我也不會因為心中的憤怒無法壓抑,而終於釋放出真我,而成就融蟲者境界。」
魯錦的臉色鐵青,望向了沈征。
在周炎心晉級為融蟲者時,那狂暴的風已經將沈征吹飛,遠遠地摔在了格鬥的另一邊。他的身下一片血紅,流出的鮮血在地上彙集成一片。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沈征明明是那樣了不得的天才,怎麼會……
都怪我,都怪我啊!怎麼會將周炎心將要晉級的氣息,當成了沈征的呢?我怎麼會出現這樣的錯誤呢?
「周炎心!」魯錦看著周炎心,憤怒地大聲厲喝。「我早已有言在先,這次不是生死決鬥,誰也不能傷害對方!你公然違背我的命令,真當我魯錦是好惹的嗎?」
「怎麼,魯副司令難道要對我下手不成?」周炎心冷冷地哼了一聲,「我雖然剛剛晉級為融蟲者,還不是您的對手,但卻也不會束手就擒!我倒要看看,你若是殺了我,將來怎麼向秦漠寒總司令交待!十二軍區好不容易有了一位新融蟲者,你就要痛下殺手,世人會怎麼看你?」
「老子管不了那麼多!」魯錦咆哮著,緩步向前走去,強橫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湧動著,一伸手,一道紅光閃耀,化成了血色的鏈錘。
「魯錦,你真要動手?」周炎心的臉色一變,「如今的我也是融蟲者,就算鬥不過你,想要從這裡逃走還是行有餘力的。你真要偏袒沈征,將我逼離十二軍區?這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混帳,我先殺了你再說!」魯錦怒吼著,立時就要跳下觀台。
正在這時,他突然一怔,因為他隱約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這股氣息在之前就已經存在,不過被周炎心生成的氣息所掩蓋,而之後周炎心成功晉級,巨大的力量又將這氣息再次掩埋。
而如今,它卻突然變得強烈了起來,強烈到即使有周炎心的融蟲者力量掩蓋,它仍是如石縫中的小草一樣不屈地生長了出來。
這是!?
魯錦的目光移向了格鬥場的邊緣,在那裡,原本伏在血泊之中的沈征正緩緩地站了起來,而那奇妙的氣息,就是從沈征的體內散發出的。
「怎麼?」他驚愕地看著沈征,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沈征沒死!」於鴻飛看著那裡,臉上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不但沒有死,好像還……」布魯托低聲說著,但沒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沈征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緩緩地轉過了身來,遙望著遠處那氣息內斂的周炎心。
成為融蟲者後,發揮威力時再不像控蟲者一般向外大量地釋放著威壓,而是把那強橫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了體內,再不肯浪費一絲一點於虛空之中。然而越是內斂,卻越證明了強大。
周炎心的氣息,還不夠內斂,因為他剛剛成為融蟲者,還只是融蟲者中的初級。
但那也中心凌駕於一切控蟲者之上,成為無敵的存在。
那又如何?
沈征伸出手,在胸口處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體內,那本已經空了的丹田中,突然起了驚人的變化。有什麼東西在那裡慢慢地生成,然後在其中迅速地擴大,再由丹田中奔騰而出,在經絡中飛快地循環,快速地流動。
一絲絲的風,在空中輕輕地掠過,然後隨著沈征手在那傷口上撫過。
一種奇妙的力量,讓那可怕的傷口瞬間癒合,雖然仍有著可怕的疤,但那疤痕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收縮、消失。
骨髓受到了體內某種力量的刺激,開始瘋狂地造血,它直接從那力量中抽取能量,開始了奇妙的轉化。沈征那沒有血色的蒼白面孔,也開始快速地紅潤起來,眼睛中的精光越來越盛。
力量在奔騰著,而體外那股奇妙的風,也變得更加猛烈,漸漸地越吹越疾。
「不可能!」周炎心皺起了眉,「他竟然也突破了?」
略一猶豫,周炎心突然如一道疾風一般向著沈征掠去,手中的直刀揮起了一道紅芒,向著沈征掃去。
不能讓他成長起來,在這一戰中得益而成為融蟲者的只能是我!
「你敢!雷柱!」魯錦大吼一聲,人猛地掠下了觀台,身子尚在空中,手掌已經張開,一道驚雷閃電在他掌中凝聚,化成了一道粗大的雷柱,向著周炎心的前方擊去。
周炎心只得一個疾停穩住了身子,否則就要撞在那恐怖的雷柱上。轟然巨響中,那道雷柱在格鬥場上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擋在周炎心與沈征中間,煙塵一起四散而起,遮蔽人的雙眼。
爆炸的餘波衝擊下,周炎心又連退了數步。
他恨恨地一咬牙:該死的魯錦,這麼一阻,恐怕是晚了!
無數道狂風四下而起,將所有的煙塵都吹散。一道道血色的漩渦四下裡湧起,然後加入到那些狂風之中,再席捲整個格鬥場,最終集中在沈征的身周,突然收入了沈征體內。
他靜靜地立在那裡,慢慢地抬起了眼,看著坑洞那邊魯錦,淡淡地一笑:「多謝了,副司令。」
「你……」魯錦怔怔地看著沈征,卻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沒有如周炎心一樣的能量爆發,當那些風暴進入沈征體內後,立時就平息了下來,如同石子投入大海中一般。
「他……晉級了嗎?」觀台上,於鴻飛忍不住問布魯托。
「我不知道。」布魯托搖了搖頭,「這之前的一切和周炎心晉級時的表現是一樣的,但為什麼沒有能量爆發?」
突然間,魯錦的臉色一變,然後便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好樣的,好樣的沈征!」他大笑著,「你竟然在晉級時直接掌握了那個秘密,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