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該死的劍神!
人影閃動,只留下一道殘影。『.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把平淡無奇的劍橫在了劍七的脖子上。
劍癡凌月出劍了,這一劍沒有劍氣縱橫的氣勢,就平平淡淡,毫無花哨的一劍。
但這一劍卻在其他人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劍一憨厚的臉與劍四木訥的臉頰上都露出了驚容,再難掩藏他們內心的驚駭。
這一劍幾乎超越了他們的認知範疇,在向劍神靠攏,這才真的是藏劍術的精華奧義。
他們不由自主地朝劍癡的臉上看去,卻見她一臉平靜,雲淡風輕。刺出如此鬼斧神工的一劍,她的心竟然平靜如斯,足以看出她的修為之強大,連心裡能力也控制的妙到毫巔。
藏劍術除了對運劍技巧有極高的要求外,對於劍客本身的心裡素質也要求頗高,因為只有心理素質過硬,所運之劍才不會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劍癡年紀輕輕便能做到這種心如止水的程度,那將來她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黃鳳圖是比較瞭解劍癡的人,他完全清楚劍癡以前的修為如何,那是比劍一都要差上一截,可現在這一劍明顯超過了她以前的水平,甚至比劍七那一劍都更加厲害。
黃鳳圖心中一亮,明白劍癡對於化劍這一招肯定有了新的領悟,這種領悟遠超自己當年,他不禁有些羨慕嫉妒,劍癡與劍神果然是父女,連這種對劍術超強的感悟能力都如出一轍,令人望塵莫及。
可他又有一絲興奮,因為他早就盼著這一日了,劍癡的劍術大成,那與劍神一戰便成為了可能,他這麼多年費盡心機的計劃就可以付諸於現實了。
可現在這一切都發生了一些變化,劍癡漸漸脫離了他的控制,這就是最大的變數,他不知自己的計劃是否還能夠施行。
他惡狠狠地瞪了寧凡一眼,就是他,短短幾個月對劍癡的影響力竟然超過了他十多年對劍癡的教誨,寧凡就是他的剋星。
與此同時,他也有些心驚,寧凡為何就有這麼大的力量,劍癡與他在一起沒多久,功力就接連突破。
要知道,藏劍術修煉越到後面就越難,可劍癡如今完全打破了這個規律,她竟然是越修煉到後面精進越神速,令人咂舌。
黃鳳圖不禁有些後悔,若是早知如此,何必與寧凡一般見識,自己的最終目的是要向劍神凌天報仇,而非一個小小的寧凡。
因為寧凡,他的復仇大計極有可能付諸東流。
忽然,他心中一動,有了主意:「我若是不與寧凡死鬥,罷兵止戈,雖然面子上會不好看,但劍癡肯定會很感激,屆時我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定可以讓她回心轉意,回到我的身邊。然後我再與她一起去找劍神報仇,我的復仇計劃就不會完全泡湯。並且,寧凡要殺我的心思太濃,我若是主動放棄鬥爭,他若是繼續顫抖,那劍癡就會對他不滿,若他不繼續纏鬥,那我的計劃就可以順利實施。」
黃鳳圖想到這一點,心中鬆了口氣,眼中不禁蕩漾起了喜色,但一瞬即逝。
寧凡看著劍七脖子上的一柄利劍,心中一寒,自從與潛龍一戰後,他就發現劍癡的實力大增,可他也沒有料到劍癡的實力竟然增長如斯。
雖然,這一劍是趁著雙方激鬥的時候出手,兩人分心,沒有全力防備她這一劍。
可即便如此,這一劍的威力也真正的不容小覷。寧凡心想若是自己全心全意面對這一劍,能不能夠抵擋的住恐怕也是未知之數。
劍七感受著脖子上傳來的冰冷的劍鋒,心中一凜,他沒有動,既然劍癡這一劍沒有刺下來,那就不是真的要傷他性命。
然而,這一劍的威力卻讓他心中微寒,以他對藏劍術的瞭解,他都沒有完全看清楚劍癡是怎樣出手的。
這才是真正的藏劍無形,化劍無影,勘破了藏劍術的真正奧義。他不由想起了師父劍神,他雖然沒有與師父動過手,但知道師父若是出劍,即便一百個劍七也不是對手,那一種地上的小草對高山的仰望,其差距絕不是靠數量可以彌補的。
然而,面對劍癡這一劍,劍七也不禁生出一股挫敗感。正因為他瞭解藏劍術,所以對這一劍有不同的感悟,劍癡的實力超過了他。
這是劍七劍法大成後第一次落敗,敗的有些慘烈,但他並沒有灰心喪氣。
劍七對自己的天賦是毫不否認的,但也不否認世界上還有比他更有天賦之人,因為他師父劍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如今,他遇到了劍癡,他無話可說,無怨無悔。
劍七收劍,劍光一閃,鋼劍消失了蹤跡。寧凡也扯下無名劍,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劍七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厲害!」
劍癡的劍沒有絲毫顫抖,平靜的就像是萬年不變的湖面,她慢慢地走到劍七面前,四目相對。
劍一與劍四見狀,深怕劍癡一劍結束了劍七的性命,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那他們回去怎麼向師父交差?
他們急忙撲了上來,劍光一閃,向劍癡背心招呼而去,並且大吼道:「放開我小師弟。」
叮叮!
兩聲清脆的劍擊聲,劍一與劍四急速後退,卻見寧凡手持無名劍,攔在了劍癡身旁。
劍癡心中一蕩,生起一絲喜悅,但面色冰冷,說:「不要妄動,否則我的這把劍可不認人。」
黃鳳圖見狀,心中一凜,他雖然不知劍癡出於什麼目的制住劍七,但若是她真的殺了劍七,那他還會高興,因為他已經看出劍七乃是劍神凌天最厲害的弟子,讓劍神的女兒親手殺掉劍神的得意弟子,這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所以,黃鳳圖冷眼旁觀,並沒有阻止。
劍一與劍四互望一眼,神色複雜,緩緩點頭,劍一一咬牙,說:「劍癡,我們與你無冤無仇,希望你不要傷害我們小師弟。」
劍癡凌月不動聲色地說:「你們若是按照我說的做,我自然不會傷害他。」
「好,你究竟要什麼?」劍一凜然問道。
劍七卻渾然不懼地直視著劍癡,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糾結與凜然決絕的劍氣。
劍七心中一動,她的心很亂,但她的出手卻很穩,絲毫未受影響,這再次印證了她實力的恐怖之處。
「劍癡,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夠辦到,一定滿足你。」劍七淡淡地說。
劍七這話沒有絲毫懼意,並不是服軟,反而言辭懇切。因為劍七對劍癡也很感興趣,一個劍宗外的人能夠把藏劍術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這讓他很是佩服。
武者的世界欽佩強者,劍七也不例外。但劍七對劍癡方才竟然不幫助黃鳳圖,而選擇退出有著更濃厚的興趣。
劍七入劍宗最晚,與黃鳳圖根本沒有任何焦急,因此,黃鳳圖在他心目中就是一個符號,他對黃鳳圖也沒有絲毫畏懼或者欽佩之心。
置身事外後,他看到的東西更多,比方說他對劍癡說他是被逐出師門這事,劍七就很是不滿。
劍七對劍宗的愛意深層,一個劍宗的人說自己不是劍宗之人,這種是在劍七看來都是大逆不道,只不過黃鳳圖是師伯,他不好直接反駁。
然而,他對黃鳳圖這個人也沒有了一絲好感,總覺得他似乎刻意隱藏了什麼事。
因而,劍七樂於回答劍癡的問題。
劍癡依舊冷著臉看著劍七,問:「劍神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師父?」劍七眉頭一挑,他從未想到劍癡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他還來不及回答,就聽黃鳳圖大聲喝道:「劍癡,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黃鳳圖已經意識到了不妙,若是讓劍癡問下去,極有可能露出馬腳,那他的復仇計劃就泡湯了。
對於黃鳳圖的怒喝,劍癡置若罔聞,只是盯著劍七,想聽他的答案。
黃鳳圖心驚膽戰,越想越怕,眼神變幻不定,可他沒有辦法,若他出手,寧凡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這樣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劍七奇怪地瞥了驚慌失措的黃鳳圖一眼,不動聲色地說:「師父乃是世間最偉大的劍師。他為人平和,對待眾弟子也極為寬和。」
劍癡怒喝道:「胡說,你不要給他說好話,我要聽實話,劍神是不是一個嗜殺入魔之人,他心思狡詐,為人歹毒,乃是世間最大的魔頭。」
劍七的眼珠不由瞪大了幾分,連劍一與劍四也目瞪口呆,紛紛怒斥:「胡說霸道,師父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師父待人極好,怎麼回事魔頭?你侮辱家師,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劍癡戲謔地掃了劍一與劍四一下,冷然道:「不放過我,那就來吧,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劍宗的人都是該死之人。你們助紂為虐,一心甘為劍神這魔頭驅策,殺了你們也是為民除害。」
劍癡之言擲地有聲,振聾發聵,令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劍一與劍四氣的渾身發抖,若非劍七在她手中,他們拚死也要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