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裡,黑炎盜賊團幕後大老闆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
當然,他的感覺沒有沈征的那麼強悍,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但哪裡不妙,他又說不上來。
而正因為說不上來,所以才更令人覺得恐怖。
怎麼,這小子還能使出什麼可怕的招術來不成?他微皺著收,謹慎地移動著,然後再次讓血浪湧起,將周圍的霧快速地驅散。
可就在這時,所有的霧卻突然快速收攏,它們向一個位置上收縮,彷彿一個世界塌陷成了一個點。
在那個點上出現的,是沈征。
「明白這種小把戲沒有意義了?」霧散後,那人立刻發現了沈征的位置,看著沈征冷冷一笑。
「不,只是想讓你看得更清楚些。」沈征說。
「什麼意思?」
「我方才突然想通了一些事,似乎力量也因此而提升了不少。」沈征緩緩說道,「我想拿你來試一試,也想讓你親眼看到這種新力量的威力。」
「狂妄!」那人狠狠地說道。「故弄玄虛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那你過來試試啊?」沈征一笑,「是不是故弄玄虛,一下就能知道。」
「如你所願!」那人緩步向前,血浪重新化成了血球,懸浮在他的左掌上方,而巨大的血刃則在他右掌邊浮著。
「首先試一下這種小東西吧。」沈征看著他,緩緩地抬起了手。一發稜槍彈在他掌心凝聚成形,對著那人射了過去。
「這種遠程的小東西用來騷擾還差不多。」那人不屑地搖頭,甚至沒用血刃和血球來對付這發稜槍彈,只是等它到了近前,才左手一揮,一拳打在稜槍彈上。
立刻,那發稜槍彈被打得斜飛了出去,幾乎四分之三的彈體被打得四散開來。
「這有什麼意義?」那人皺眉。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那被打散了的能量雖然化成了光點,卻並沒有飛遠,而是剩下的四分之一彈體上,突然間生出了一些細長的草葉,凌空伸展拉住了這些光點,將它們吸了回來,瞬間又重新組成了完整的稜槍彈。
什麼?
那人感受到了稜槍彈的能量波動,扭頭一看,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驚訝地瞪大了眼——這是什麼東西?
一道火焰,自稜槍彈的尾部燃起,迅速地化為了爆發之力,推動稜槍彈在空中變換了角度,重新對準了那人疾射過去。
「開什麼玩笑!」那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憤怒地大吼一聲,抬手射出了一發稜槍彈,與沈征的這一發在空中狠狠撞在一起。
損傷幾乎同步,兩發稜槍彈在對撞中一起向後塌陷、壓縮。但沈征的那一發,卻不知在塌陷到一半時,突然自內部伸出一些細長的草葉來,貼在了那人的稜槍彈上,於是那人的稜槍彈就開始收縮,而沈征的則快速地向前伸展,彷彿有一種新的力量在推動著它與對方對抗。雖然那人的稜槍彈威力更大些,但畢竟後繼無力,而且被吸能草不斷吸食能量,瞬間的爭奪之後,終於不堪壓力,突然全部被吸能草吞噬加入了沈征的稜槍彈中。
沈征的這一發稜槍彈,不但完全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而且力量提高了近兩倍,仍飛射向那人。
「混帳!」那人心中的驚訝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驚駭中左手再揮,這次卻是讓那血球迎向了稜槍彈。
瞬間,稜槍彈被血球包裹,裡面強大的血之力開始滲透這能量之彈,要在瞬間將它化成純粹的能量,然後吞噬吸收。
那人感應著血球中的變化,確認那稜槍彈已經完全被吸收後,看著沈征冷冷一笑:「這種魔術般的手段倒是讓我吃了一驚,但仍是沒有實際意義。」
「沒有實際意義?」沈征笑了,「老兄,知道玩蛇的人常因什麼而死嗎?」
「因為什麼?」那人多少有些好奇,忍不住問。
「他自己手中的蛇。」沈征一笑。
就在這一笑間,奇變突生——那人手掌上方的血球中,一發血色的稜槍彈猛地飛射而出,正中那人胸膛。
怎麼可能!?
心中驚駭地大叫著,那人盡顯出強者本色——在這避無可避的突襲下,他拼盡全力以蟲力抵擋住了那枚稜槍彈,在與自己身上那龐大的能量對接後,這發稜槍彈終於不能再次自我修復,撞了個粉碎。
但那能量撞擊的衝擊力,卻完全作用在了那人身上,撞得他身子一晃。
但這並沒有結束。那人感覺到,在那撞擊的位置上,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正快速地向內滲透,那力量充滿了生命的澎湃,讓他的**誤認為是自己的一部分,而並沒有太過抗拒。
「血之力!?」那人再忍不住了,驚恐地大叫了起來。
是的,那種極容易滲入體內的力量,正是本應屬於他的血之力!
「不可能,怎麼可能!」他狂叫著,體內的蟲力洶湧而來,要撲殺掉這股微弱的力量,但就在這時,那滲入他體內的力量突然多了一道電力,順著他的血液傳到他全身各處,讓他的身子猛地一顫。
然後,那力量就被他的蟲力完全撲殺了。
雖然那一顫,只是如打冷戰一般的不足道,但卻已經讓他感到了無限的恐怖。
要知道,這僅是一發稜槍彈的力量!
「一槍果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沈征淡淡地笑了笑。
「你是怎麼做到的?剛才射出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那人震驚了。
「只是普通的稜槍彈。」沈征說,面色從容鎮定。「只不過包含了築基蟲的築基力、黏液蟲的醫療力、爆裂彈的爆炸力、吸能草蟲的吸能草吞噬力,還有火之力、水之力、電之力和血之力。築基力和醫療力,使它在受到了損傷後能快速地修復,而爆裂彈的力量,則讓它可以受我控制隨時爆發出某和種力量用以改變方向。至於火之力,則成了它的推進力,水和電之力結合在一起,在血之力的配合下滲入人體,造成破壞。吸能草的力量就最有意思了,可以幫我借你的蟲力來打你。」
「開什麼玩笑?」那人愣住了,半晌後才緩過神來。「你這簡直是在胡說八道!你以為自己是融蟲者嗎?」
「控蟲者未必不能使用融合的力量。」沈征平靜地說,「我在還是植蟲者時,就曾經使出過類似控蟲者的控制力。」
「怪物,你是個怪物!」那人顫抖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說。「必須殺了你,不然讓你這種怪物成長起來,任何一個國家都只能向朧星國臣服了!」
他猛地一抖手,兩團紅光自他兩掌心中噴湧而出,化成了一副指尖爪利的手套,套在了他兩隻手掌上。
「好有趣的蟲靈。」沈征看著那一副「血手套」,心中不由一動。「完全適應手部技術變化多端的近身格鬥,平時又可以偽裝成簡單的手套……嗯,這東西還是由我得到比較好。」
「放屁!」那人氣得爆出了粗話,猛地向著沈征衝去。
「如果對付一發都成問題的話,那麼幾十上百發呢?」沈征並沒有動,只是微笑著抬起手掌。剎那間,無數的稜槍彈從他掌心射了出去,組成了一大片彈幕之雨。
「這算什麼!」一聲大吼中,他雙腕一翻,血刃和血球全部收入了那一雙血手套之中,然後雙掌同時向前推了出去。
一雙巨大的血色手掌,瞬間飛射而出,比起那一對手掌,那漫天的彈幕似乎也只變成了一塊小小的手帕。手掌所過之處,強悍的力量將所有的稜槍彈毀了個乾淨,稜槍彈自帶的恢復功能還來不及發揮作用,整體就已經被更強大的血掌擊得粉碎。
沈征一點也不敢輕視這對手掌,身子一動,火焰蟲力猛然爆發,化成了一股推動力,向他向著一旁快速地飛射出去。
血掌向前而去,直接拍向了沈征身後百米開外那別墅的大門。在那一對手掌的力量之下,大門和圍牆如同風中的破窗紙,一下就被吹飛無蹤,而血掌的力量卻不停,一路向前推去。
接著,是一聲巨大的爆炸響動,是血掌撞在了那別墅上,終於發揮出了全部的力量。在一瞬間裡,那血色如太陽光一般四散,當一切終結時,別墅連同那大院,都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在山頂上留下了一個直徑達到百多米的大坑。
「蟲靈不愧是蟲靈。」沈征輕聲感歎,然後突然間一揮手。
那被蟲靈血掌撞碎成光點的稜槍彈能量並沒有完全消散,在沈征揮手之際,腦蟲的力量重新控制住殘留在空中的這部分能量,讓它們在築基蟲和黏液蟲的雙重力量下,重新鑄成了稜槍彈,然後尾部爆發出火焰推力,一起向著那人射去。
「這……這不可能啊!」
那人爆發出了不甘的大吼,再想揮手阻擋,已經沒了機會。近百發稜槍彈直接將他包圍,如同飛向灰熊的黃蜂一樣,無畏地向前挺進,一枚枚撞在他的身上。
護體的蟲力,與這股攻擊的力量抗衡著,讓這些稜槍彈最終耗盡了能量,隕落消散在外圍。但仍有一部分稜槍彈將自己的力量滲透進了那人的身體裡,融入了血脈之中,然後釋放出了閃電之力。
那人的身子顫抖著,如同一個得了瘧疾的病人,不停地打著擺子,踉蹌地步步後退著。
我成功了。沈征看著狼狽不堪的對方,淡淡地一笑,突然間向前直衝而去。
一片大霧,再次將整個山頂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