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凌月大吃一驚,「他們三人都是高手,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失蹤了?」
寧凡解釋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瞭解,據說是被人擄走了,並且對方傳來訊息說五天之後,也就是後天將會趕來劍宗。『.」
凌月的眉頭蹙了起來,凝重地說:「劍七三人的實力超群,有誰可以一下子把他們通通擒住?這要多大的實力啊!反正,我是做不到這一點。」
寧凡附和著點頭,說:「我也做不到。」
兩人四目相對,均看出了對方的凝重心思,劍宗突然有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絕非好事。
「他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對付這個潛伏著的敵人應當沒有問題吧。」凌月遲疑著說。
這個「他」當然就是指的劍神凌天,她如今還找不到好的稱謂稱呼對方。
寧凡的腦海中浮起劍神的面孔,擔憂地搖頭:「我看未必,你也瞧見了他受了重創,後天那個敵人就會來了,他是否能夠應付還是未知之數。」
凌月臉上閃過一許愧疚,若不是因為她,劍神又怎會傷成那樣。
寧凡看著她,勸道:「你不用自責,你也是受害者,這一切都是黃鳳圖的錯。」
凌月暗歎一口氣,沉默不語。
「凌月,我與你都在劍宗,況且還有劍二四個師兄弟,即便對方實力再強,也有一戰之力。」寧凡安慰道。
凌月想了想,點頭,此話確實有道理。
……
劍神凌天坐在蒲團之上,四名弟子圍坐在四周,關切地看著師父。良久,劍神徐徐說道:「此次敵人來勢洶洶,擒走了你們三位師兄弟,如今你們四人需齊心協力應戰。因為,為師此次受了重創,必須靜養一個月方能恢復實力。」
「師父,都是弟子們不好,沒有保護好師父您。」劍二把頭埋的很低,愧疚的說。
劍神搖頭道:「此事怎能怪你?不過為師受了傷,卻了卻了幾十年的心願,這原是值得了。」頓了一下,他又說:「你說凌月要求寧凡住在她的院子裡?」
「是,弟子知道這不合規矩,但小姐要求的,我們……」劍二解釋道。
劍神擺擺手,說:「無妨,那都是以前的老規矩,你我江湖中人也不能墨守成規。」
「是,弟子謹記。」
「這個寧凡真是不簡單,你們要好好地招待他,不能怠慢了。」
「是,弟子明白。」劍二畢恭畢敬地點頭,「先前我們在山門外還以為寧凡是敵人,因此起了一點摩擦,他的實力真的很強,在我之上。」
劍神頷首笑道:「我平常教導你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便是這個道理。你看他年紀輕輕便有此等實力,假以時日,真的很難想像他會走到哪一步。」
劍三卻說:「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有師父你厲害,這世間又有幾人達到了先天境界?除了有一個刀聖,沒聽說還有其他人。」
劍神卻搖頭反駁:「不,這只是你們所知道的,據我所知還有另外一個先天境界的高手,此人的身份一直是一個謎,人稱夜魔。另外,肯定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先天境界的高手,為師修煉越到最後,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應,這世間有許多事應當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還有許多超乎我們想像的,只不過我們凡夫俗子,無法窺其奧秘罷了。」
劍二點頭道:「師父,我曾經也聽人提及這個夜魔,我還以為是杜撰的,原來真的有這人。」
「當然有,怎麼可能是杜撰的。只不過夜魔太過神秘,據說見過他的人都死了,所以外人只知他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具體實力深淺卻猜不透。」劍神說。
劍三黝黑的眼珠子一鼓,說:「那這次擒住大師兄他們的人會不會就是這個夜魔?」
「這我怎會知道?不過我與夜魔素未蒙面,也沒有過節,他為何要抓我弟子呢?」
劍五與劍六不約而同地說:「師父,不管他是夜魔還是誰,劍宗有我們在,就絕對不容外人欺辱,即便戰死也在所不惜。」
劍神臉色一沉,說:「誰讓你們戰死了?劍宗本就人才凋零,你們若死了,那誰來支撐劍宗。為師趁這兩天盡快療傷,能恢復多少算多少,希望能夠化解這一次的危機。」
「師父,小姐的藏劍術都高過我們,有她在,外人也討不了什麼好處。」
劍神嘴角勾起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黃鳳圖此人自然是罪大惡極,可他卻讓凌月的藏劍術修煉到了如此境界,所以授徒這一點上,他是要強過我了。」
劍二四人卻連忙垂下腦袋,愧疚地說:「師父,都是弟子資質愚鈍,愧對師父的教誨。」
劍神苦笑道:「這又不怪你們,每個人的機緣不同,無須自責。你們的實力放在江湖上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劍宗正是因為有了你們,名聲才越來越大。」
「劍宗是因為有師父你才名聲大顯。」
「我一個光桿司令有何用?」劍神自嘲道,「好了,不說這些話了。劍二,這兩天,你領著凌月和寧凡在劍宗內四處走一走,他們若是有什麼不明白之處就給他們仔細講解。」
「是。」
「退下吧。」
待四人離去,劍神緩緩閉上了眼,開始療傷。
這一次他的傷是前所未有的重,此前,他閉關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這一次,他閉關乃是為了有更大的突破,他冥冥之中感悟到一些東西,卻抓不到。
他感覺那種東西十分重要,若是感悟到了,將會有另一番天地。可就在最重要的關頭,他已經尋覓到那一絲曙光的時候,凌月來了。
對於武學的追求和對於女兒的思念,他陷入了兩難抉擇,因為,他明白錯過這次機會,那一絲曙光有可能就永遠不會降臨了。
最後,他選擇了女兒,放棄了對武學的追求,這對於許多癡迷於武學的人而言是莫大的犧牲,但劍神不在乎,為了女兒,他願意放棄一切。
……
接下來一日,劍宗風平浪靜,寧凡與凌月在劍二的帶領下粗略遊覽了一遍劍宗。
劍宗內的亭台樓閣傳承數百年,透著濃郁的歷史氣息與古樸莊嚴的味道。
寧凡對鐵索橋畔的那一處竹林印象深刻,於是隨口提及:「劍二,我上山之時,在鐵索橋畔看到了一處竹林拔地而起,直刺蒼穹,就像是一柄柄利劍,那風景真是別樣的美麗。」
劍二神色微變,說:「那一處竹林名叫劍林,傳承了數百年,據說是開山祖師當年種植的,只是為何叫劍林,我們也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也沒發現多少奇特之處。」
「劍林?」寧凡眉頭一蹙,記起走在竹林中的那一絲異樣的感覺,他一直覺得那片竹林有所蹊蹺,不過看來劍宗之人也不清楚,他也能悻悻地作罷。
期間,寧凡問及劍神的狀況,劍二說無須擔心,師父正在療傷。但他眉宇間的擔憂之色依舊濃烈了,寧凡心中瞭然,看來這次劍神的傷勢頗為嚴重。
這一日很快就過去了,凌月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雖然話不多,卻隨著他們的腳步一點點地漫步在劍宗內外,感受著原本她多年前就該感受的氣息。
她漸漸發覺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清靜雅致,適合感悟劍術。
在遊覽過程中,她記起了後山的密道,於是如實告訴了劍二,劍二忙命劍三等人去查看,最後封死了密道,因為擔心再有歹人趁機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劍宗。
天邊的魚肚白漸漸升上了天空,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睡的那麼沉,因為這是大戰來臨前的一夜,不排除敵人趁黑進攻。
天色漸亮,敵人的蹤跡還未出現,顯然,敵人並不打算趁黑攻擊了,他們要光明正大地來襲。
所有人剛吃過早餐,便早早地來到山門前的城樓上,俯瞰著羅浮山下的瑰麗景色。
山靜林幽,不時有鳥類的鳴啼聲傳來,顯的生機勃勃。
但所有人都沒有閒心欣賞這一幕美景,他們神色凝重,遙望遠方,注視著任何風吹草動。
劍神踩著台階走上了城樓。
劍二幾人連忙轉身迎接,關切地喊道:「師父,你怎麼來了?這點事讓弟子們做便是了。」
劍神的精神好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仍舊穿著一襲白色長衫,只是鮮血已經不在,他的頭髮隨風飄揚,飄然欲仙。
「我要看看是誰擒我弟子。」劍神淡淡地說,目光停留在凌月臉上。
凌月的目光與他甫一交接便轉過頭,望著山下。顯然,她的心依舊沒有做好接納他的準備。
劍神不以為意,朝寧凡點頭,說:「寧凡,你還住的習慣吧?」
寧凡拱了拱手,說:「劍神前輩,晚輩一切安好,在這裡叨擾,真是麻煩貴派了。」
「無妨,你千辛萬苦為了凌月來此,這份心意我十分感激,你可以把劍宗就當做家,住多久都行。」劍神和藹可親地說。
「前輩的心意我心領了,此間事了,我便會回江沙去。」
凌月聞言,不由自主地看向寧凡,臉上閃過複雜與不捨。
劍神火眼金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笑了笑,沒有多言。
天邊的照樣已經慢慢升上了天空,金黃的眼光灑落在羅浮山上。忽然,渾圓的太陽中心出現一個黑點,然後,這個黑點慢慢變大。
最後,彷彿是紅日從九天之上落下一樣,直衝向了劍宗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