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天然果然也趕到了交流中心。劉震北在熱情地迎接了他後,帶他來到朧星學院的住所,與沈征匯合。
「讓我看看。」一見面,楚天然就緊張地打量沈征。
「一切都好,沒受半點傷。」沈征活動了一下四肢,做了幾個格鬥的動作。拳腳生風。
「真難以置信!」楚天然感歎著,「我都受了一點小傷呢。」
「別說這個了。」沈征說,「不知劉副秘書長和你說了沒?」
「什麼事?」楚天然一怔,轉頭看著劉震北。
「我什麼也沒說。」劉震北一聳肩,「驚喜還是由你的學員親自對你說比較好吧?」
「我來說!」柴菲菲搶著舉起了手,「事情是這樣的……」一通囉嗦之後,喘了口氣又說:「總之,沈征一拳就打倒了我們文蘭的學員代表胡可力。」
「好、好!」楚天然激動了,「四年了,四年了啊!我終於又嘗到成功的滋味了!文蘭學院,烈自清,我看你這次還怎麼牛得起來!」
激動完了,才注意到柴菲菲,忙衝她點頭一笑:「你就是老柴的女兒吧?這麼多年不見了,出落成一個大美女了。」
柴菲菲很是得意地臉紅了一下。
在這個時候,交流中心另一處學院代表住所中,烈自清正緩緩地坐入柔軟的沙發中,鐵青著臉,看著屋子的主人說:「劉震北這個傢伙,真不知是怎麼想的,當時就應該讓我出手把那個什麼沈征廢了,也算為老兄你解決個大麻煩。」
屋子的主人五十多歲,頭髮保養得很不錯,穿著一身筆挺的學院制服,坐在沙發裡聽著烈自清抱怨,臉上只是掛起淡淡的微笑。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他說,「劉震北身為組織委員會的副秘書長,必須保持公平原則,否則的話,恐怕這個職務就要換成別人了。」
「宋老兄,我是真為你擔心啊。」烈自清說,「我們胡可力蟲力可高達93啊,雖然和呂浩同學相比這不算什麼,但也已經是植蟲者中的佼佼者了。可那沈征當時只是一拳--真的只是一拳啊,就直接打碎了他滿口的牙,把他打得昏死過去,這得是怎樣的實力?」
「滿口的牙都碎了?」這時,一直站在屋主人沙發後面,背著手傲然而立的一位年輕人笑著問。
「呂浩同學,你覺得我堂堂一個教導主任,會騙你嗎?」烈自清不悅地看了這年輕人一眼。
「不,只是好奇而已。」呂浩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屋子的主人對烈自清說,「如果你說的話裡沒有誇大的成分,那麼那個小子確實值得注意。不過也只是值得注意而已。」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烈自清又加了一句。
「這樣吧,你到隆宇學院那邊去見見羅加。」屋子主人說,「他是個火爆脾氣,而且他這次帶來的那個趙勇,我看也和他是一路人。也許他們會願意見識一下這個沈征到底有什麼本事,這樣一來你的仇也報了,我也可以省了一份心。總之,你的這個情我領了。」
烈自清的臉色微微一紅。對方這等於告訴他:你的詭計我看穿了,不就是挑撥我們和朧星學院私鬥,贏了就算給你報了仇,輸了則正好被你拉下水,你不用自己一個這麼丟人嗎?不好意思,你還是找別人吧。
「那我就先告辭了。」烈自清識趣地站了起來。
「慢走。」屋子的主人微微一笑。
「小浩,你覺得那個沈征怎麼樣?」等烈自清走後,屋子的主人低聲問身後的呂浩。
「沒什麼大不了的。」呂浩淡淡地一笑,目光中透出幾份驕傲。「就憑這種蟲力不過只有93的廢物,我一樣可以一拳讓他老實地趴在地上。」
「我也是這麼想的。」屋子主人一笑,「不過烈自清有一句話說得不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所以您才推薦他去找羅加。」呂浩也不傻。「讓他們二虎相鬥,有利的自然是我們。」
「私下比鬥是一個好傳統。」屋子的主人說,「我們為什麼要允許這種私下比鬥的存在呢?說穿了,就是為了讓我們在真正的交流賽上,能勝得更輕鬆一些。」
「不過憑我的實力,根本不用如此。」呂浩驕傲地說。
「倒也是。」屋子的主人笑了,「哪個學院還能陪養出蟲力達到98的應屆畢業生呢?」
兩人一起笑了。
參加交流會的六個學院,被安排在交流中心六個不同的區域中,這六個區域都自帶飲食及娛樂設施,所以學院代表們除了主動拜訪外,平時根本沒有見面的可能。
楚天然和沈征相見後,就開始給他講關於交流會的各種事宜,沈征一邊用心聽著,一邊琢磨著自己應該如何表現,是真接展示自己的實力呢,還是扮豬吃老虎,又或是別的什麼花樣。
總之,對他來說,這次交流會就是一次單純的外出旅遊加遊戲。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近了中午。就在這時,柴菲菲突然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衝著兩人就嚷:「喂,你們能忍不能忍?反正我是忍不了啊!」
「怎麼了?」沈征驚訝地問。
「外面有幾個人,在那裡說你們朧星學院的壞話呢。」柴菲菲氣呼呼地說,「老實說,我對這倒沒什麼感覺,可這幫人連我也一起給罵了。你們要不出頭,我就去揍他們了!」
「別胡鬧!」楚天然皺了皺眉。「是什麼人這麼可惡,竟然跑到我們的居住區來,這明顯就是想挑釁嘛。」
「主任,怎麼辦?」沈征看著楚天然。「應戰?」
「你偏向於應戰嗎?」楚天然問。
「當然。」沈征一點頭。「我們來這裡幹什麼來了?不就是來收拾那些耀武揚威的學院主任來了?」
「這話說得好!」楚天然笑了起來,然後臉突然一板,罩上了一層寒霜一般。「走,咱們去看看。」
三人大步出了房間,在走廊上走不多遠,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的聲音,沈征聽到,是有幾個人在那裡談笑,談的對象是朧星學院,笑的對象也是它。
「其實朧星學院的人不用再來了,我們直接送他們一塊『摸底冠軍』的牌子掛在他們校門前就是了。」一個人放聲大笑。
「什麼叫『摸底冠軍』呢?」另一個好奇地問。
「每年朧星學院都被我們死死踩在腳下,只能在底層瞎摸索,當然是『摸底冠軍』了。」第一個人繼續笑。
「可別這麼說。」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朧星學院今年可是不同往日了。他們派來了一個很強橫的學員,剛一到就把我們的學員打傷了,不知道下一步他們又會盯上誰。」
這聲音,正是烈自清。
此時在院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兩人都穿著樣式相同的制服,只是裝飾和細節上略有不同,顯示出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卻有不同的身份。
兩人中,一個是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臉型偏尖,眼睛細長,留著長髮,在背後紮成了下垂的馬尾。另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方臉大漢,高大魁梧,眉宇間帶著一股暴烈之氣。
「盯上誰也不敢盯上我們。」方臉大漢哼了一聲,「否則的話,他也不用等到交流會開始了!」
「我曾對烈主任說過,人說話還是留有餘地的好。」這時,沈征從居所大門走了出來,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那個方臉大漢。「但他不信,胡可力也不信。很遺憾。沒想到時隔一夜,我又遇見了可以將這句話相送的對象,不錯。」
「你什麼意思?」方臉大漢臉色陰沉地轉過頭來。
「連這意思都不懂?」楚天然緊跟著走了出來,看了那方臉大漢一眼後,把目光轉向了那個扎馬尾的中年男子。「隆宇學院的羅加主任,您教出的學員智商可真夠高的了。」
「你什麼意思?」那位扎馬尾的羅加主任立時瞪圓了眼。
「烈自清,有你這麼不要臉的人嗎?」柴菲菲也跟了出來,指著烈自清的鼻子罵。「你自己的學員本領不濟,被沈征一拳就打趴下了,這只能怪你水平不行。挑撥是非,讓別人替你出差,你丟不丟人啊?」
「小丫頭,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我現在就撕了你的嘴!」烈自清一陣發狠。
「你有那個資格嗎?」沈征看著他,輕蔑地一笑。「或者說,你有那個本事嗎?」
「混蛋!」烈自清眼中怒火轟地一聲燃了起來,蟲息洶湧而出,一副就要動手的樣子。
「冷靜!」羅加這時大吼了一聲,「我們可是國家學院的教導主任,僅次於院長的人物,怎麼能和這種毛小子一般見識?」
「沒錯!」烈自清咬了咬牙,這才想起自己是挑撥隆宇和朧星打架的,自己先激動起來成什麼樣子。他看了看羅加,對於對方的好心提醒並不領悟,反而暗笑:不愧是脾氣暴躁不懂思考的衝動之輩,這個時候倒來提醒我,真是無智之人。
「用不著兩位主任。」方形漢子冷笑著,捏著自己的拳關節,發出卡卡的聲音。「我來替二位教訓一下這個無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