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台下的數萬士兵,沈征思索著應該說些什麼。
想了想後,他終於明白了這些士兵們最渴望聽到的是什麼。
那不是讓他們勇敢地衝上沙場,為保護親友而犧牲於蟲潮中的鼓勵。
也不是得到軍薪增長多少的許諾。
他們需要的是信念,是對自己這副身體的信念——相信它可以排除萬難,在自己的不斷努力下變化成神之軀體的信念。
「我也曾是一個小兵。」他站在台上,高聲地說著。「你們可能想不到,我曾經只是一個連戰場也不能上的小兵,因為那時的我只與築基蟲匹配。」
許多士兵都愣住了。關於沈征的傳說他們聽過很多,什麼極年輕的控蟲者,什麼進步快得令人感到恐怖的控蟲者,什麼超級調製術大師……
但他們都想不到,沈征竟然有這樣的過去。
「你們可能也想不到,我的出身並不高貴,我甚至只是一個高中輟學四處打工的打工仔。」他繼續說著,「我曾經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負過,曾經被那些有錢人看不起過,最後我為了能養活我惟一的妹妹,為了能弄到給她治病的錢,才投身軍中,為的只是軍人求助基金。」
有些士兵眼裡已經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但更多的人,是對沈征生出了一種好感,一種同病相憐般的好感。他們中多數人的出身也不怎麼好,也都只是普通的平民,當聽到自己的頂頭上司,那強大的控蟲者竟然也曾有那樣的過去,有與自己相同的出身時,他們對沈征一下就生出了一種親切感。
「但是我不曾放棄!」沈征高聲說著,「我堅信只要我不斷努力,就終有能成為強者的一天!我沒有放棄我自己,所以上天也沒有放棄我,他給了我機會,給了我成為強者的機會!而現在你們看到的是誰?回答我!」
「第七防區軍團長!」在一些軍官的帶領下,士兵們高聲回答著。
「我相信終有一天,你們中的某個人也可以站在這樣的閱兵台上,檢閱屬於你們的士兵!」沈征高聲說道:「堅持,自信,拚搏,方能無敵!」
「堅持,自信,拚搏,方能無敵!」南鋒將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振臂高呼著。
「堅持,自信,拚搏,方能無敵!」數萬士兵挺起了胸膛,跟著大聲喊著,那聲音震天嘹亮,令人熱血沸騰。
自這一天起,這句話成了第七防區軍團永遠的座右銘,每一個士兵都將它牢記在心,第一位軍官都會在面對新兵時,向他們傳達這一句成為了軍團靈魂的話。
下閱兵台之前,沈征忍不住回頭再看了看這數萬將士。
他們身為軍區人,身為軍區中的軍人,注定不會過一生太平日子。當蟲潮湧動之時,就是他們浴血沙場之時。到時,自己能讓幾人免於一死?
「南鋒。」他輕聲說。
「在。」南鋒緊跟他而來。
「召開編隊長會議。」沈征說,「我要詳細瞭解軍團的所有情況。」
「是!」南鋒一點頭,「不過在那之前,您是不是先將您的家人安排好?」
「這一點,由你安排人幫我做就是了,他們能夠理解我。」沈征說。
「明白了。」南鋒一點頭。
成為了軍團長,並不代表著自己的權力變得更大,得到的可以更多,還代表著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數萬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自己是像對待螞蟻一樣對待他們,還是將他們當成有血有肉有家庭有愛人有朋友的人?
沈征無疑會選擇後者。他不願與家人分離,那麼,也不願這些人和家人分離。但戰鬥終是不可避免的,為了能讓他們生存的概率更高,沈征決定要真的對他們負起責任,要真正擔起軍團長的擔子來。
南鋒安排人將沈影等人帶到了軍團本部中,屬於軍團長的住處,自己則親自召集十位編隊長,以及直屬於沈征的相應軍官,來到本部的大會議室中。
沈征在主席位上坐好後,其他軍官才整齊地落座。沈征打量著這些軍中精英,緩緩說道:「我要說的東西很簡單——我雖然是控蟲者,但也是一個人。是人,就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同類將血灑在與蟲族作戰的沙場上。我對你們還不瞭解,你們對我也不瞭解,但今天我只讓你們明白一件事:凡是不將軍團中普通士兵當成一回事的,我也不會將他當成一回事。」
「是!」軍官們大聲回應。
「今後士兵的訓練一定要重視。」沈征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但不能只注重訓練,而不注重營養與休息。這方面我的經驗不多,只是提出這個建議,希望大家能自己把握好。南鋒,你也幫我制定詳細的訓練計劃,所有軍官也幫忙,集思廣益,把我們第七防區建立起真正兵精將強的軍區最強。」
「是!」南鋒鄭重地點頭。
「我對於管理軍隊,其實是一竅不通的。」沈征這時又放鬆下來,沖大家笑了笑。「所以平時還要領先大家幫我,在此我先謝過大家了。」
「軍團長您客氣了。」軍官們紛紛擺手,臉上也都有了笑意。
「怎麼,這就召開軍事會議了?」正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接著,魯錦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
「副司令?您怎麼來了?」沈征笑著站了起來。
其他軍官可不敢像他這麼隨便了,這些軍官平時也只能在電視上看看魯錦,其中只有幾個人曾經有機會看過真人,此時見魯錦竟然來到他們的會議室,一個個既緊張又激動,都急忙站了起來。
「立正,敬禮!」南鋒挺直了身子大聲喊著,眾軍官齊刷刷地站好,向著魯錦敬禮。
「不好意思了,各位。」魯錦笑著說,「有個小丫頭說今天是他哥哥的生日,光他們一家人過沒什麼意思,就把我也請了來。我琢磨著軍團中的事固然重要,但過生日這種大事也耽誤不得,所以想把你們軍團長借走,不耽誤你們的事吧?」
「不耽誤!」南鋒激動地叫了起來。
「你倒嘴快。」沈征笑著搖了搖頭,轉向魯錦。「副司令,你這可不成啊,你的部下積極工作,你卻過來扯後腿,這像什麼話?」
「哈哈!」魯錦不由大笑了起來,拍了拍沈征的肩膀。「沈征啊,控蟲者最大的任務是不斷提高自己的力量,老是因為這些事分心可不好。」
「那是別人。」沈征笑著說,「可對我不適用吧?」
「倒也是。」魯錦看著沈征,緩緩點頭。「以你這進步速度,什麼也不干玩上兩年,進展也算比別的控蟲者快。行了,不說這些了,小影她們都等急了,你就把軍團的事放心交給你的副官吧。達蘭跟我說了,這個叫南鋒的小子是把好手,一定不會讓你分心勞神的。」
「那就全靠你了。」沈征沖南鋒一點頭。
聽到副司令親口誇獎自己,南鋒不由激動了起來,立時再次挺身敬禮:「是!」
「走吧走吧。」魯錦笑著,拉著沈征離開了。
「諸位。」兩人走後,南鋒仍帶著激動,他環視眾人,沉聲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吧?」
「是的。」幾位軍官紛紛點頭。「我們都看到了。」
「請問哪一位軍團長,曾經享受過這種殊榮?」南鋒激動地問眾人,「這是咱們軍團長任職的第一天,這一天裡一共有三位軍團長就任,可副司令哪裡也沒去,只來到了我們第七防區。來幹什麼?給咱們的軍團長過生日!你們不覺得驕傲嗎?」
「驕傲!」很多軍官同樣激動地點著頭。
「我簡直不敢相信。」一位軍官顫聲說,「副司令竟然親自來到咱們防區,這可是從我參軍至今從未發生過的事,歷來只有軍團長令命到總司令部去見副司令的先例,可從來沒有副司令親自來防區的先例啊!」
「而且還是給咱們軍團長過生日。」另一位軍官難以置信地說。
「你們聽到了嗎?這還是軍團長的家屬向副司令發出的邀請。」一位軍官說,「這說明不但是咱們軍團長,連軍團長的親屬和副司令的關係也不一般啊!」
「我有個秘密的小道消息。」一位軍官環視眾人,低聲說。
「快講來聽聽!」許多人都急切地追問。
「我有個朋友在總司令部,我聽他說,在三位軍團長就任之前,副司令帶他們到蟲穴中獵蟲歷練,結果遇到了危險。」那名軍官說,「而當時多虧咱們軍團長,卡羅卡軍團長和曲祥軍團長才能活著回來。而後備將領居住區的負責人魯瑟先生,之所以能晉級控蟲者,也是因為咱們軍團長調製出了了不得的蟲核。」
「我只聽說咱們軍團長是調製術的天才,沒想到,原來這事還與他有關啊!」一位軍官感歎著。「能讓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成為控蟲者,天啊,難道咱們軍團長能調製出絕品蟲核?」
「別傻了。」另一位軍官搖頭,「就算是星靈也不能輕易調製出絕口蟲核的。」
「各位。」南鋒打斷了眾人的談話,鄭重地說。「不論如何,我們都已經知道,我們跟了一位了不得的軍團長。不論是個人實力,還是人脈關係,他都是絕對的強者。我們能跟隨這樣的強者,是我們一生的榮幸,更難得的是,他並不像其他控蟲者一樣只關心自己,而是同時關心我們所有的將士。有這樣的軍團長,如果我們不努力配合……」
他環視眾人,低聲問:「那麼對得起這種榮幸嗎?」
「不能!」眾人異口同聲。
他點了點頭,嚴肅地說:「從今天起,我們所有人都要牢記軍團長的訓話,要把我們第七防區建設成十二軍區中最強的防區,把我們的軍團長變成十二軍區中最強的軍團!你們有信心嗎?」
「有!」眾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