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奉勸一句,人的胃口太大,小心被撐死!」霍盛霆的笑聲戛然而止,不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而是變得陰沉沉的,毫不掩飾心頭的怒火.
寧凡卻怡然自得,「撐死與否,那不是你關心的問題,況且我一直覺得我的消化系統很好,撐不死!」
霍盛霆明白雙方已經沒有談判的餘地了,況且他也不打算談了,什麼都是鬼扯,只有死死地壓制住對方,讓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這才是最有利的手段。
霍盛霆放下煙斗,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
啪!
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濺,茶杯摔的粉碎。
嘩啦啦!
一大群人從客廳的四面八方湧了出來,圍的水洩不通,這些人手提砍刀、有幾個人甚至還握著槍,刀鋒與槍口完全###了寧凡,肅殺之氣撲面而至。
寧凡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眾人洋洋自得地看著他,臉上、眼睛裡充斥著冷漠、嘲諷和殺意。
霍盛霆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屬下,不禁感慨,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動過這麼大的陣仗了,今天卻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動了這麼大陣仗,真是小題大做。別人知道後,恐怕還會笑話他。
王語瑤心底一顫,向寧凡靠了靠,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他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陣仗,不可避免地有些害怕。她雖然知道寧凡功夫厲害,可人家這是幾十人,還有凶器,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援兵,她並不認為寧凡有取勝的把握。
「老闆,我們怎麼辦?」王語瑤畏畏縮縮地低聲問道。她深怕寧凡見勢不妙,把她拱手相讓,那樣的話,她可就算是掉入火坑,真的是毀了。
寧凡拍了拍她的手掌,說:「我請你看一場好戲,你拍了那麼多戲,其中肯定不乏武戲。今天就讓你親眼瞧一瞧真正的武戲,你看看與你們演的有什麼差別。」
王語瑤心頭雖然依舊驚悸,可見他如此輕鬆,也沒有把犧牲她的意思,心裡懸著的石頭稍稍落了下來,見他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讓她品評武戲的差別,不禁對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刮目相看。
霍盛霆沒有聽清楚二人的對話,卻見他們似乎並不害怕,反而像是兩個小情侶說小悄悄話,當真是把他氣得七竅生煙,雙眸一寒。
「霍盛霆,你的鴻門宴擺的夠大,但這上來的菜餚卻沒什麼味道,所以注定了你失敗的結局。」寧凡直勾勾地盯著霍盛霆,說。
霍盛霆瞟了一眼自己的屬下,不屑地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給我砍,先不要砍死他,砍殘他,他若反抗,就讓他嘗一下槍子兒的味道。記住,別傷了那女人,等會兒霍爺我要好好地與玩一玩。」
「哈哈哈……」人中立刻爆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充滿了淫邪的味道。
王語瑤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她可以預見到若是寧凡失敗,那她將會承受奇恥大辱,生不如死。
「等會兒若是敗了,寧凡肯定也活不成,我大不了自殺算了,總比落在這姓霍的手上好。未央,我要死了,在地府之中我會祝福你,保佑你的。」她的腦海中浮現起慕容未央絕美的容顏,眼睛不由紅了。
「上!」
一聲令下,最前面的十多個人一窩蜂地衝了上來,揮舞著砍刀向寧凡身上招呼。
刀鋒所向,避開了腦袋,心臟等致命的地方,專門朝著大腿、獨自、後背砍去。
刀光霍霍,殺氣逼人。
霍盛霆半睜半瞇著眼,這在他眼中就是一場最美妙的風景畫,那喊殺聲就像是最動聽的音樂,稍後對手的慘叫聲就是最動人心魄的音符。
「真是懷念當年腥風血雨的日子啊。」霍盛霆暗自感慨,雙眼卻一眨也不眨,這難得的美景,他又怎麼能放過哪怕一分一秒呢?
「啊!」王語瑤畢竟是女人,看見這麼多寒光閃閃的砍刀,情不自禁地尖叫起來。
這一聲尖叫喚起了這些人心頭更多的血型,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幾分。
寧凡巋然不動,任由這股殺氣撲面而來,但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十幾把砍刀不約而同地攻到了他面前,前後左右,無不是刀影。
砰砰砰!
大家只看到一片虛影,然後砍刀就像是秋天的落葉,飛舞起來,落進了後面的人群之中,而衝在最前面的十多個人向石頭一樣向後飛去,砸進了人群中。
哎喲!
慘叫聲跌宕起伏。
但這並沒有影響已經被熱血和殺氣沖昏了腦袋的人群,他們前仆後繼再次衝了上去。
所謂旁觀者清,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的霍盛霆臉色明顯一變,嘴角抽搐了一下,暗忖道:「咦,怎麼回事?他的動作怎麼那麼快?快的我都看不清楚。」
「這一定是幻覺,是我眼花了。」他實在無法相信這一點。
砰砰砰!
哎喲!
又是幾聲撞擊聲和慘叫聲,三十來個前一秒還凶神惡煞的大漢,下一秒就變成了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只有痛哼慘叫的份兒,這一幕著實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嘶~
有人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駭欲絕地看著這一令人費解的一幕。
這些人在香港橫行無忌,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對手,廝殺打鬥也是家常便飯,可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詭異的事。對手就站在那裡,似乎還沒有動,他們就紛紛重傷倒下了,這太邪門兒了!
有鬼!
許多人心底都冒出了這個念頭,一股寒氣從心底直達腦門兒。
王語瑤嚇的本來都閉上了眼睛,可又忍住睜開一條縫心驚膽戰地看著,可她實在沒弄明白那些凶神惡煞的大漢怎麼就躺在地上了,她都沒有感覺到寧凡有什麼動作。
她完全睜開了眼睛,烏溜溜的大眼睛鎖定寧凡,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可她失望了,他氣不喘,面不改色,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下意識地想起了當初在京城的那個夜晚,他追殺寧家和李家大少的場景,那時候他雖然就像是一個殺神,可她覺得那時候的寧凡完全沒有如今氣定神閒的寧凡可怕。
這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氣魄所展現的恐懼足以摧毀人的意志。
寧凡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對付這些人真是殺豬用牛刀,或者大人欺負嗷嗷待哺的小嬰兒,令人提不起興趣。修為達到他這個境界,就不是靠人多就可以贏得了他的。
霍盛霆已經意識到了不妙,他發現自己真的低估了對方,對方並沒有說謊,他真的有可以狂妄自大的本錢。
「你究竟是什麼人?」霍盛霆咬牙切齒地問。
寧凡拍了拍手,聳了聳肩,說:「怎麼不打了?繼續啊,我都還沒有熱身呢。」
霍盛霆勃然大怒,可他忍住了,寒著臉說:「你是什麼人?」
「哈哈,我不是說了嗎?我是語瑤的朋友,你欺負她,就當是欺負我,所以你就要倒霉。」
「真的不肯說?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開口了。」
「我並不這樣認為,你沒有讓我封口的能力。」寧凡渾然不懼,似笑非笑地盯著霍盛霆。
霍盛霆被盯的毛骨悚然,低吼道:「你真的要和我死磕到底?」
寧凡伸出食指,搖了搖,「不,不是我要與你死磕到底,是你要與我死磕到底,因為你想要殺我,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所以我只是反擊而已。」
「哼!」霍盛霆知道雙方已經沒有調解的可能,他手中三個鋼球轉動的更快了,嗤嗤的摩擦聲在寂靜的環境下異常刺耳。忽然,他眼中寒光迸射,向周圍八個持槍的屬下使了一個眼色。
八個持槍大漢心領神會,槍口###寧凡,逼了上去。
「啊!」王語瑤看見槍,又嚇的縮了一下腦袋,眼睛又閉成了一條縫。
寧凡不為所動,如今即便面對槍,他也沒有以前那麼恐懼了,除非是威力很大的大殺器,一般的槍械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
八支槍###了他全身上下所有要害,顯然,這次對方已經不是簡單地讓他失去反抗能力,而是要徹底消滅他。
霍盛霆見他巋然不動,實在吃不透寧凡的想法,但面對這個陣仗,他相信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畢竟槍械乃是科技的結晶,豈是那麼容易抗衡的。
「殺!」
霍盛霆咬緊牙關,這個「殺」字是從喉嚨深處蹦出來的,蘊含著渾身的力量與怒火。
八個大漢不約而同地扣動扳機。
唰!
沒有預料之中的槍聲,卻只看見一抹寒光閃過。
這一抹寒光撕裂了空氣,散發著一股強悍的令人絕望的氣息。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死亡,一種發自心底的戰慄直衝腦際,籠罩住了整個身心。
所有的一切光芒都被這一抹寒光所取代,眾人的腦海中就只剩下它,心神為之失守,忘記了週遭的一切,忘記了痛苦,忘記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