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走後冰清一直坐著,冷暖自知。這話與自己被刺傷那晚的畫面一直在腦海中盤旋。
雙眼靜靜的看著一處,一個時辰過去動都沒動。
南明玄坐在一旁,靜靜的泡著茶,不時的喝上一杯,不時的抬眼看上寂靜的女人一眼。
冰清一直發著呆,直到外面太陽緩緩下沉時。
眼前多了一張臉,一張歪著的漂亮臉蛋。
嚇的冰清猛的朝後一退,跟著眨著大眼驚訝道:「你幹什麼?「
南明玄靠上前:「想了一個下午了,想出什麼沒有?「
冰清被問住低下了頭。
南明玄笑笑:「若實在想不出,那不如不去想。」
冰清聞言抬起頭看他。
怎麼眉頭總是老皺著。男人笑著伸手撫上她的臉。
冰清反應不及,愣愣的看著他的手落下。
他的手指很漂亮,白白的很修長,指腹很熱,揉在她糾結的眉心處像是烙鐵燙了她一下。
被撫平了眉目,冰清不由抬起眸,對於眼前這張美麗的過分的臉有些朦朧。
帶你去個好地方。南明玄嘴角一揚時,忽然笑著道。
雙眼朦朧的冰清聞言心跟著一跳,或許每一次他講出這話時,接下來就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輕鬆放鬆時刻會到來。所以聽到這句話時,身體似本能的就將心中愁苦占時的拋開.
她起身下床,難得的積極。
南明玄笑著拉住了她的手。
兩人像個小偷一樣偷偷溜出了房間。
傍晚的街市。
南明玄熟門熟路的帶著冰清穿梭在灰撲撲的小巷子裡,左拐右拐七扭八彎後,門兒清的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
灰色的牆面,沒有門頭,裡面透著昏黃氤氳的燈光,門口的一方花圃裡種了幾架葡萄,籐蔓纏綿的繞著架子妖嬈搖曳,幾株短命的牽牛乾癟的匍匐在籐蔓的腳下,一切樸素而自然
男人拉著她,姿態悠然的穿過那長長葡萄籐架,猛然回頭來看她,散漫裡生出了幾分貴氣,酒館內淺淺的燈光映照臉上,一雙笑意流轉雙眼幽深帶亮,合著一身玄色衣袍,在夜色下竟生出幾分流光飛舞般的旖旎,寫盡風流。
看得冰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臉滾燙燙的!!!
南明玄推開老舊的門,笑著轉頭看上她道:「昨日新找到的,別看地方舊,可菜色卻不錯,帶你來試試。」
冰清左右看著,館子裡倒是並不小,擺了五六張四方的桌椅,破落零舊但還算整潔,三三兩兩的酒客圍桌而坐,幾個桌子皆是滿滿當當,生意興隆的很。
年輕的小二用搭在肩上的布巾劃拉了一下桌子,慇勤的將兩人迎了過來。
冰清點點頭,跟著他緩步走了進去。
南明玄熱絡的跟那小二點了幾個家常小菜,和小二閒聊了幾句後,靜靜的倚著簡陋的椅子。
冰清看著小二上了幾樣小菜,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不同於酒樓的精緻華麗,份量倒是足,滿滿的一大盤,到真有些「家常」的感覺。
南明玄盛了飯過來。又加了幾筷子菜:「吃吧。」
遞給她後,自己拿起碗,呼啦呼啦的就扒了起來。
冰清看著他那樣,唇不覺就上揚了下,執起筷子夾了點菜嘗了嘗,味道不是很驚艷好吃那種,確是很對口。
有史以來吃的最飽的怕就是這頓了吧!
連她這很注意形象的人,都靠著椅子不停的摸上肚子。
南明玄舉著酒杯,在一旁笑看著她。
冰清臉微紅,卻不許他笑的瞪著眼。
盡職盡責的好好護衛收笑,執壺看向冰清,緩道:「這是酒館自釀的杏花酒,入口清甜很適合女子飲用,要不要嘗嘗?」
冰清聽聞是這好吃飯菜的店家自己釀造的,看看自己吃飽的肚子。
南明玄看她有些猶豫,便給她滿了一杯。
果然她還是心動佔據多些,一倒滿便伸手端起,品了起來。
果然甜甜的,很香醇。好喝,伸出手朝南明玄道:「再來一杯。」
南明玄笑了笑拿起酒壺,幫她在添一杯。
不比她的小口細品,男人的動作略顯的乾淨利落,仰頭飲盡,再來一杯,然後在加滿。
不過臉上卻都帶著同樣的淺笑。
熙熙攘攘的小酒館中,兩人對桌而坐,飲酒品菜,其樂融融,高大纖弱放在一起萬分的和諧……
三天三夜的來回奔波,讓秀致俊的男子臉上刻滿了風霜。
然,手拿著一個千年血參高興回到王府的人,卻不見心心唸唸床上靜養的女子。
立刻吩咐暗衛去查,當尋到人趕來,就看見了酒館中相對而笑氣氛融洽的男女。
門口射來明晃晃的敵意的目光,南明玄自然感受的到。
門口看來受傷沉默的眼神,冰清也感覺到了。
兩人同時轉頭看去,動作一致,很默契!
簫涵握緊了手中的錦盒中的血參,看著兩人一步步的走入。
冰清看著他,眼神閃了閃。
簫涵落座在冰清身旁。微微笑道:「怎麼出來了?」
冰清也微微笑笑:「餓了,出來吃點東西。你吃了嗎?」
簫涵搖頭:「還沒。」
「那一起吧。」
「好。」
「小二加副碗筷。」
剛才相對溫暖的四方的小桌子,多了一個人,氣氛立刻就變了很不一樣了。
南明玄散漫修長手執起酒壺,盡著護衛職責的為冰清加酒,帶笑的面容上沒有因為多一個人有任何不適。
簫涵的眸色深邃如一汪墨潭深不見底,淡淡的看過南明玄,舉杯喝了一口淡道:「南明公子還真是一個體貼的人。」
南明玄淺淺抬眸,酒杯擱置回桌面,帶笑相接:「這是身為護衛應該的。」
簫涵眼眸挑了挑,嘴角含著溫軟的笑,反唇接道:「這麼貼體怎麼不知道受了傷的人是不能飲酒的?」
南明玄笑了笑:「此酒蜂蜜為多,酒精量上。小飲兩杯絕對無礙。更何況小姐心情不好,喝上兩杯調節下正好。」
簫涵挑來一眼:「她心情不好你也知?」
南明玄也看來:「我日日跟她一起,又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