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五傑,飛天蝙蝠嚴立人?」
看著飛奔而至的獨腳老人,煙雨樓心中一動,終於想起了梅四娘等人的身份,臉色凝重。
風韻猶存的梅四娘和又矮又胖的馮千斤雖然寸步不讓,但一個是精英境前期,另一個也只有精英境中期,兩個一起上都不足為懼。真正讓他顧忌的,是最後趕到的飛天蝙蝠。身為建寧五傑中排行第一的老大,一身修為非同小可,同樣早就突破到了精英境後期,讓人不得不防。
「沒錯,我就是飛天蝙蝠!」
掃一眼沐風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飛天蝙蝠臉色陰沉,看著煙雨樓問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煙雨樓!」
煙雨樓臉色冰冷,即使在飛天蝙蝠、梅四娘和馮千斤三人隱隱約約的包圍下,也臉不改色。
「什麼,煙雨樓?雲霧山,煙雨閣的閣主煙雨樓?」見多識廣的飛天蝙蝠神色一驚,沉聲說道,「大千世界傳言,你不是幾年前就加入了仙劍門麼,怎麼……」
「煙雨樓還活著,煙雨閣的閣主卻早就已經死了!現在,我是仙劍門御劍堂的客卿長老,這次,就是奉命出來執行一個任務。」煙雨樓語氣冷冰冰的,頓了頓,看著飛天蝙蝠緩緩地接著說道:「這個書生,死定了,你們真的想好了,一定要為他出頭麼?」
仙劍門?
飛天蝙蝠、梅四娘和馮千斤對看一眼,齊齊倒吸一口冷氣,臉色越發凝重。
和一般的宗門相比,仙劍門簡直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千百萬年來,一直號稱大千世界仙門宗派的代表,能人輩出,別說精英境高手,就連修煉到真人境的高手都比比皆是。在近乎無邊無際的大千世界,一直就是個呼風喚雨的巨無霸。
本來,飛天蝙蝠還以為煙雨樓和沐風只是個人恩怨,無意中產生了什麼誤會而已。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一個咯登,立馬明白壞事了。
幾十年前,雲霧山煙雨閣的閣主煙雨樓就已經名震天下,風頭遠在建南五傑之上。前些年不知為何惹上仙劍門,結果不僅煙雨閣被一把火燒掉,他本人也被仙劍門高手活生生擒拿,帶回仙劍門接受懲罰。後來,不知如何反而加入了仙劍門,成為一名客卿長老。
莫非,這些白袍劍客是為了林正德那個惡少而來?
聽說仙劍門這三個字,沐風也心頭一凜然,迅速想起了被自己在尚書檯外打殘的惡少林正德。當時,就隱約聽說他是仙劍門的一個什麼記名弟子。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沐風深深地吸一口氣,迅速冷靜下來。
當眾廢了林正德那個惡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氣勢洶洶的建寧校尉被自己母親驚退,當時屁都不敢放一個,但唯一的一個親生兒子被打殘,背後肯定不會干休。果然,暗地裡找上林正德的師門了。
「煙雨樓,沐公子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生,和仙劍門根本就扯不上什麼關係。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飛天蝙蝠邊說邊看著煙雨樓,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希望事情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誤會?」
煙雨樓冷冷一笑,緩緩地接著說道:「御劍堂堂主唯一的兒子,已經死在了他手裡。更重要的是,我們仙劍門的一件重寶,就落在他身上。不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過你們,但堂堂仙劍門,能放得了他麼?」
什麼?
御劍堂堂主唯一的兒子,被沐風殺了?
飛天蝙蝠三人面面相覷,明白事情已經絕無迴旋的希望。對看一眼,默契地把煙雨樓圍在中間,謹防他突然向身受重傷的沐風撲過去。
煙雨樓何等人物,僅僅一個細微的動作,就明白了他們三人的心思,雙眼寒光一閃,「飛天蝙蝠,你們建南五傑在南疆雖然有些名氣,但妄想和仙劍門抗衡,那無疑是以卵擊石。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麼?」
「煙雨樓,我等萬萬不是仙劍門的對手。但是,沐公子的父親曾對所有南疆人有恩。當年如果不是他的堅決反對和冒死進諫,建水以南早就被通天大帝發兵屠殺,生靈塗炭了。身為一個南疆人,我飛天蝙蝠雖然修為淺薄,但你今天休想殺了沐公子,除非先把我殺了!」
飛天蝙蝠拄著枴杖踏前一步,大氣凜然。和仙劍門作對的後果,他心裡很清楚,但仍然沒有一絲猶豫。
「好,那我就先把你們三個都殺了!」
煙雨樓目光凌厲,話音未落就果斷動手。嗡的一聲,鋒利的長劍直刺飛天蝙蝠僅剩的一條左腿,攻擊又快又狠。
「口出狂言!」
飛天蝙蝠一聲怒喝,揚起手裡的枴杖。
他這根枴杖,看起來平淡無奇,但比一般的寶劍還要堅硬,通體由一根千年沉香木雕琢煉製而成。用力一砸下去,就連一塊巨石都能砸成兩半。不料,剛舉起來準備格擋煙雨樓的利劍,後者突然劍鋒一轉,向三人中實力最弱的梅四娘撲了過去。
「四妹小心!」
飛天蝙蝠一聲驚呼,右手在身上一探,迅速摸出一根蝙蝠刺。『嗚』的一聲脫手而出,訊息之間,就到了煙雨樓腦後。
小小的蝙蝠刺扁平鋒利,正前方有一截突出的鋒利的骨刺,看起來有點像一把怪異的刺刀,又有點像一把扁平的刀刃。速度極快,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和一閃而過的殘影,霎時間,就連煙雨樓也不敢大意,只好回劍一挑,盪開嗚嗚作響的骨刺。
下一刻,手上的長劍嗡嗡作響,掀起透骨冰冷的寒風,轉身向受傷的馮千斤撲過去。電光火石之間,出擊、回劍格擋和突襲一氣呵成,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等又矮又胖的馮千斤反應過來,鋒利的長劍離胸口已經近在咫尺。
嗚……
一聲刺耳的破空聲,及時響起。
關鍵時刻,飛天蝙蝠再次出手,一根鋒利的蝙蝠刺脫手而出,逼煙雨樓不得不變招。在梅四娘和馮千斤的幫助下,和煙雨樓這個強敵惡狠狠地鬥得難分難解。一時之間,只見場上人影翻飛,劍氣縱橫,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動作,更不用說上前助陣了。
「沐風哥哥,你沒事吧?」
趁煙雨樓被纏住之際,荊無雙拖著重傷未癒的身體衝過來,手忙腳亂地幫沐風包紮。看著他身上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一道道傷口,不由得憂心忡忡。
「沒事,一些皮外傷而已!」
沐風身形挺拔,強撐著一口氣站著一動不動,凝神觀察場上的變化。手持一桿血紅色猙獰的血矛,隨時準備脫手而出。眼看他如此強悍,一些蠢蠢欲動,準備趁機衝過來的白袍劍客們不由得膽戰心驚。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膽敢輕舉妄動!
雖然早就存了必死之心,但回想一下沐風站在車頂上浴血奮戰,把一個個死士變成一具具乾屍,無人能撼動的那一幕,有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