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護士換完掉瓶,就往外走,還貼心關上病房門。:
錦池仍站病房門的入口,只是方才在外面,現在在裡面。
"你來了?要不要給我削個水果。"錦繡拿著一個蘋果指著錦池。
"好。"錦池道。
她走過去,伸手接過蘋果。她不會削蘋果,甚至連水果刀都沒用過。但是錦繡如果喜歡,她還是會試著削一個。
那是一把銀晃晃的水果刀,刀身修長,線條銳利流暢,似要飲血。
錦繡先把水果刀給她,又遞給她一個蘋果。她正要去接,她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把蘋果迅速收回來。
"你不是不會削蘋果?"錦繡瞇眼看錦池。
"錦繡不是想吃蘋果?"錦池笑。
啪!
錦繡猛地將蘋果砸下,那蘋果落地,發出一聲悶響。一聽,骨肉酥傷。
錦池一怔,失神低喃:"錦繡,你……"
"我現在,突然不想吃了。"錦繡衝她一笑,那笑帶著一抹捉摸不透的寒意。
錦池見錦繡不吃,擱下水果刀,起身曲腰去拾蘋果。
"錦池,你喜歡我嗎?"錦繡在錦池背後問。
錦池動作一僵,她怎麼這麼問。
"怎麼這麼說?"
"那你喜歡我嗎?"錦繡鍥而不捨。
錦池淡然一笑:"當然喜歡,你是我姐。"
"是嗎?"錦繡反問。
錦池轉過身,點點頭。她對她的感情,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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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你知道嗎?"錦繡道。
錦池臉皮一緊,錦繡的話,太直白,像一把刀,直截人心。
她心裡還是清楚,錦繡對她有某些情緒,但沒有想到,她說得如此乾脆,單刀直入之後,出來的是血淋淋的,幾乎難以接受的事實。
錦池久久不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麼,實在太難受。
"你給我的表情,現在是很意外,很傷心。你不是應該很清楚?"錦繡揚高眉,輕嘲。
"我……對不起……"錦池低下頭,啞聲道。
錦繡冷笑:"你對不起我什麼?"
"我……"
"說不出來,是不是?說不出來,那就沒有對不起我什麼。"錦繡諷道。
錦池在小案上放下蘋果,一時慌亂,又把蘋果帶下來。
"錦繡,你中午要吃什麼?我叫鍾姨給你做。"錦池道。
"她回來了?你回來,她就回來了。"錦繡陰陽怪氣地說。
"不是,鍾姨年前家裡出了點事,忙完再過來。"錦池怕錦繡多想,又忙作解釋。
錦繡不以為然:"你不用解釋,我很清楚。"
"希望你不要誤會鍾姨,她其實很可愛。"錦池道。
錦繡輕蔑地勾勾嘴角,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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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錦池,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一會兒之後,她終於說到正題。
錦池不說話,頓了一會兒,艱難地點點頭。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她厲聲問。
"我和他,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雖然我……"
"你就是在騙!我最討厭你這副楚楚可憐,虛偽無辜的樣子!你好厲害,騙了所有人!可是,你騙不了我!"
"錦繡,對不起,我怎麼做,你會快樂一點兒……"錦池眼中灼然生淚。
"你死!死!從面前消失!"
"錦繡,對不起……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讓你這麼難過……錦繡,讓我幫幫你……."
錦繡咬牙切齒,嘴角抽搐:"死!你死了,我就很快樂!死!"
"錦繡……."
"死!去死!"錦繡厲聲尖叫,轉而迅速抓起一旁的水果刀,猛地朝錦池刺過來。
錦池駭得面色慘白,一時之間,忘記躲開,眼中只有那銀晃晃的刀。
"穆錦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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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肚子突然痛了一下。青文連忙抱腹。
中成看出異然:"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青文揉揉眉尖:"是他在踢我。"
她指指肚子。
中成大吁一口氣:"真是嚇到我了,你和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事。"
"要是有什麼事,你不正好去找沈珊?"青文撇撇嘴。
中成無奈地動動嘴角,她還記著沈珊的事呢,那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
"我哪敢,就是沒你和孩子,我這輩子,也不敢娶別的女人。"中成陪笑道。
青文暗笑著望望天,得意搖搖頭:"不娶別的女人,還是可以和其他女人……."
"我連看都不看,我出家!"中成豎起食指中指作發誓狀。
"你們男人,就會油嘴滑舌。"青文嬌啐一句。
中成一聽,馬上板正起臉,嚴肅對青文說:"我怎麼可能輕易就放開你,好不容易,圈住你這個游悠的跳腳蝦,吃都沒吃夠,輕易放了你,那多划不來。"
"你的意思是,吃夠了,就要……."
"吃一輩子都不夠!"中成壓低頭,朝青文耳墜吹口熱氣。
青文唰地一下,臉紅。
這回,真像跳腳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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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錦池的孩子在,那多好。說不可以指腹為婚,就是不指腹為婚,也可以結為異性兄弟。"青文又想起錦池流產,替錦池難過。
時間過去多久了,錦池雖然不聞不問,一臉淡然,這事,她其實比誰都在意吧。
"別擔心,她是好女孩,總會有屬於她的幸福。"中成摟摟青文的肩。
"嗯,這個我相信。我現在去錦繡那兒,找錦池。你要不要去?"青文問。
"我去藥房給你拿維生素,然後再去找你。"中成道……
青文點頭:"主意不錯。"
"我送你到錦繡那兒?"
"不用了。就這麼點距離,我自己會去。"
"好好照顧自己。"中成貼了貼她的唇。
中成說完,轉身往前走。
青文卻突然追上他:"舒中成,你喜歡我嗎?"
中成回過頭,皺皺眉,不解但馬上又瞭然,既而露出一抹戲笑:"想知道?"
"誰想知道?"青文微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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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文挺著肚子小心翼翼往錦繡病房去。那病房的門洞開,似乎剛有進去或者出來。
"錦池?"她推開門,抬眼叫她。
卻驚恐地發現,錦繡舉著一刀銀光閃閃的水果刀朝錦池刺過來。
她不假思索上前,撲上去就抓錦繡的手。
錦繡失去理智,哪容得人阻止她的好事。怒而把攻擊目標轉向青文。
她持著刀鋒一轉,就要往青文身上扎。
青文頂著笨重的肚子,手腳失展不開,一時失勢,很快就被錦繡推按到牆上。
青文悶哼一聲,肚子好痛!
"錦繡,不要,不要傷害青文……."
錦池如夢乍醒,立馬上前,從身後抱住錦繡腰身,使勁往後拉。
她見錦池過來,又轉而攻擊錦池,揮刀就往錦池身上去。青文緊緊抓著錦繡的手腕。
"你這個瘋子!瘋子!錦池,快叫人……."
錦池噙淚搖頭:"你先走,青文,你先走……."
"錦繡,你要殺的人是我,不要傷害青文,不要傷害青文!求你……."她使勁兒抱著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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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文哪還走得動,她肚子好痛,下.體一股濕熱伴隨著方才激烈的撞擊汩汩流淌。她知道,寶寶出事了。
"青文,快走,快出去……快!"錦池嘶聲低喊。
她不知道,她能這樣抱住錦繡多久,錦繡瘋狂起來的力氣好大,簡直大得驚人。還好,她死死抱住她往後拖,已經將她和青文拖開一段距離。
可是,青文的臉色好差!難道她……
不行,老天爺千萬不可以這麼殘忍!
千萬不可以!
青文…….
"穆錦池,去死!死!"錦繡揮著刀往她身上劃,那血肉開裂的聲音,只在青文慘白失常的臉色,不斷縮小,減輕,甚至消失不見。
她已經感覺不到痛。
"青文,快走!快走……."
青文失去血色的雙唇抖了抖,傻瓜,她現在哪有力氣走出去……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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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成往拎著維生素往回走,青文孕婦要補充維生素,她一直按時按量吃,從不肯虧待自己寶寶。
不承想,才到門口,便被眼前一幕震住。
錦池死死抱住錦繡,錦繡不停朝她揮刀,那刀鋒劃過她的胳膊和手,錦池雙手滿佈鮮血。而青文則攤靠在一旁,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下.體隱隱有一片鮮紅。
"救青文,快救青文,快!"錦池啞聲對中成道。
中成二話不說,一手抓住錦繡的刀,單手一劈,就將錦繡打暈。
錦池扶住錦繡軟倒的上半身,中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迅速抱起青文往外跑。
"醫生!醫生!醫生……"
中成那驚懼擔憂的聲音,久久在幽長的醫院走廊上響起。
那聲嘶喊,穿破長空飛雲,落日晚霞,千秋古道…….深深地迴盪在她的心底…….
青文,青文,青文……好就心往。
蒼天,請救救青文,請救救青文,饒恕我的罪過……
ps:還有一更,晚十二點前奉上,近來停電太嚴重,若是沒更完,會去網吧給大傳上。要是著急,就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