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平泰來家裡吃飯。
匆匆忙忙來,手裡卻提著東西。不是大包小包,大概因為著急,在綜合市場拎了一個禮盒。
養生美顏的蜂蜜。
暮儀覺得平泰太客氣,接過來,悄悄對平泰說:"你來就來……還帶東西……"
平泰憨然一笑:"伯母第一次請我吃飯,我當然不能空手空腳來。"
平泰不是第一次來暮儀家,也見過暮儀母親。
說實話,暮儀倒沒有正式領平泰以男友身份介紹給沈母。
倒是兩人成雙入對,加上沈母也默許,所以這看似晦暗不明的關係,又實實在在朗硬起來。
"平泰來了?快進來坐吧,可以吃飯了。"沈母從廚房出來,對平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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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伯母。"暮儀安排平泰在餐桌前坐下。
暮儀自己做在平泰旁邊,晨兆坐在暮儀對面。
平泰見沈母還過來,又站起來:"伯母,你別忙了,快坐下來吃飯。"
"沒關係,最後一道菜,就好了。"沈母最後端上一盤素炒小白菜。
大家圍餐桌坐下。
沈母對晨兆說:"晨兆,去廚房拿點啤酒,平泰來,我們喝一點兒。平泰能喝酒嗎?"
平泰點點頭:"能喝一點兒。"
晨兆從廚房拿來一瓶啤酒。
沈母給平泰倒一點兒,又給暮儀倒一些,最後自己滿上。
晨兆未成年,沈母不讓晨兆喝。
"平泰,我們家暮儀,平時做事總不夠細心,你們交往有什麼地方不愉快,最好不要放在心上。"沈母道。
"伯母你嚴重了,暮儀是個很好的女孩,伯母能接受我和暮儀一起,我真的很高興。好好對她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平泰溫柔地看著暮儀說。
暮儀臉紅,低下頭。
"那就好,平泰暮儀,你們交往,其實,我是同意的,只是一直沒有表態,因為我想等你們的感情穩定了再說。"沈母道。
平泰比暮儀大二歲。平泰大學畢業後,在職場輾轉奮鬥過一段時間,直到一年前,承包下綜合市場一樓,開菜市場。
那時,暮儀和.平泰才結識,兩人接觸,又互相表示好感,到漸漸開始交往,不到一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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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媽不喜歡我跟平泰跟來往…原來,你還是同意的。"暮儀欣喜道。
暮儀這麼一說,迅速遭來晨兆一個白眼。
"但是,你們交往可以,我也有一個要求。"沈母雙手交握,鄭重其事地說。
"伯母請說。"平泰也正色道。
"我知道年輕人血氣方剛,有些事情不能避免。但是,我不喜歡暮儀奉子成婚,更不想她未婚生子。我希望你們在婚前,都能夠恪守自己的底線,潔身自好,不鬧出人命。"
沈母這番話有意對平泰說。
"伯母放心,我和暮儀不會做出格的事,有些事情,等我和暮儀結婚,再做也不遲。"平泰誠懇地對沈母說。
沈母看向遲遲未著一語的暮儀。
暮儀愣了愣:"媽,你放心。我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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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泰吃完飯,準備回家。
暮儀送平泰到公寓樓下,兩人沿著平泰回去的柏油馬路,小走了一段時間。
"平泰,我媽說的話,你………"暮儀有些難以啟齒。
沈母的思想,不能只說頑固落伍,都有長者掠經滄桑的經驗和意義。
只是當下浮躁快速的生活方式,平泰能接受嗎?
婚前,不得有性行為。
"暮儀,伯母也是為你好。其實,這種事情,女生最吃虧,我覺得伯母這樣做很好,而且對我也很好。"平泰道。
難得平泰能理解自己的母親。
"謝謝你平泰。謝謝你,能夠接受我媽的意見。"暮儀道。
"不用謝,暮儀,我只是喜歡你,也想跟你一起,走到最後。"平泰牽起暮儀的手,放在胸口。
(二)
翌日,暮儀上班。
霍明修沒有出現在辦公室。
暮儀樂得輕鬆,至少不要應對他時不時出的損招。
她現在完全看清他的真面目,自然處處防他。
他要是不在,暮儀工作特別自在悠閒。
佳佳打電話過來,問暮儀情問。
"怎麼樣?在忙什麼?"
"沒什麼好忙的,會議記錄已經整好了,現在就是發呆。"暮儀道。
"我聽同事,他不在。你今天終於可以鬆快一段時間。"佳佳說。
暮儀頗有同感:"是的,這些日子神經都一直緊繃著,現在好了,可以好好放鬆一下。真希望,他以後的每一天,都不會來…….我就可以回去乖乖坐宋經理的助理……"暮儀道。
"要不是霍明修是你上司,你還真沒什麼出息。"佳佳歎道。
暮儀也不反駁:"我能有什麼出息,我只想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過我的小日子,對了,以前怎麼不知道,他是這兒的董事?"
"我哪裡清楚,我們去年這時候才轉證,實習期間,哪有什麼董事來視察。再說,就我們現在的位置,哪有機會見到盛天所有的董事。"佳佳道。
"那也是。"暮儀贊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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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修一整天也沒有出現在辦公室,暮儀鬆快了一天。下班時候,心情特別愉快。
平泰來接她的時候,她一臉歡喜。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平泰問暮儀。
暮儀得意搖頭又晃腦:"今天太愉快了,那個霍董事不在……"。
"他不在,你就高興?"平泰好笑地看著暮儀道。
暮儀誇張地點點頭。
"當然當然當然。他不來,我就不用擔心,時時刻刻做錯什麼事,而且……."
而且不用擔心,有可能隨時被他陰。
"而且什麼?"平泰追問。
暮儀自然不會這麼說,只笑道:"而且,我想偷懶就偷懶。"
平泰搖搖頭:"要是公司全體上下和你一樣,估計這盛天也做不了多久。"
暮儀朝平泰吐了吐舌頭,有些事情何必較真,睜眼閉眼過,難得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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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儀一高興,就說要請平泰吃飯。
平泰也沒說不答應。過飯著匆。
只叮囑暮儀,一定要給沈母打個電話。
告訴她,他們在外面吃,要晚些回去。
暮儀向沈母匯報了晚上的行程,,沈母只說晚上九點之前回來就好,其他倒沒多說。
"平泰,你想吃什麼?"暮儀興奮地問平泰。
平泰想也不想道:"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暮儀努了努嘴:"那就我決定,你不喜歡也得吃。"
平泰爛然一笑,露出白牙:"好。"
暮儀挑離家不遠的小菜館。
先把菜單給平泰,平泰也不看,又推給暮儀。
暮儀也不客氣,翻開來就點自己喜歡的。
油爆小龍蝦,紅燒魚,宮爆雞丁……
暮儀點完後,問平泰:"這些你喜歡吃嗎?"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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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儀有些不信,懷疑地皺起眉:"平泰,你不會是為了將就我,才這麼說?"
"不是,我是真喜歡吃這些。"平泰道。
暮儀撇了撇嘴:"好吧。下次,你自己點。"
平泰和暮儀開始吃飯,暮儀問平泰:"要不要喝點酒?"
"女孩子喝酒不好。"平泰道。
暮儀咬咬唇:"又不是跟別人喝。"
平泰溫柔一笑:"那就喝一點兒吧。不過,你可不能貪杯。"
"我又不是酒鬼。"暮儀微微偏頭。
平泰和暮儀叫一瓶啤酒。
暮儀給平泰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來,我們為今天這麼快樂的日子乾一杯。"暮儀朝平泰舉杯。
平泰失聲一笑:"你平時就不快樂?"
"哪裡快樂?平時一直被那個霍明修……算了,不說了,反正我今天就是很高興,我現在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我是最快樂的人了。"暮儀邊說,邊豪氣十足將啤酒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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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暮儀和.平泰回家。
暮儀喝了點酒,臉上有酒暈,紅撲撲似晚霞。
"好了,到了。"平泰停下機車,示意暮儀下來。
暮儀下來:"謝謝你,送我回來,我上去了。"
"小心一點兒,時間還早,慢慢走。"平泰提醒暮儀。
暮儀點點頭,轉身,登登登往六樓走。
她走了一小段路,久久未曾聽起,平泰的機車聲。
突然又像想了什麼似地,迅速調個頭,往樓下跑。
"平泰!"暮儀氣喘吁吁叫住平泰。
平泰剛戴上安全頭盔,見暮儀跑回來,又忙取下。
"怎麼了?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不是。我是想謝謝你。"暮儀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上樓之前謝過我。"平泰笑道。
"哦,是嗎?也放是我忘記了……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能分享我的快樂!"
暮儀邊說,邊往前跑一小段路,迅速傾頭,在平泰臉上落下一吻。
平泰目瞪口呆。
回過神來,暮儀已經跑上樓。
只餘,他和他的機車,還有那股久久徘徊於心頭的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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