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跳下來的是一個消瘦的禿頂老者,年齡差不多有五十多歲,給沈征留下最大的印象是他的眼神極為陰冷,有點陰謀家的氣質。
「烈自清?」柴菲菲一怔,隨即帶著怒氣哼了一聲。「你以為只有你才有資格到這裡來嗎?」
原來這就是用陰謀詭計和拍馬屁神功,奪走柴景天教導主任職位的那個烈自清啊。沈征上下打量起這個人,隱約感受到了一股強者的氣息,不過對方沒有運行蟲息,他也無從判斷對方的實力。
不過想來能成為教導主任,蟲力100是必然的了。
「當然不是。」烈自清帶著一種得意的表情冷冷說道。「如果你投入了文蘭學院,獲得了前來交流的資格,那麼你當然也可以來。不過我們文蘭學院好像沒你這麼個代表,這麼說你投到別國的學院去了?是哪個低級的學院,會招收你這種貨色呢,我真好奇。」
「你!」柴菲菲氣得直咬牙,「我是陪朧星學院的代表來的,你能怎麼著?」
「朧星學院的代表?」烈自清打量了沈征幾眼,什麼也沒感覺出來,不由一笑。「不就是那個連續幾年都排在倒數第一名的了不起的學院?嗯,他們學院的成績非常穩定,肯定出人才。楚天然呢?那傢伙怎麼沒來,是不是怕太丟臉所以不敢來了?」
說完,又冷笑了幾聲。
「請注意你的用詞。」聽到他言語辱及學院,沈征不由面色冰冷,「人說話還是留有餘地的好,不然的話,就容易自己抽自己的耳光。」
「你什麼意思?」烈自清眼中寒光一閃。
「這麼簡單的道理,您不懂?」沈征笑了,「那我就說得直白一些吧--現在把我們朧星學院說得一錢不值,那麼將來你們學院的代表敗在我手上時,你們文蘭學院不就是變得比一錢不值更一錢不值的學院了?」
烈自清的表情一變,憤怒的光在他的眼中閃耀:「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楚天然那傢伙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囂張!」
「那是楚主任涵養好。」沈征冷笑,「不願意和小人一般見識。獅子怕臭繞著屎殼郎走,屎殼郎還以為是自己實力強大了?真是可笑。」
「小子,看來你是不用參加這個交流會了。」烈自清盯著沈征,目光變得極為凶狠,蟲息隱隱在他體內激盪著,隨時都可以突破而出。
這下,沈征清楚地體會到了對方的實力,他感覺到對方帶給自己的感覺和柴景天一樣。
但再仔細感知,又有所不同。他比較了一下,感覺柴景天和烈自清的蟲力雖然都是100,但烈自清卻好像比柴景天差了那麼一點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微妙的感知力,但他相信它。
這傢伙不是我的對手,但我要不要在這裡和他動手呢?他猶豫著。
那兩個守門的士兵只是站在一邊看熱門,並沒有阻攔,臉上的表情說明他們似乎倒期待著雙方發生衝突,好讓自己有好戲可看。
「好大的口氣。」沈征看著烈自清,聲音冰冷。「你以為自己是誰?只不過是參加交流會的一位學院代表罷了,當自己是組織委員會成員嗎?」
「我們主任的意思,是你將參加不了交流會。」這時,從烈自清的車上又跳下一個人來,這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下巴上微有些故意留出以示成熟的小鬍子,一張長條臉,說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難看。
這人一跳下來,身上的蟲息就向外散發,一副要打架的架勢。
沈征看著他,感應著他身上的力量,不由暗笑一聲:蟲力沒超過94的傢伙,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你又是哪位?」沈征已經猜到這是文蘭學院的學員代表,但明知故沖問,而且故意一臉傲慢以激怒對方。
對方果然被激怒了,瞪著眼哼了一聲:「文蘭學院的學員代表,胡可力!」
「可力,別因為這種人耽誤了交流會的重要比賽!」烈自清看著胡可力,低聲叮囑。
「沒事。」胡可力冷笑,「像朧星學院代表這種小角色,有什麼本事耽誤我的比賽?主任,他敢對你那樣不敬,我可忍不下去。小子,趕快向我們主任鞠躬賠禮,不然的話……」
「你就要打得我滿地找牙是不是?」沈征笑了。
「算你聰明。」胡可力冷哼著。
「我拒絕。」沈征更改肅。「相反,你們的主任應該向我道歉才是。我還什麼也沒說,他一開口就污辱我們學院,這種流氓行徑太令人不齒了。」
「混帳!」烈自清瞪圓了眼,顯然動了真怒。
胡可力一見主任動怒,上話不說就將蟲息完全釋放,獰笑著撲向了沈征:「小子,你這可是自找的!我今天不把你滿口牙都打落,我就不姓胡!」
「人說話還是留有餘地的好。」沈征搖了搖頭,「這話我方才剛送給你們主任,現在再送給你吧……」
一句話還沒說完,胡可力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拳頭上的蟲息化成了結實的鋼甲形態,破空呼嘯,衝著沈征的面頰打了過來。
「無知者總是無所畏懼。」冷笑聲中,沈征連閃避也懶得做,左手一抬,局部蟲息湧動而出,化成了一樣鋼甲,輕鬆地擋住了胡可力這勢大力沉的一擊,手腕受力後連動也沒動一下。
胡可力卻感覺自己這一拳似乎是打在了堅硬無比的鋼鐵山峰上,不但摧毀不了擋在面前的大山,反而被震得手腕生疼,手臂發麻。這時,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恐怖的感覺。
但已經晚了,沈征的右拳一揮,仍是局部湧出蟲息包裹拳頭模擬成鋼甲,那拳帶著鋼甲蟲的衝擊力,一下打在了胡可力的面頰上--那正是他那一拳想打沈征的部位。
那張長臉在受力中,向著另一邊擰了過去,面頰在快速地變形,那張嘴被衝擊與擊打力撞得張開,一顆顆帶著紅絲的白色物體從口腔中飛了出去,辟哩啪啦地落了一地。
而胡可力的人,也隨著這一拳的力道擰轉著身子旋轉飛向,重重地摔在地上時,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你……」烈自清看到這一幕,震驚已經代替了憤怒,讓他呆立在原地。
「好強!」一位守門的士兵忍不住驚呼一聲,另一位卻已經看呆了。他們都是見識過學員中強者的人,由他們執勤守門的幾年間,他們也見過不少學員私下爭鬥,但從沒見過哪個學員能以這樣壓倒性的力量,一拳就將對手幹翻在地的。
「想把別人的牙全打掉之前,自己最好先做好被對方打掉牙的準備。」沈征看著胡可力,淡淡地一笑。「這位胡先生,您今後恐怕要改姓了吧?」
「活該!」柴菲菲是知道沈征實力的人,這個能救自己老爸一命的人,絕對不是一般學員可以與之相比的,換成教導主任們還差不多。
她父親一直活在對失去教導主任之位的氣憤與鬱悶中,她也跟著覺得壓抑無比,而今天,沈征在眾人面前羞辱了烈自清,又一拳就擊倒了文蘭學院的優等生,這簡直就是直接往烈自清臉上抽耳光,之前那種壓抑一下被緩解,她不由興奮地叫了起來。
「烈自清,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學員?」她得意地指著烈自清的鼻子,「真是太弱了!我爸那時教出的優等生不論怎樣,也不會被人一拳就打趴下呢。就你這種水平,真是愧對文蘭學院的悠久歷史,太丟文蘭的臉了!」
「你!」烈自清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陰著臉沖沈征發狠,「好小子,竟然敢毆打交流會與會代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著,蟲息湧動,那隱而不發的力量終於全面散發出來,一時蟲息洶湧,強者氣勢盡顯。
「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有一輛車從大門內駛了過來,見到外面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車上跳下了一位中年人,從大門旁邊的小門走了出來,皺眉走到近前,「這不是文蘭學院的烈主任嗎?這是怎麼了?」
說著,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胡可力,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
「劉副秘書長,你來得正好!這小子竟然在國際交流中心大門前動手行兇,打傷了我們文蘭的學員代表,我要是不教訓他,文蘭學院顏面何存?天和國顏面何存?」烈自清氣勢洶洶。
「別把天和國扯進來。」沈征看著烈自清,越發地瞧不起他。「而且明明是胡可力一口一個要把我滿嘴牙打掉,首先挑釁過來攻擊我,我自衛反擊才倒昏了他,怎麼到你口中白的就變成黑的了?」
「我證明!」柴菲菲高高舉起手,「我們在這裡正和門衛說話,他們的車就開過來差點刮到我們,然後烈自清他們就下車挑釁!」
「你是柴景天的女兒吧?」那位劉副秘書長看了看柴菲菲,突然笑了。
「是……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柴菲菲瞪大眼睛問。
「當年你小的時候,老柴帶你來過,當時我還抱過你呢。」劉副秘書長面容和藹。
「哦,我想起來了!」柴菲菲一拍腦袋,嘻嘻笑了。「您是劉震北劉叔叔!我記得那時您只是委員,現在已經是副秘書長啦?」
「那時你還是個小屁孩呢,現在不也成大姑娘了?」劉震北笑著說。
烈自清站在一邊,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