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征及時地將自己的蟲力從魯瑟的體內撤了出去,然後向後退了幾步,點頭微笑:「恭喜你。」
「這……」魯瑟不敢相信地抬起了雙手,感受著那從全身散發出的強大力量,眼睛竟然有點濕潤了。
「多少年了,終於是成功了。」魯錦也有些哽咽了,他撤回了手,解除了對魯瑟蟲力的控制,然後用那隻手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
「成功了,成功了!」魯瑟忍不住流著淚叫了起來,「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成為強大的控蟲者!」
「謝謝,謝謝!」他突然回過身,一下將沈征抱緊,搞得沈征有點措手不及。
「我也要說聲謝謝。」魯錦走了過來,感激地拍了拍沈征的背,然後給了自己弟弟一拳。
「快鬆開吧,你想用熊抱謀殺我們最優秀的軍團長嗎?」他笑著說。
魯瑟鬆開了手,但眼裡仍滿是感激的光。
沈征微笑看著這兩人,輕輕揮了揮手:「你們兩兄弟慶祝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多謝!」兩兄弟異口同聲。
離開了副司令府,沈征坐上了早準備好的車,被送回了家中。一路上他不斷回憶著方纔那兩兄弟激動的表情,心裡多少有一絲快慰的感覺。
助人為樂,其實也是一件讓自己快樂的事。
何樂而不為?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但家中仍然亮著燈,顯然是家人在等著他的回歸。看到這個燈光明亮的家,沈征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幸福感。在這個家裡有三個家人,但任何一位都與他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沈影雖然算是他「真正」的妹妹,但其實也沒有半分直接關係。
但這幾個人,在他的心中卻是真正的家人,是自己家庭的成員。
自己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並不是站在高峰上不勝寒意的孤獨強者。
即使是蟲,不也是成群而居嗎?強者又如何,也是需要親情、友情和愛情的生物。
沈征不由想起了神話故事裡,那些思凡的神。其實那些虛幻傳說中的神,不正是人類對同類中至高王者們的寫照?
即使能執掌一個星球,人還是人,有血有肉,不是機器。
帶著這一份感慨,他走進了家門,在一樓遇上了迎接他的方賀,在二樓遇上了迎接他的沈影和柴菲菲。
「沒事的,一切都好,有驚無險。」他微笑著回答三人對這次獵蟲的詢問,將那些危險一言代過。
他覺得自己生存最大的意義,就是讓他們過得安心舒適,讓他們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就像童話世界裡的王子和公主們一樣。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非常平靜,其間也有幾件大事:魯瑟因為成了控蟲者,被授予了軍團長銜,但因為年紀已經不小,而且這麼多年負責後備將領居住區已經習慣了,真讓他退下來享清福,他倒覺得寂寞,所以仍讓他管理這裡。只不過因為身份不同了,所以幾位住戶對他的敬意就再提高了一截。
另外就是達蘭將第七防區完全整頓好了,關於古青翰的一切遺留問題都已經完全消失,沈征只要過去,就能接手一個乾淨的防區。
關於控授職儀式的事,魯錦找沈征談了談,沈征對此是無所謂的,哪天都可以。不過沈影卻表達出了她的想法:沈征的二十歲生日很快就到了,如果能把授職儀式和生日合在一起,那就具有特別的意義。沈征笑了笑,沒當回事,但沈影膽子可真是不小,直接自己找上了魯錦。
聽了沈影的意思後,魯錦也深覺得這事挺有意義,於是就將授職儀式定在了沈征生日這天。
這讓沈征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接受授職的並不止他一人,而還有卡羅卡和曲祥兩個,這麼以他為主,他覺得有點對不住兩人。
但方賀和柴菲菲卻很支持沈影的想法,沈征覺得自己也沒必要非要當個謙謙君子,乾脆就隨他們算了。
不知不覺間,這一天就到來了。
授職儀式前一天,沈影和柴菲菲就心了起來,她們仔細地檢查了沈征的軍官服,發現一個小小的、針眼大的污點,都大呼小叫著忙了半天將之清除,搞得沈征又好氣又好笑。而沈征自然也跟著受了一天的罪——從軍官帽、軍官服到腳上的皮鞋和手上的白手套,兩個姑娘反覆讓他穿來戴去地看了好久,直到覺得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了才罷手。
「老實說,我寧可進入最可怕的蟲穴,面對那些強悍的蟲子。」沈征在兩個姑娘不注意的時候,小聲跟方賀訴苦。
「明天可是大事,千萬馬虎不得。整個軍區的所有人都盯著電視看著呢!咱們朧星那邊,肯定也都關注著這事,我們可不想讓你有一點點的瑕疵。我倒覺得她們檢查得還不仔細,來,我再幫你看看。」沒想到方賀十分認真地與兩個姑娘一個鼻孔出氣,搞得沈征翻了翻眼睛,恨不能給自己兩拳把自己打暈了,省得受這份活罪。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來到了沈征的房間,又為沈征打扮了一番,搞得沈征有種離家出走的衝動。
不到六點的時候,魯瑟就派過了車來,親自將沈征和沈影等人接到了總司令部的大禮堂。大禮堂中此時已經是鮮花如海,軍區和軍區所轄各國的各大媒體,都集中到了大禮堂中,靜靜等著典禮的開始。
沈影等人作為觀眾,被魯瑟帶到了下方的觀眾席中坐下,而沈征則在他陪同下來到了二樓面對著一樓大廳的屋中。
沈征站在窗前,透過單向窗子向下方的大廳看,不由覺得頭痛無比。
「怎麼了?」魯瑟笑著問。
「我就煩這些長槍短炮的閃光燈閃來閃去的晃眼。」沈征歎了口氣,「頭疼得很。」
「一般人想被晃眼還沒這個資格呢。」魯瑟說,「沒辦法,有些東西還是得做的。雖然你已經是超脫於凡人之上的強者,但不是還要在人類的社會中生活嗎?軍區如果不把這個典禮搞得隆重一些,就好像是不重視你們一樣。我想,他們兩人一定和你想的不同,應該是希望典禮越熱鬧越好吧。」
正說著,卡羅卡和曲祥開門走了進來,陪同的是居住區的普通工作人員。
「待遇可真不一樣啊。」曲祥看到陪在沈征身邊的魯瑟,不由開起了玩笑。「負責人魯兄親自陪你來的?」
「你們打扮得可真精神啊。」沈征一笑,看了看兩人的裝扮,沒話找話。
「哪有你精神。」曲祥笑著說,「年輕就是好,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這時的卡羅卡和曲祥,也像沈征一樣穿上了筆挺的軍官制服,頭上軍帽上的金屬裝飾熠熠生輝,皮革珵亮,手套白得耀眼。顯然,兩人都極重視這次授職儀式,一身裝扮都準備得極是精緻。
卡羅卡沒多說什麼,只是沖沈征和魯瑟笑了笑,點了點頭。不過看得出,他是興奮中帶著一絲緊張的。
畢竟,這可是軍區的實權軍團長職,是他們盼了多少年才得到的。尤其是曲祥,這老頭子在軍區後備將領居住區中一住就是十五年,那真是等到花兒都謝了十好幾回了,終於得到了提升,著實是心花怒放千萬朵。
樓下大廳中,禮儀人員在不斷地忙著,將一盆盆鮮花擺放到合適的位置,再將各國媒體記者引到為他們準備好的區域中。七點鐘左右,儀仗隊的士兵們魚貫入場,在大廳中坐好,之後軍樂隊的人從另一扇門中進入,在兩旁列隊,準備好了樂器後,在兩旁坐下。
八點整,儀式正式開始,先是軍區的新聞部軍官上台,對著各大媒體宣佈新任軍區軍團長授職儀式開始,然後就是軍樂隊奏起了雄壯的樂曲聲。
在樂曲聲中,軍區副司令魯錦自二樓一條扶梯上緩步而下,來到了禮堂前方的主席台上,站在主席發言位上。
台下觀眾席上有兩千餘名士兵,此時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衝著魯錦動作整齊地敬了個禮。
「請坐。」魯錦一點頭,還以軍禮,這時,樂隊知機地停止了演奏。
「今天站在這裡,我感到很欣慰。江山代有才人出,十二軍區終於又有了新鮮的血液注入。」他面對著觀眾,面對著媒體的鏡頭,平靜地說著,從軍區的光榮歷史,說到了三位新進軍團長的能力,回顧過去,展望未來了一番。
沈征最聽不得這些東西,乾脆從窗邊退開,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休息。
魯錦的講話持續了十來分鐘,也算是比較簡短了,接著就宣佈授職儀式開始。有司儀軍官急忙上了二樓,敲開了沈征等人的屋門後,將三人帶到了屋子邊的扶梯前。
一隊身穿軍裝的漂亮禮儀小姐走了過來,一半在前邊引路,一半在左右兩側伴隨。三人就在這些「鮮花」的掩映下,緩步走了下去,來到主席台上。
下面的鏡頭立時對準了他們,閃光燈也如密集轟炸一般閃個不停。
快結束吧。沈征在心裡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