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池抬頭看他,武端陽從房間的洗浴間出來。舒殘顎副原來,那房子的隔間都用黑色的鋼化玻璃隔開,推開隔離門,便是浴室、書房、衣帽間。若是放遠些看,倒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他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黑髮,燈照下折射出水銀光澤。身上鬆鬆垮垮套一件白色的珊瑚絨浴袍,露出一線秋麥色的胸膛,野性十足。腳上趿著同色系的白毛拖鞋,邊走邊用一條方巾擦著頭髮。細碎的濕意,在他的攪撥下,似乎飄到了錦池臉上。
錦池目光觸及那咧開的衣襟,微微低下頭。
見她良久不說話,便邁著步子在床沿坐下。
「我要睡床。」
「那我睡地板吧。」他已表態,錦池也做出選擇。
武端陽回頭看了她一眼,繼而轉過頭繼續擦著頭髮,啐了一句不重不輕的『白癡』,便起身又去了洗浴間。
及待他從浴洗間出來,錦池已經在離床較遠的地板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錦被,準備就寢。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錦池和她那今晚的地板床,只冷冷說了一句:「我每天晚上九點鐘睡覺,以後早點上來。」
「哦。」
不等錦池躺下來,他便似一尾鯽魚靈巧地溜進了被窩,身子拱了幾下,背對著錦池。
錦池默不作聲鋪了第二層棉被。武端陽的這間臥室,婚後似乎經過特別的修飾,地板和牆壁都是由雙層夾金屬鏤花的鋼化玻璃來裝飾。睡玻璃地板上可不比睡床,聚熱難,再加上錦池本來就畏寒,讓她睡在這簡易的地板床上,實在有些為難。
好在,不過幾天。
「穆錦池,你好了沒?我要關燈了。」床上傳來一慣不甚耐煩的聲音。
「好了。」錦池匆匆掖好四個床腳,曲腰打算坐下。隨即腳踝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骨節碰撞聲,宛如一根脆竹,攔腰拗斷。
這聲音在夜色中,過於寬闊的臥室中,顯得異常刺耳響亮。
武端陽聞聲,騰地從床上起來,粗聲粗氣道:「穆錦池,你過來。」
「啊?」錦池捂著腳踝,剛那聲脆響,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只是關節活動,類似上發條的碰撞,定然連自己也要以為怕是截斷了什麼物件。
「把你的被子也抱過來。」他接著命道。
錦池站起來,拎著一床被子,向他走去。他的眼神隱匿在一排黑色的參差有序的劉海中,看不清模樣。
「你睡床。」
「那你要睡地板嗎?」錦池問。
「我不睡地板。」他抿著嘴,冷冷道。
她不睡地板,睡床,他也不睡地板,睡床。合該這意思是要同床共枕,錦池想了半天,才心領神會他的聖意。
「你不是說不和我上床?」錦池想明白後,便脫口而出。
武端陽死盯著錦池一分鐘,而後微揚著倨傲的下巴轉過去:「你以為我會碰你?」
這黑檜木的平板床,寬2米,足夠睡下兩個人。若不是憐憫她系傷殘人士,怎麼可能鬆口讓她躺上來。
「你的睡衣呢?」而後,他又嫌惡地打量錦池一身純棉的粉色運動裝,胸前印著極為醒目的「best」。
「我平時都是穿這樣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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