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公路奔馳了十幾公里後,一座大型城市出現在沈征面前。在呂關山的指引下,沈征駕車駛向了城南郊,來到一座大型軍事基地前。
這裡就是青川軍團的本部。
見到駛來的是一輛陌生的車子,門前的警衛立時降下了欄杆,兩名士兵緩步向前,伸手示意車子停下。
「軍事重地,嚴禁接近!」一個士兵衝著緩緩停下的車子喊道。
「是我!」呂關山從車中探出了頭,沖士兵揮了揮手。
「是副軍團長!」士兵們見到呂關山那有氣無力的樣子,都吃了一驚,急忙衝著警衛室喊。「升起欄杆!」
沈征等欄杆一升起,立刻駕車衝入了青川軍團之中。在呂關山的指引下,一路飛馳著來到了軍團指揮部。
跳下車,打開門,和劉安婭一起扶著呂關山下了車子,向著指揮部大門而去。守門的士兵見呂關山一身泥土和血跡,不由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就打開了門讓三人進去。
另一個士兵則先一路飛奔向樓上而去,找軍團長呂江報告。
三人剛走到樓梯口,一個人影已經從上方呼地一起跳了下來,疾步衝到近前,一把扶住呂關山,焦急地問:「這是怎麼了?」
沈征看了一下,這人有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樣子,模樣和呂關山很是相似,不問可知,這必是他的父親呂江。
「爸,山河這小子想殺我!」呂關山恨恨地咬牙說道。
「怎麼回事?」呂江一時被驚呆了。
「伯父,我和關山本來是到山上別墅度假的。」劉安婭見呂關山疼得厲害,便搶著說。「結果被一夥自稱是黑炎盜賊團的人襲擊,差點沒命,據他們說,就是關河僱傭他們來害關山的,為的是軍團長的位子。多虧這位申賀先生出手,不然您就見不到我們了!」
「有這種事?」呂江被驚呆了,隨後急忙沖沈征一點頭:「大恩不言謝,但我還是要說聲謝謝!」
「爸,你聽過這個黑炎盜賊團嗎?」呂關山喘息著問。
「如果是真的,事情就嚴重了。」呂江皺起了眉,「走,我們先到屋子裡再說。」說著,代替沈征撫起兒子,進入一樓一間小會議室中坐下。
這時,已經有士兵叫來了軍醫,幾名軍醫一起輸入治療系的蟲力為呂關山療傷,幾分鐘之後,呂關山的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
「你們去吧。」呂關山一揮手,「已經沒什麼大事了。」等軍醫們走後,他才再次問:「爸,這個黑炎盜賊團很棘手嗎?」
「相當棘手。」呂江皺眉說,「這是一個在整個十二軍區六國內到處活動的團體,已經存在了將近六年,始終沒人能將它剿滅,甚至連它本部所在也不知曉。據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它有一個幕後大老闆,而這大老闆是位控蟲者。」
「方纔申兄弟在逼問那些人時,也確實沒能得到什麼信息。」呂關山說,「只知道團長是叫雷卡特。」
「沒錯。」呂江點了點頭,「那是一位蟲力滿百的巔峰高手,恐怕比我還要厲害一些吧。」
「您不也是蟲力滿百嗎?」呂關山納悶地問。
「100是一個極限。」沈征在一旁接了一句。「到達之後,除非突破,否則永遠只能停留在植蟲者的境界中。但那不過是一個數值,並不能完全說明實力。就好像一隻擁有一千斤力量的虎,和一隻擁有一千斤力氣的羊,其實力差別其實非常大一樣,蟲力滿百者的實力也不盡相同。」
呂江忍不住多看了沈征一眼。
「對了,爸,申兄弟不但救了我,還答應幫我們處理這次這件事。」呂關山急忙對呂江說,「能有申兄弟這樣的絕頂高手幫忙,就算有黑炎盜賊團的威脅,應該也可以平安度過。」
「哦?」呂江看著沈征,多少有些驚訝。因為從兒子那句「絕頂高手」中他已經明白,呂關山認為沈征是蟲力達到100的高手。
這麼年輕?
「請問申兄弟是哪裡人?」呂江問。
「謹慎是好事,我可以理解。」沈征淡淡地說道,「換成我,對一個突然出現的傢伙也會心存疑慮。但請呂軍團長放心,我只是一個旅行中的外國人,碰巧救了你的兒子,又被你的養子噁心到了,正好閒著沒事,所以打算管管閒事而已。另外,過去黑炎盜賊團與我也有點摩擦,我正好藉機會看看能不能給他們點教訓。」
面對一位蟲力100的軍團長仍能如此平靜,呂江確信這個申賀確實不是一般人。
「既然都是黑炎盜賊團的敵人,我們確實有理由聯手。」呂江點頭。他並不是容易輕信人,關鍵是在這件事中,他看不出沈征能有什麼圖謀。
「爸,你打算怎麼辦?」呂關山問。
「先要弄清是不是關河這孩子的原因。」呂江說。「萬一這只是黑炎盜賊團的計策,是為了挑撥我們與關河的關係呢?」
「爸,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呂關山皺起了眉,「您不是也認為關河有問題嗎?」
「他是有些小毛病。」呂江說,「所以我才決定由你來繼承青川軍團。但……」
「我覺得這種時候,恐怕呂關河已經行動起來了。」沈征緩緩開口。
「什麼?」呂江一怔。
「從我帶著關山兄進入軍團時起,呂關河應該就已經開始行動了。」沈征淡淡說道。「而現在,也許他已經聯絡到了黑炎盜賊團的其他人,也許……」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一下推開,然後一個穿著軍裝、長相陰鷙的年輕人,在一眾人的陪伴下大步走了進來。
「關河?」呂江一怔。
「父親,兄長,都在啊。」那個年輕人的目光掃過幾人,然後冷笑一聲。故意書面話的稱呼,顯得一點也不親切,反而多了一絲戲謔。
沈征打量著這傢伙,顯然,他就是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呂關河了。
「沒想到你的本事這麼大,二十多個好手也沒能殺得了你。」呂關河感受到沈征的目光,冷冷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將他當成了呂關山保鏢一類的人略了過去,只盯住呂關山。「看來父親大人的決定是對的,這個軍團還真的應該交給你啊。」
「關河!」呂江激動地站了起來,手指著他。「原來……原來真的是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為什麼不能?」呂關河眼裡放射出凶光,「從小到大,我這個外來人一直忍氣吞聲,處處要自覺地讓著你的寶貝親兒子。我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能得到這個軍團長的位子?可到了後來,你還是一心偏向著你的親兒子,我白白在軍中為你效力了這麼多年!這是你不仁在先,有什麼臉怪我的不義?」
「你拍著自己的胸膛說一說,爸最早是要把軍團長的位子傳給誰?」呂關山憤怒地拍案而起,「他從小就著力栽培你,為的是什麼?是你自己越來越不像話,才讓爸決定放棄你!」
「關河,我對你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呂江瞪著眼說,「你從小就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能力,而關山卻只知道玩令我心痛,所以我從小就將你當成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但最近這幾天你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貪污軍薪,玩弄女兵,還在軍中設賭場,你……」
「那又怎麼樣?」呂關河冷哼一聲,「這裡是軍營,又不是學校,難道不開賭場我還開圖書館?不玩女兵難道我去玩男兵?」
「你!」呂江被氣得臉色鐵青,不知說什麼好。
「好了,不和你們囉嗦那些沒用的事了。」呂關河輕蔑地一笑,「父親大人,你的那些忠誠部下,現在已經被我抓了起來,軍營現在已經被我的親信全盤接管了。如何?這樣動如閃電,不正是你教我的嗎?我執行得還不賴吧?現在請你把軍團長的印章交出來吧。對了,還要麻煩你向上頭匯報一聲,就說你覺得身體不成,所以要將軍團長的位子,讓給你的次子,也就是我。」
「想得美!」呂關山冷哼一聲。
「老實一會兒吧。」呂關河冷冷地看著他,轉向呂江。「我本來想繼續當你的好兒子,但遺憾的是你的親兒子太不孝了,寧肯讓你身陷這種困境,也不願犧牲自己一個,換來一家人的和平。打電話吧,這樣的話,我可以留你親兒子一命。」
「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養了一條毒蛇!」憤怒地握緊了拳,洶湧的蟲息自呂江全身蔓延而出。「今天我就親自斃了這只毒蛇,省得它為害人間!」
「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呂關河狠狠地說,「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什麼好心收留,什麼像親兒子一樣對我,不過是讓我為你死心塌地地賣命而已。可惜,我沒有那麼笨!」
一轉頭,望向了身後人群中一個穿著大衣一直沉默著的男子,恭敬地說:「雷卡特團長,辛苦您了。」
那個男子三十七、八歲的年紀,眼神冰冷,臉色有些蒼白,褐色的短髮,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像石雕——顏色單一灰暗而冰冷。
「沒什麼。」他緩緩開口,「反而是我要說抱歉。我沒想到我的部下這麼愚笨,二十多人竟然殺不了一對男女。」
「雷卡特!?」呂江望著那個男人,身子微微一顫。
沒想到黑炎盜賊團的團長也在這裡,有意思了。沈征看著那人,暗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