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暮儀就有些坐不住。姨些點坐。
下午五點左右,出現在沙灘別墅的人開始越來越多,車子一輛接一輛沿著沙灘柏油馬路,排成一條曲線。
暮儀在廚房幫鍾姨泡茶,自然晚宴還是以酒水為主,至於這種花茶或者綠茶,則專為一些年事已高又注重保養的老太太而設。
"暮儀,怎麼就閒不住?"錦池站在廚房門口,剛還在陪她聊天,一會兒之後,又跑來廚房幫忙。
"看鍾姨比較忙,所以,就進來添添麻煩。"暮儀道。
鍾姨一聽便笑:"哪裡是添添麻煩,是添了很大的麻煩!"
"鍾姨,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就麻煩你勉為其難接受我這個麻煩。"暮儀帶些委屈的口吻說。
"錦池,我看你還是把這個麻煩帶走,省得給我添麻煩。"鍾姨故意板起眼這麼說。
暮儀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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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找我有事嗎?"暮儀問錦池。
錦池親熱地攔著暮儀的說:"跟我上樓,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禮物?"暮儀問。
"跟我上來就知道了。"錦池笑。
暮儀跟錦池上樓,錦池領暮儀進臥房,暮儀站在臥房門口,踟躕要不要進去。
錦池回過頭看她:"進來吧。"
是第一次來乾媽的臥房,進去之後,可以看到一片海。落地窗對面是一張大床。左右兩邊分別有畫架衣櫃梳妝台。
"來,坐下。"錦池讓暮儀坐在梳妝台前。
暮儀拘緊地在梳妝台前坐下,這臥房很大,豪華又空曠,簡約之中透著一絲大氣,讓她覺得走進來,不免生出一些褻瀆之感。更何況還是乾媽的房間。
錦池轉身去拿禮物,暮儀就站起來。
按著胸口,輕輕吁了一口氣。
回過頭,正看到錦池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向她走來。暮儀露出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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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站起來了?"錦池問。
暮儀咬了咬唇:"我覺得站著視野好,能看到好,而且,我也不太習慣坐著。"
"你每次來都這麼小心翼翼,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這麼拘緊,把這裡當你自己家就好。"錦池道。
"不是不是,我是真喜歡站著。站著有助於小腿血液循環流通。"暮儀還有意,抬了抬腳。
錦池將禮盒遞給暮儀,拿眼睛指指禮盒上杏色的絲帶:"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暮儀輕輕接過禮物,一手拖著禮盒,一手輕輕拉開絲帶。
然後再輕輕揭開禮盒蓋。
呼!
是一條米色的裙子。
"這是要送給我?"暮儀問。
"是的。待會兒晚宴開始,你總不能穿成這樣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歡打扮,所以,前幾天出門的時候,就順便給你準備了一套。來試試看,合不合身?"錦池雙手拿出裙子。
暮儀連忙把禮盒置於梳妝台上:"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而且我也不喜歡穿裙子。我這樣很好……"
"暮儀!"錦池略帶埋怨地喚暮儀名字。
"乾媽,你不會是想我穿成這樣,打扮得花枝招展,把我嫁出去?千萬不要,我還想多陪陪你。而且,我是真不喜歡穿裙子…….乾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暮儀雙手合十,塌著臉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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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你都用這招!"錦池無奈地瞪了瞪暮儀。
"乾媽,你就不要為我c心,難道你真想我馬上立即現在就嫁出去?或者穿成這樣去招蜂引蝶,萬一要是被一些不良大少看上,我今後再陪你,可就不會這麼輕鬆……."
錦池輕歎一聲:"好了,不勉強你。每次都能找一大堆理由拒絕。"
"事實上,我雖然長得不是貌比天仙,但好歹也是清秀之姿,低調點好。"
錦池懲罰地戳了戳暮儀腦門:"真拿你沒辦法。"
"謝謝乾媽。那我先下去,下去給鍾姨添麻煩。"暮儀指指門外。
錦池點點頭。
離開臥室,暮儀輕鬆地呼了口氣,愉快地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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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巧鍾姨不在,只有鏤花水晶杯,泡好的一杯杯花茶,安靜又熱情地窩於流理台一角。
暮儀低頭聞了聞,低聲讚道:"法國進口的香檳玫瑰,連香味都不一樣。"
"可別靠那麼近,香味等會,都被你吸走了。"鍾姨進來就朝暮儀打趣。
暮儀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應該離遠一點兒,要是全吸走了,鍾姨就又要重泡了。"
"現在總算沒添麻煩。"鍾姨笑。
"要不要現在製造點麻煩?"暮儀古靈精怪地問。
鍾姨連連搖頭:"那就不用了。"
暮儀撲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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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姨端拖盤出去奉茶。
暮儀想要幫忙,卻又壓下心裡的衝動,她還是理性地選擇在廚房幫忙把花茶一杯一杯置於拖盤上。
鍾姨端著拖盤進來的時候,對暮儀說:"年輕人不幫幫老人家?"
"想,不過心余而力不足。我在這裡給老人家添點亂就好。"暮儀笑。
鍾姨長歎又搖頭,繼續端著拖盤往外走。
暮儀站在廚房裡,把剩下的鏤花水晶茶杯,拿出來,放入幾顆花苞,冷水洗一下,又泡上熱水。
"老人家,年紀來了,今天奉茶就奉到這裡,年輕人要是不幫,那老人家只好出去歇歇。"鍾姨進來,將拖盤置於流理台上。
暮儀聳了聳肩:"老人家就出去休息吧。"
鍾姨皺眉看了眼暮儀,轉身就離開。
暮儀擦了擦鼻尖,端起一杯玫瑰花茶,輕抿一口。
"我說沈暮儀,你原來在這裡?害我找老半天!"身後突然躥出佳佳的聲音。
暮儀一駭,顯些掉了茶杯。
"你走路怎麼都沒有聲音,嚇了我一跳。"暮儀道。
"我又不是鬼,走路當然有聲音。你不會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佳佳往後收了收脖子。
"你才見不得人,我只是在喝茶。"暮儀挑眉道。
"什麼茶?"佳佳問。
"花茶,進口的法國香檳玫瑰,真有香檳的味道。"暮儀道。
佳佳撫額歎道:"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去外面沙灘,就有真正的進口香檳,想喝就跟我出去。"
"不要不要,我還是習慣在這裡。"暮儀連忙拒絕。
"喂,你總不能每次都這樣!"
"我就是不習慣,要不就麻煩你,給我帶點好吃的過來,你看這明明是叫廚房吧,可我卻沒找到什麼吃的。"暮儀有些失望。
"真是服了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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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轉身離開。
暮儀靠著流理台站著,換了換腳。
腳跟有點痛,出門的時候,應沈母的要求換上一雙5cm的高跟,站了一會兒,就覺得辛苦。
暮儀引頸往廚房外看了看,右腿緩緩從高跟裡滑出來,然後左腳又緩緩從高跟裡滑出來,赤腳站在地上。
"果然舒服多了!"暮儀感慨道。
活動活動腳尖,暮儀赤腳在廚房裡走來走去,見沒人進來,索性放開了膽,赤著腳靠在流理台上,塞上耳機。
跟著耳機裡的流行搖滾樂,打拍子。
那是一首節奏分明的英文歌,歌詞大意是:我不是一個女孩,卻喜歡上一個好男孩,好男孩有女朋友,不久之後,他們就要結婚,我祝福那個好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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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的音樂聲開得有些大,以致於身後出現一個人的響動,也沒有發現。
直到那人,輕輕地拍了拍暮儀的肩。
暮儀以為是佳佳,轉過頭:"你這麼快回來了?不跟那些帥哥聊聊………."
回轉身後,看到的是霍明修。
暮儀的笑容迅速僵硬。
"不好意思,我弄錯人了,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暮儀連連抱歉點頭,又後退。
天!她現在赤著腳,而且後退數步之後,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鞋。
鞋呢!鞋呢?
"不好意思,弄錯了……"
暮儀狼狽得想逃,一有這種衝動,她便不由自主地往門口走。
"你是不在找鞋?"他低醇的嗓音帶著一抹輕快揚起。
"呵呵……我找鞋我……不是,我沒有找鞋……"暮儀搖搖雙手。
轉過身,而後又惱恨地搓了搓自己的臉:"是找鞋…….我的鞋……謝謝…….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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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儀的高跟鞋就在霍明修站立位置的附近。
暮儀乾笑著一張臉,去拿鞋。
"謝謝啊……不好意思…….弄錯了………別在意啊……"暮儀扶著流理台,將右腳套進高跟,又準備將左腳套進去。
"我要是在意呢?"他面露沉色地說。
暮儀一怔,笑容凍在嘴角:"我…….對不起…對不起……天啦……"
瞧她光顧著說對不起,又不先平衡一下自己,於是剛踩上高跟,就往前面倒。
霍明修一把攬住暮儀的腰。
暮儀嚥了嚥口水,她第一次貼一個男人,貼得這麼近!
連平泰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放上在心上嗎?"
"我就要。"
"沈暮儀,你們在幹麼?"是時,佳佳端著拖盤出現在廚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