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樸素的禪房裡,此時正端坐著一位素衣女子。|i^女子一身白色的道袍,靜靜的在打坐著。雙眼緊閉,整個人紋絲不動,猶如一個磐石一般靜靜的端坐在那裡。
此時,禪房的房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位身穿著淡紫色道袍的女子,相比這個打坐的女子,進來的女子比打坐的女子顯得年紀大了一些,不過看上去倒是好像沒有大到哪去,而實際上,兩人的年紀相差近二十歲,而這個進來的女子正是柳亦菲的母親柳飛鳳,而這個端坐的女子,自然就是柳亦菲的師妹丁雪麗。
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丁雪麗只是微微都懂了一下眉頭,並沒有睜開雙眼,這些日子的打坐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只是在某些時刻格外的想念一個身處在遠方的男子,那個人自然是張揚。這段被關禁閉的日子裡,其實柳飛鳳也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了,每次進來的話題基本上都差不多,但是至始至終丁雪麗都覺得自己沒有錯,對,絕對沒有錯,如果愛一個人都是一個錯的話,那麼人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是對的?
以往,或許丁雪麗還會比較客氣的給柳飛鳳請個安什麼的,但是這段時間的禁閉之後,丁雪麗已經有些淡薄了,這些禮儀似乎已經沒有了必要,而柳飛鳳每一次進來,不就是說一些一樣的話題,問一些同樣的話,希望自己能夠認同她的觀點,早日忘記張揚,只是,那個人豈是那麼容易忘記的,他早就已經深深的駐紮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了。
「如何?這幾日過得如何?」柳飛鳳淡淡的問道,丁雪麗那個冷漠的態度柳飛鳳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從小到大柳飛鳳作為師父,更是像是一個母親的存在,對於丁雪麗的脾氣自然是非常的瞭解,知道這個孩子很多時候就是那麼的死腦筋,只是張揚真的不是一個好歸宿,雖然這個錯自己也有責任,但是現在她真的後悔了,真的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去試探張揚修習的是不是《升龍決》,而如今的狀況,很有可能是毀了一個自己的愛徒。
「勞師父掛念,徒兒這幾日過得還算舒坦。」丁雪麗沒有任何感情的回答道。
「雪麗啊,師父知道你至今還恨著師父,一是因為當初對你和那混小子用了縱歡催情散,而是因為在動情之後還活生生的把你們拆散……」
柳飛鳳的話還沒有說完,丁雪麗就轉過身,睜著眼睛看著柳飛鳳反駁道:「既然師父知道自己錯了,為什麼還不願意放我出去和張揚團聚呢?師父你就沒覺得自己的話很假麼?」
「你為什麼就是這麼的執迷不悟呢?那個張揚到底哪裡好了,值得你這麼做?要知道,你當初之所以跟他動情,只是因為……」
「因為你的縱歡催情散,對吧?這些日子我反覆的考慮過這個問題,我是不是真的愛小揚,小揚是不是也愛我,最終我的答覆是肯定的,雖然第一次是因為藥物的關係,但是在破身的那一刻我還是清明的,而且之後的日子……」說到這,丁雪麗的臉上不由得掛上了淡淡的笑容,那個笑容讓柳飛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_!~;
柳飛鳳搖了搖頭,伸手扔下了幾張照片在丁雪麗的面前,赫然就是這一次柳亦菲和張揚拍的那些宣傳照片。丁雪麗很是淡然的看了一眼那幾張照片,嘴角微微的上揚。「之前是我,現在是你的親身女兒麼,你到底想要毀掉多少人你才會開心呢?我相信,亦菲師姐一開始肯定只是因為你的命令去接近小揚,但是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真的陷入其中,對小揚不可自拔,到時候你是不是也要像對我那樣把亦菲師姐也禁閉起來呢?」
「你就沒一點吃醋?」
「吃醋?為什麼吃醋?我只是替師父你覺得有些可悲而已。」
「嘴硬。」柳飛鳳有些氣憤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拂袖,「當初讓你去接近張揚,只是因為我還不確定張揚修習的是不是《升龍決》而已,既然已經確定,那麼張揚的師父十有**就是那個混蛋了,為了打探到那個混蛋的下落,亦菲的投入是必要的,我可不覺得那個老混蛋真的可以那麼坐視不管,任由自己的女兒被那小子糟蹋了。」
「原來,亦菲師姐是你和小楊師傅的孩子……」
聽到丁雪麗的話,柳飛鳳的臉色不由得一冷,轉而則是面向丁雪麗,「這件事情你不要跟亦菲說起,她還不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她?連自己的身世都無法知道,你不覺得這樣對亦菲很殘忍麼?而你現在為了得到曾經那個傷害你的他而不惜犧牲自己的親生女兒,師父,我真的覺得你有點過分了。」
「過分?」柳飛鳳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八度,「真正過分的人是那個混蛋,你知道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麼對我的?什麼甜言蜜語的炮轟爛炸,之後呢?之後他就這麼拋下我走了,這也就算了,拋下我竟然是為了那個老女人,我實在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你知道不知道!」柳飛鳳幾乎用著一種咆哮的語氣在跟丁雪麗說話,只是一瞬間她又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假裝咳嗽了一下,又恢復到了常態。「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我只想勸你早點忘記那個男人,這對你沒壞處。」
「沒壞處?師父是想要跟你一樣,成為一個整天和仇恨為伍的女人嗎?」
「你……」柳飛鳳很是憤怒的盯著丁雪麗,面對丁雪麗的時候,柳飛鳳覺得自己竟不能像對柳亦菲那麼的冷酷,或者就是因為自己的每一個徒弟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多多少少都已經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吧?「哼,既然你這麼執迷不悟,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直接一甩手又扔出了幾張照片在丁雪麗的面前,而她則是直接走出了禪房。
丁雪麗原本並沒有在意,只是眼神瞄到那幾張照片的時候,瞳孔不由得一縮,不敢置信的迅速拿起那幾張照片,放在了眼前仔細的看了起來。「你要結婚了?」丁雪麗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對張揚說,照片中的張揚是那麼的溫馨幸福,身旁的女孩是那麼的美麗而快樂,只是此時卻覺得自己的視線模糊了,已經看不清照片上人物的輪廓,直到一滴晶瑩的淚水地落到了照片之上。
「你要是結婚了,亦菲怎麼辦?夢茹怎麼辦?還有那麼多愛你的人怎麼辦?她到底是那一點讓你如此的狠下心,放下了那麼多愛你疼你的人呢?小揚,我真的不理解啊,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丁雪麗很是傷感的看著照片,一瞬間,秀眉不由得衣蹙,也顧不得什麼照片,直接就起身奔到了隔壁的衛生間,對著馬桶就是一陣的乾嘔。
經過一陣的奮鬥之後,丁雪麗依然還是沒有能夠嘔出什麼東西,不由得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這陣子自己似乎越來越多這樣的乾嘔現象,而且自己不由得有點想要吃酸的東西,雖然一直以來都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丁雪麗還是不由得朝那個方向去想了。「我懷孕了?」抬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相比以前似乎是紅潤了不少,只是在現在看來,這真的是不是一種幸福呢?因為如果真的懷孕了,這個孩子的父親卻要和別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另一邊,北京中南海孫宅的一個房間內,大白天的窗簾卻都被拉起,而此時,房間內,孫尚香正披頭散髮的呆坐在自己的床上,手中握著張揚送給他的那個景泰藍手鐲一個勁的看著,而此時這只景泰藍鐲子很多地方都有了嚴重的磨損,明顯就是因為一直擦拭所造成的。孫尚香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而且臉色很差,整個人也不復往日的風采,此時更像是一個披頭散髮的瘋子,或者說是一個精神極度不正常的危險人物。
一瞬間,房間的房門被打開,站在門口的赫然就是孫尚香的弟弟孫駿馳。看到孫尚香的樣子,孫駿馳只是微微一愣,轉而則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直接上前一把奪過孫尚香手中的手鐲,想要直接扔掉,而此時的孫尚香卻是瞬間變成了一隻野獸一般,直接掐住了孫駿馳的脖子,完全不把孫駿馳當做自己的弟弟看,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孫駿馳手中的手鐲。「還給我!快還給我!」
「鬆手,快鬆手,我快透不過氣了!」
「還給我!這是小揚送給我的定情信我!快還給我!」
「快鬆手啊,老姐,我快透不過氣了。」孫駿馳很是痛苦的掙扎著,肺部的氧氣已經有些不足了,整個人有些陷入缺氧狀態了,看著此時抓狂的孫尚香,孫駿馳也放棄了最後的抵抗,直接把手鐲伸了過來,而孫尚香則是迅速的鬆開掐住孫駿馳脖子的雙手,一瞬間就從孫駿馳的手中奪過手鐲,好像是什麼寶貝一樣護在懷中,很是警惕的盯著孫駿馳,好像深怕他再搶去一樣。
孫駿馳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老姐,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放不下啊,你知不知道爺爺都擔心死你了。」
「爺爺?對!就是他!就是他拆散的我們,要不是因為他,我現在都是小樣的妻子了!就是他!就是他!」
「姐!你醒醒吧,張揚那個混蛋到底哪裡好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應該放下了。你在這裡因為他這麼的憔悴,他卻是在那邊風流快活,你這樣真的不值得啊!」
「不,不會的!他肯定也在想我,對,肯定也在想我!」
「想什麼想,他都要結婚了!」孫駿馳的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般砸在了孫尚香的身上,讓她一臉驚慌的盯著孫駿馳。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那混蛋都要結婚了,你就不要再想他了!」
「我跟你拼了!」孫尚香說完就朝孫駿馳撲了上去,而孫駿馳則是急忙扔下幾張照片迅速的從孫尚香的房間中退了出去。
「老姐,你自己看看吧,那混蛋婚紗照都拍好了,做弟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了,還是希望你能早點恢復過來吧,為了這麼一個男人真的不值得。」說完,孫駿馳就一溜煙的逃走了,似乎深怕孫尚香出來一樣。
而此時孫尚香則是癡癡的看著被孫駿馳仍在床上的那幾張照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次又一次,只是,就算揉的眼睛通紅,照片上的景象卻是沒有任何的改變,而後,從孫尚香的房間中,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