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征在與飛蟲的搏鬥中,漸漸地熟悉了它的飛行方式,他將蟲息集中在足部,模擬成了刺爪深深地刺入飛蟲的甲殼中抓牢,穩穩地站在其背上,揮舞著血靈鞭將一隻隻接近自己的飛蟲擊殺。
腳下的飛蟲越來越感覺到生命受到了威脅,在尖叫聲中從四下裡亂飛,到向著一個方向拚命地逃。蟲群中的一部分追在它的身後,不停地向它發起攻擊,但都在沈征的保護下化解了。
高度不斷地降低著,沈征已經看清了大地上的一切,似乎再過不多久,他就能乘著這飛蟲落到地面了。
然而當數只暗紅色飛蟲衝來時,情況就變了,這些靈活的傢伙突然集體攻擊,沈征根本是防不勝防,片刻間腳下的飛蟲就已經被撞掉了大半個身子,向著下方掉落下去。
目光凌厲地一掃,沈征將手一揮,血靈鞭剛好纏到了一隻暗紅色飛蟲的後足,那飛蟲尖叫著在空中拚命地旋轉、起伏,想將沈征甩下去,但沈征與血靈鞭彷彿長在了它的身上一樣,不管它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而這時,更多的蟲卻反而向著它襲來。
並不愚蠢的飛蟲,立時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拚命地向著一個方向快速逃去,最終衝入了一片高山中的密林內。
樹枝如同暴雨一樣,抽向了沈征,一時間讓他睜不開眼,他不得不急忙運起蟲息護甲抵擋著,也就在這時,他感覺那拉著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了,自己就向下墜去。
匆匆抬頭一瞥間他看到了,原來是血靈鞭勒斷了那飛蟲的腿。受了傷的盡早哀鳴著飛遠,而沈征則向著密林下方落去。
這種高度完全難不倒他,只一個半空翻身彈躍,沈征就落到了一棵巨樹的粗枝上。抬頭看著那遙遠的高天,他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坐飛機可真不好玩。
他快速地向著大樹最頂跳去,不一會兒來到了樹尖上,再環視四周,看到的全是參天巨樹和連綿的山脈,遙望高空,看到遠處有一些黑色的小點,似乎就是一直在後面追趕著自己的蟲群。不久之後,黑點漸漸變大,像一團小小的黑色烏雲,從上空又快速地飄走了。
這是哪裡呢?沈征看了看四周,除了能依據太陽的位置和一些叢林生存知識,知道東西南北之外,再得不到別的信息。
麻煩了。
他皺了皺眉,從被樹枝刮破的衣服兜裡掏出了手機,但手機的幻光屏上有幾道裂痕,機身上的也有破損的地方,露出了裡面的元件。他試了一下,手機完全壞了,開不了機,估計是方才突然衝入森林時被什麼樹枝刮到了,又或者是在戰鬥中撞擊導致的。
沈征記得來時飛機是一路向南,於是下了樹後,就也向著南方走去。楚天然說過,這裡是祺威國的領地,那麼一直向南就總會找到城市,到時就能輕鬆地到達祺威國的首都了。
對於沈征這種程度的高手來說,在叢林中生存並沒有任何危險,但被困於無人之境的這種焦躁心情,卻令人受不了。所以他乾脆放開了腳步,向著南方一路狂奔。路上遇到不少或強或弱的野獸,沒等靠近,就被他那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嚇得逃遠了。
突然間,一種奇妙的感覺讓他停下了腳步,那種感覺初時微弱,但瞬間就變得非常強烈,那種令他感到熟悉的飢餓感再度出現。
這是……他忍不住轉頭望向那帶給他強烈感覺的方向,微一猶豫後,還是向著那裡跑了過去。
反正都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地亂撞,與其傻乎乎地一路瘋跑,還不如遵從第六感的指揮,說不定又有什麼奇遇好事發生也未可知。
快速地奔跑中,叢林樹木如飛般在他的身後退去,他在飛奔中,那種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彷彿預示著他已經接近了那裡,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達。
前方有一塊小山般的巨岩擋路,他三步兩步沖登了上去,一躍而下,落到了一片亂石和青草相伴鋪滿地面的小山坳裡。
可就在這時,那種感覺卻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由愕然。
「什麼人!?」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傳來,緊接著上,十三名穿著戰鬥服的戰士從周圍的樹木中衝了出來,手裡都揣著槍,瞄著沈征。
沈征當然認得這種機械,它們的威力巨大,可以輕易將甲殼蟲的厚甲轟出一個洞來,不過對於蟲力值在90以上的植蟲者來說,它們雖然危險,但還不至於致命,尤其是當它出現在蟲力值遠不如自己的對手手中時。
而對於蟲力值達到100的巔峰強者來說,這種武器真的不值一提。或者湊夠近百把一起開火時會對巔峰強者構成威脅,但除了在大戰役之中,這種情況基本不會出現。
看到人類的身影,這讓沈征異常欣喜。他本以為自己要經過一系列的磨難,才能重回人類世界之中,但現在看來,第六感這次是引導自己重歸同類身邊了。
但那種飢餓感又是怎麼回事?
「各位,我是人類。」沈征緩緩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友好。
「知道你是人類,關鍵問題是你是哪裡的人類。」帶頭的戰士瞄著他的腦袋,打量著他身上的破制服。
這身衣服是朧星學院的學生服,與標準的朧星軍裝有著很大的區別,沒有肩章,也沒有過多的戰鬥xing修飾,本來在左胸的位置有朧星學院的徽章,但現在那個位置上只有一道被樹枝劃破的口子。
「我來自朧星國。」沈征舉著手說,「是朧星學院的學員。本來是參加十二軍區的學院交流會,但在高空中遇到了蟲襲。」
「高空?蟲襲?」帶頭的人皺起了眉頭。「你在開玩笑吧?你覺得我是個好糊弄的傻瓜嗎?我們在這裡潛伏了一天,從沒見到蟲群飛過,也沒聽到有飛機墜毀的聲音。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請問你們又是什麼人?」沈征反問。
「老實回答我們隊長的問題!」一個戰士十分不友好地舉槍怒吼。「不然一槍打爆你小子的腦袋!」
「聽著,我不想與你們發生衝突,因為我掉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正盼著你們能幫我離開。」沈征平靜地說著,「我剛從飛蟲的空襲中逃生出來,遇見同類我很高興,但你們別把我的這種高興,當成你們可以對呼來喝去的資本。」
「隊長,直接幹掉他算了。」一個戰士冷冷地說道。「這傢伙把行動全破壞了,讓大小姐知道的話……」
「幹掉?」沈征轉向了他,冷冷地問道。
「別胡說八道!」那位隊長訓了那名戰士一句,但依舊舉槍對著沈征。「老實說吧,你到底是誰派來破壞我們行動的?坦白交待,饒你一命。」
「看來解釋是沒用的了。」沈征歎了口氣,突然間動了起來。
他幾乎像一陣疾風,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離開了包圍圈的中心,一下移到了那個說要幹掉他的戰士面前。對這傢伙,他沒太留手,直接一腳過去,那戰士的戰鬥服護甲就碎了個徹底,人也旋轉著橫飛了出去。
不等他的慘叫聲發出來,沈征已經如一團幻影般地移動起來,拳腳到處,一個個戰士連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等到那位帶頭的隊長緩過神來時,他的十幾個部下已經全躺在地上呻吟了。
而沈征就站在他面前兩米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
「混蛋!」隊長怒吼著扣動了扳機,威力強大的子彈衝出槍膛,擊在沈征身上。
在那剎那,蟲息模擬成了結實堅硬的鋼護甲,將沈征保護起來,子彈撞在那護甲上,沒能突入半分。前衝的威力與巨大的阻力,讓它自己將自己擠成了扁扁的一團,又在爆炸聲中四分五裂地飛散。
看著沈征身上從鎧甲狀還原的蟲息,那位隊長的身子顫抖著向後退去。但不等他有什麼動作,沈征已經突然來到他的近前,指尖蟲息模擬成刺爪,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我如果是敵人,此刻你們不會有一個生還者。」沈征平靜地說道。
「我……明白了。」隊長緩緩地點頭,不敢有任何讓沈征誤會的動作。
「那就……」沈征一點頭。但不等他說完,一種危險的感覺已經突然而至,他匆忙地向後撤步,快速地躲開。
一發子彈擦著他的鼻尖飛射出去,打在一邊的樹上,立時將樹幹打出一個大洞來。
「哪來的混蛋,敢來破壞我的獵蟲行動?」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一個十七、八歲,長著瓜子臉的姑娘從另一側的林子裡飛奔了過來,手中的槍接連發射,子彈一發發射向沈征。
沈征快速地躲避著,有幾發躲避不及,就用鋼甲硬擋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姑娘突然把槍一扔,就抬起了手來,蟲息在她的掌心凝聚著,快速地形成了一枚爆裂彈。
「大小姐,不要!」隊長嚇得大叫一聲,立刻飛身向一塊大石頭後面跳去,也就在這時,那發爆裂彈已經飛射了過來。
太亂來了吧?沈征一皺眉,看著周圍地上倒著的幾個戰士,暗想:她這是要救這些部下,還是要殺他們?真是個莽撞的丫頭。
身子一動,沈征沒有躲閃,而是迎著那枚爆裂彈衝了過去,單手一抓便將其抓在手中,蟲息快速地湧出將其包裹了數層,然後往高空中一拋。爆裂彈飛上了天,在空中呯地一聲爆炸,但能量尖刺都被沈征的蟲息中和掉,沒對周圍造成任何破壞。
「找死!」一聲嬌喝中,那姑娘飛身而上,手上的蟲息模擬成刺爪,向著沈征抓來。
這一爪在沈征看來,既沒有速度也缺少力量,不由微微一笑,隨手一格就格開了,可就在這時,這姑娘的腳已經暗暗撩起,奔著沈征兩腿之間就踢了過去,蟲息在她的足尖上模擬成了刀刃的樣子,這一腳要是踢上了,沈征只怕就得看看還有哪國的官職中保留著太監這一古代職位了。
面色一沉,沈征微微動了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