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海池,沈征和楚天然,還有柴菲菲一起坐上了由一個戰鬥機大編隊護送的飛機,向著家鄉朧星國而去。
一路上沈征始終沉默不語,另兩人也就不敢多說什麼,這讓沈征覺得不大舒服,但又無法可想。
強者,總是孤獨的。他不由想到了這麼一句話。
但當飛機降落到朧星國的首都機場時,他就再沒有心思感慨這些令人覺得有些鬱悶的事了。
當機艙門一打開,他看到的是一條鮮艷的紅毯,從飛機升降梯下方,一直延伸到幾百米外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前。在那輛前的周圍,站著十名全身黑衣戴黑墨鏡的保鏢,一個個負手而立。在車的前後,是二十輛重型警用摩托,和十輛軍用裝甲車,整個車隊看上去氣勢威武。
在車隊後方,是由三千人組成的海陸空三軍依仗隊,所有的軍人軍資嚴整,面容嚴肅中帶著激動。
在紅毯兩邊,是數百名手持鮮花的美女,拿著冬日裡難得見到的艷麗鮮花,帶著微笑望向這邊。在美女隊列之後,是身著軍裝的國家軍樂隊,一見沈征走出機艙,指揮立時揮舞起指揮棒,莊嚴的樂曲立時響起。
有兩個人從那輛加長的轎車中走了出來,順著紅毯緩步向他而來。其中走在右邊步伐稍微故意放慢一步的人,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幾,面白無鬚光著頭,一臉和藹的笑,正是朧星學院的院長林良。
走在左邊的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整潔的軍裝。他有著一頭飄逸的長髮,隨著步伐在身後擺動著,更有一張極為英俊的臉,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歲月只是為他的英俊增添了沉穩的氣質,卻並沒有奪走他的魅力。
「是院長和總司令!」站在沈征身後的楚天然激動地說,「他們親自來迎接您了!」
放在過去,沈征一定和楚天然一樣激動,但此時已經成了控蟲者的他,對這一級強者卻少了一份敬畏之心,只是看到這兩人,心中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互敬感覺而已。
沈征順著升降梯來到地面,踩著紅毯一路向前。兩邊是美女們舞動的鮮花浪潮,威武莊嚴的樂曲彷彿為他的行走伴奏。
當雙方在紅毯中央相遇後,同時停了下來,楚天然鄭重地衝著對面的兩人敬禮,而對面的兩人,則衝著沈征行了不正式的軍禮,沈征還以同樣的禮節。
「歡迎回國。」長髮飄飄的中年美男子緩緩開口。「感謝你為朧星國爭得了榮耀,祝賀你成為控蟲者家庭中的一員。」
「多謝。」沈征點頭。
「介紹一下吧。」林良笑著開口,手指著中年男子。「想必你也能猜到,這位就是我國的最高統帥,總司令尋千絕。」
「你好。」沈征點頭致意。
「朧星國現在有三位控蟲者,這是天大的喜事。」尋千絕說,「得知這個消息後,我高興得一夜沒有睡著。林老的眼光不錯,他果然沒有看錯你。」
「我要多感謝林院長的培養。」沈征一笑。
「快別這麼說,我可當不起。」林良急忙擺手,「我一共也沒親自教你多長時間,你的成長主要是你自己的天才。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控蟲者了,你只要好好把握自己的才能,前途會更加光明燦爛的。」
「借您吉言。」沈征一笑。
「這位是?」尋千絕指了指柴菲菲。
見到這一國統帥,柴菲菲是滿心的緊張,急忙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報告!我是文蘭學院教導主任柴景天的女兒,叫柴菲菲!」
「哦,原來是你。」尋千絕溫和地笑了笑,「這次沈征遇上空襲流落到貴國,多虧你父親相助,將來請代我向他轉達謝意。」
「不……不客氣!」柴菲菲一臉的激動。能被一位控蟲者感謝,這是多大的榮耀?不過再一想,自己還給一位控蟲者當過嚮導呢,還和他動過手呢,這不是更大的榮耀?將來完全可以當作吹牛顯擺的資本。
「關於文蘭那邊的事,我想我們需要談談吧?」沈征問。
「當然。上車吧。」尋千絕一點頭。
三位控蟲者直接上了加長轎車,柴菲菲和楚天然則很懂規矩地上了後面的裝甲車。車隊緩緩出發,在三軍依仗隊的簇擁下,在樂隊的鼓樂聲中,在美女們揮舞的鮮艷花海中慢慢向前。
「大致就是這樣。」在車內,沈征將郎煉說過的話簡單複述了一遍。
「他說的沒錯。」林良一點頭,「之前我離開,就是幫他處理這件事去了。要知道,殺掉一個控蟲者,還要做到不留痕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自己怎麼想呢?」尋千絕問沈征,「首先我和郎煉確實是好朋友,互相之間都幫過對方不少忙,其次這件事他確實是先和林老及我商量過,才對你講的。我和林老的意思,都是希望你能幫這個忙。但關鍵還是看你個人的意見。」
「其實就算是直接當院長也沒什麼問題。」林良笑著說,「你看我,不也沒耽誤自己的修煉嗎?當個名譽院長,每年你就去巡察一次給外界看看也就是了,不會耽誤什麼的。」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好吧。」沈征一點頭。「能不時在兩國間走走,比較比較兩國學院教學的異同,也是件好事。或許可以促進我國的發展。」
「教導新人固然是一件重要的事。」尋千絕說,「不過相比起我們自己的修煉提高來說,也並不算什麼。」
「我倒忘了控蟲者世界的規則了。」沈征搖頭一笑,轉向林良。「對您來說,學院的事其實不值一提吧?還有我這次奪得了交流會的冠軍,其實對你們而言也不算什麼吧?」
尋千絕和林良相視而笑。
「沒錯。」尋千絕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因為你晉級成為控蟲者,我們是不會因為一個什麼交流會冠軍而親自來迎接你的。」
「歡迎你成為控蟲者中的一分子。」林良說,「也希望你能盡快適應這種新的強者的生活方式。」
「麻煩你們告訴郎煉一聲吧。」沈征歎了口氣,「我答應了。不過我要先回家鄉一趟,看一看我妹妹和朋友們。」
「把她接到首都來吧。」尋千絕說。「你可以自己選一個區域,我為你建造相應的設施。」
沈征暗想:好傢伙,「區域」「設施」,這種詞用在住宅上聽起來可真彆扭。
不過由此也能推測出,尋千絕是打算給他建多大的一個「家」。
「不用了。」沈征搖了搖頭,「我們倆從小在那邊長大,已經習慣了那邊的生活。對我們來說,那裡才是我們的家。而且我們父母的墓也都在那邊,我不想離開那裡。」
「那麼你怎麼打算?」林良問。「依過去的傳統,如果國內有多位控蟲者,往往是最強都掌握國家,其次掌握學院,再次者鎮守邊疆各處,除了總司令外,其餘各人都掛副司令銜。我覺得你剛剛成為控蟲者,實力可能比我們要差一些吧?」
「那不正好嗎?」沈征笑著說。「我就到狼牙鎮那邊鎮守邊疆好了。」
「也好。」尋千絕一點頭,「北部地區確實總愛鬧蟲潮,有你在的話,我會更放心一些。回去後我會立即宣佈你為朧星國副司令,並下令撥款給狼牙軍團,改造狼牙鎮為你的專用府邸。同時也會撥給狼牙軍團最好的武器裝備和士兵。」
梁隆軍團長的願望這次終於實現了。沈征不由點頭微笑。
車子離開了機場,在車隊保護下行駛過郊區。進入雲方市內後,沈征透過車窗看到的是夾道護衛的一隊隊士兵,街兩邊還有不少歡迎他的橫幅。有不少市民自發走上街頭,在街邊衝他揮手歡呼。
只將國家當成倉庫嗎?沈征搖了搖頭。從底層走上來的他絕對無法習慣這種冷靜。看著那些因為自己贏得了冠軍,就感覺是幫他們爭了光而向自己表達敬意的人,沈征覺得強者有責任和義務,讓這些普通人過得更好,而不應只是考慮自己怎麼變得更強。
變強是必須的,但為了變強而不擇手段,甚至無視普通人的利益,那是不可以的。
一路來到了雲方中心,那如同一座城中城般的朧星總司令部所在地。迎接沈征的又是一支威武的儀仗隊,和莊嚴的鼓樂,以及鮮花也美女,搞得沈征覺得頭有點大,忍不住一邊在紅毯上走,一邊皺眉。
「這些個表面的東西還是要搞的。」林良看出他的不自在,笑著說。「主要是給別國和本國的民眾看。國內出了一位控蟲者,如果不大肆慶祝一番,國民還以為這位控蟲者不受重視咧。而且,也要通過這種形式讓其它各國都知道這件事。將來你到文蘭那邊出任名譽院長,也會有這樣的慶典的。」
「頭大……」沈征歎了口氣。
從後面進了中央大樓,然後來到大門前,見到了中央大樓前方的總司令部大廣場。在大門前,有一座高台,沈征隨著尋千絕和林良一起來到台上,低頭看看到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各種媒體人拿著長槍短炮對著這邊,三人剛一亮相就是一通狂拍亂照。
沈征覺得好像又回到了交流會頒獎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