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宇知曉自己身份暴露,大事不妙,並且意識到昨晚宋銘的舉動肯定也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後的異動,而非簡單的挪移資金緩解宋家的燃眉之急。
「寧凡,你可真是做的夠絕的。」寧天宇咬牙切齒,其實他也曾經擔心過寧凡會有此招,可他並沒有化解之法,所以只能祈禱寧凡沒有這個念頭。
可現在他的希望破滅了,他知道自己面臨的將會是異常艱難的處境。
「不行,我必須現身了。」他低下頭,盯著后羿弓與那一支破日箭,「如今只有利用這一支破日箭了,但經過我前幾天想出來的辦法,破日箭可以重複利用,想必可以暫時應付一陣子,最終的解決辦法還是要奪回其他破日箭,可關鍵是其他破日箭被寧凡給藏了起來。」
忽然,他心中一動,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喃喃自語:「寧凡這次的舉動乃是為了引我現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將計就計……哈哈,我想到一條好辦法,讓他必須得交出破日箭。」
……
又過去了三天,寧凡帶著三個大美女遊遍了江南著名景點,而殷柔暗中一直在監視宋銘的一舉一動,發現宋銘竟然在暗中轉移寧家的資產,這讓寧凡竊喜不已。
他這次的計劃果然應驗了,宋銘看似不相信,其實已經相信了這個消息,他在行動了。
寧凡心中忖道,自己讓寧天宇的身份曝光,這老狐狸竟然沉得住氣,這麼長時間了還未現身。
不過寧凡更加沉得住氣,一邊遊玩,一邊靜靜地等待寧天宇的出現,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寧天宇肯定會出現,因為寧天宇不會坐視寧家的家業不管,而宋銘在江南,那他自然就會來江南了。
江南,宋家。
宋銘一個人坐在書房內,對這幾日的行動很滿意,而對於一直還未現身的寧天宇,他有著滿腔的怒火。
不過他有些疑惑照理而言,寧天宇應當已經猜到這次自己的舉動乃是為了針對他,可為何這幾天過去了,他還未現身呢?
「莫非他真的被寧天嚇破了膽,變成了縮頭烏龜。」他低聲細語,捉摸不定。
一陣微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幾分舒爽的涼意吹拂在宋銘的肩頭,他坐直了身子,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
無論寧天宇出現與否,他都要迅速地掏空寧家,讓宋家迅速壯大,並且,他所做的可不止這麼一點,他還給寧天宇準備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縮頭烏龜?呵呵。」宋銘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達眉心,但他沒有急忙有所動作,而是徐徐地轉動椅子,直勾勾地盯著身後的那個人——寧天宇。
寧天宇意味深長地笑著,眼光從窗戶中照進來,扑打在寧天宇的背上,然而,卻讓他的臉沉浸在陰暗之中,顯得有幾分陰冷。
宋銘故作渾然無視地驚訝說:「咦,岳父,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該去接你才是吶。」
寧天宇冷冷一笑,自顧自地走到宋銘對面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宋銘。
寧天宇並不說話,陰測測的笑容讓宋銘心中一緊,不禁發虛,可他硬挺著僵硬的笑臉,恍若無事地說:「哎,岳父,你這次是來江南度假的嗎?我這就去安排,你辛苦這麼多年,現在是該休息一下了。」
「哼哼。」寧天宇皮笑肉不笑的哼唧了兩聲,眼神更加深邃,冷冷地說:「你覺得我該到了休息的年齡了嗎?」
「哈,當然沒有。」宋銘打了一個哈哈,「岳父你老當益壯,不過人不是機器,總該休息一下。」
「讓你失望了,我這人就是一台機器,不知道疲倦,不知道休息。」寧天宇直言了當地拒絕。
宋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慍怒,悻悻一笑,說:「那不知你這次來江南有什麼事?」
「你這幾天大量轉移宋家的資產,是為什麼?」
「我前幾天電話裡不是已經向你匯報過了嗎?只是為了讓宋家周轉一下,畢竟我們是一家人,應該相互幫襯。」
其實,這些資金早就轉移到了宋銘的私人賬戶上,只聽他一人的安排了。
寧天宇心中閃過一抹狠色,暗道:「當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個青澀的小傢伙竟然鍛煉的這麼老練了,當著我的面也敢睜眼說瞎話,竟然像真的一樣。看來,當初我還是小看了宋家的人,果然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假以時日,不知他會演變成怎樣的一」頭狡猾的小狐狸。」
「既然是一家人,那大家應該齊心協力,互通有無才是,最近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不知道真假。」寧天宇不動聲色地說。
宋銘忙道:「既然是風言風語,那自然是有人故意挑撥,當然是假的了,這些話不可信。」
「哦,你果真如此想嗎?」
「當然!」
「可有消息說我是夜魔,難道你也不相信嗎?」寧天宇死死地盯著宋銘,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卻見宋銘哈哈大笑:「哈哈,這人真是信口雌黃,你會是夜魔,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個消息欺騙其他人可能會成功,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因為——我見過夜魔,你怎麼會是他呢?」
「果真是演戲的好苗子,其實已經相信了這個消息,卻裝作一點也不相信。若是我不注意,恐怕真的被你矇混過關了。」寧天宇暗忖道。
「可若是說我就是夜魔,你會怎麼辦?」寧天宇臉色一凜,正聲問道。
「岳父,你就不要開玩笑了,這些謠言傳一段時間,自然就會不攻自破了。」宋銘依舊平淡風情地說。
「我問你,我若是夜魔,你會怎麼辦?」寧天宇重複問道。
「呃?」宋銘故作驚訝地眨了眨眼,旋即激動無比地說:「若岳父就是夜魔,那才是天大的好事。夜魔前輩對宋家,對我都有恩,若岳父就是夜魔前輩,那更是好上加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真會高興?」寧天宇上半身趴在了桌子上,縮短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近距離地四目相對,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住了宋銘。
宋銘心中一顫,嘴角卻依舊掛著微笑,恍若無事,義正詞嚴地說:「當然。」
「哈哈哈!」寧天宇大笑起來。
宋銘也訕訕地笑了笑。
忽然,寧天宇的笑聲戛然而至,雙目中迸發出寒光,說:「宋銘,我真是低估了你,竟然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告訴你,撕下你的面具,讓我們以真面目示人吧。」
「岳父,我聽不懂你的話。」
寧天宇霍地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就像是一座大山攔在了宋銘的面前,讓他置身於陰影之中。
嗖!
毫無徵兆,寧天宇出手了,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宋銘。在這樣強大的氣勢籠罩之下,宋銘就像是一隻無力反抗的小雞仔。
宋銘沒有動,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濃墨一般的冷意,他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大手。
啪!
大手抓住了宋銘的脖子,他的臉立刻變得通紅,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但他沒有掙扎,只是冷冷地看著寧天宇,說:「你這是要做什麼?」
「在我面前演戲,你還嫩了一點兒,老子我從小就學會了演戲,演了幾十年,你這點彫蟲小技還想在我面前班門弄斧,哼,找死!」寧天宇厲聲訓斥道。
他確實有說這樣大話的資格,恐怕那些所謂的奧斯卡影帝影后在他面前論演技都是小學生。
他從小就在演戲,扮演了夜魔,扮演了寧家大少爺,扮演了看似懦弱的家主,每一個身份,他都表演的入木三分,演技可謂爐火純青。
「我聽不懂你的話,你快要抓的我呼吸不過來了。」
「呵,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夜魔,想必你早就對這一點確信無疑。你乖乖地與我合作,我可確保你性命無憂。告訴我,你把我的錢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宋銘慢悠悠地離開椅子,站了起來,雖然他的臉已經漲的通紅,但他沒有驚慌,反而鎮定自若,拍了拍寧天宇的手背,示意他鬆開自己的脖子。
寧天宇不為所動,他感覺到宋銘的氣質變化真的超乎自己的預料,他隱隱有一種大將風範,這是沉澱數十年,經歷了無數風雨才可能有的一種氣質。
「放開我,否則你的錢將會消失無蹤。」
「威脅我麼,嗯?」宋銘雙眸一寒。
「你認為是威脅,那就是威脅了。」
「哈哈,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你宋銘算哪根蔥,文的不行,武的更不行,你就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任我擺佈,竟然還敢和我這個主人較量,真是做夢。」
宋銘毫無畏懼地看著他,眼中有的只是熊熊的怒火,他嘴角一咧,露出了幾分猙獰,說:「人生如棋,誰又能夠自詡當一輩子棋手,而不做別人的棋子呢?你可以馬上就殺了我,不過你的錢是別想找回來了,哦,對了,另外還告訴你一件事,你再也見不到你的寶貝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