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看熱鬧的人們,此刻不禁多出了一副悵然和失落。|
葉恆和玉池劍派之間,並沒有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慘烈廝殺。
在上萬觀戰人們的眼裡,在玉池劍派一群強者和南宮聞香的眼裡,葉恆跟在了向天封的身後,朝外面走去。
向天封沒有出手,玉池劍派的那些強者則不敢妄自出手。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葉恆的預料,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人們的心情是悵然和失落的,葉恆的心情則是苦澀的。
比之爆發一場大戰,這樣的未知無疑更考驗人的心智,但是葉恆沒有主動出手,因為不到最後一刻,他真的不想做那種自尋死路的舉動。
沒有看到的熱鬧不會甘心,所以遠遠跟在了兩人身後。
玉池劍派的一群強者和南宮聞香自然也不會離開,所以也跟在了兩人的身後,只是舉例稍近。
葉恆跟在向天封的身後,來到了一處小鎮上。
往常冷清的小鎮,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於是多出了上萬客人,於是驚恐萬分。
隨後看到大家並無惡意,這才稍微安心,待到很多店舖生意火爆,開始逐漸開心。
酒樓靠窗的位置,葉恆和向天封相對而坐。
讓葉恆心中疑慮很多的是,向天封竟然真的要和他喝酒,可是葉恆實在不太明白,為何向天封會如此做。
直到向天封開始正視他,並且仔細打量他的時候,葉恆這才隱約明白了一點。
小二將幾罈酒端了上下,並且為兩人各自斟了一杯酒,這才緩緩退下。
向天封打量完葉恆,說道:「如果我允許你加入我玉池劍派,你是否願意?」
雖然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那麼一點,可是向天封此刻說出的話,也完全超乎了葉恆的預料。
向天封沒有殺葉恆,卻是丟給葉恆一個更大的難題。
「我對劍道一竅不通。」葉恆說道。
玉池劍派,顧名思義,這是一個專修劍的超級大派。
門下弟子無不朝劍道邁進,倘若葉恆對劍道一竅不通,這說出去多少有些諷刺。
「大道殊途同歸,劍道或者武道,其本質又有何區別?」向天封說道。|
面對向天封,葉恆忽然有一種面對莫天雲的感覺,但是又有很多區別。
兩者都給人高深莫諱的感覺,只不過前者像是一柄劍,雖然收斂鋒芒,但是不經意流露出的氣質,還是讓人極為忌憚。
後者則要溫和許多,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尋常人,但是你卻永遠無法忽略他。
葉恆接觸過兩位超級大派的掌教,他忽然發現,那個層次的人物,果然都是一些深不可測之輩,無論是修為,還是城府。
「可是我毀了貴派的山門,殺了貴派無數弟子,貴派無數的太上長老恨不得對我殺之後快,不對,應該說貴派上下所有人,都恨不得殺我而快之。」葉恆說道。
向天封搖頭,身上難得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嚴。「我是玉池掌教,劍派內一切事務,皆由我說了算。這些事情,我來處理。」
向天封很少流露出這一面,可是當他氣息頗顯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你以為無論是太上長老的阻力,還是舉派的敵視,他都可以徹底解決。
「為什麼?」葉恆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或者說,他想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為什麼?既然你已經猜測到,那麼就不要質疑自己。」向天封沒有說出答案,不過卻已經告訴了葉恆答案。
要收葉恆入玉池劍派,有兩大主要原因。
一是葉恆本身的潛力,因為是玄天師,因為做出了連米蒼穹那類人物都做不到的舉動,因為身懷九魄之首的時間之魄。
其二便是因為南宮聞香,向天封的眼力極為老辣,所以他一眼便看出了南宮聞香對葉恆有意。
而向天封對南宮聞香的器重,也是沒有隱瞞的。
收葉恆入玉池劍派,便是要湊合葉恆和南宮聞香,或者更直接點,便是直接將南宮聞香許配給葉恆了。
將來無論是南宮聞香當上掌教,還是葉恆做那掌教之位,玉池劍派都由葉恆說了算。
至於太上長老那裡,到時候成為太上長老的向天封,絕對是葉恆的一大助力。
無論從哪方面看,對葉恆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至於向天封能夠得到什麼好處,卻也是不少。
比如以葉恆的潛力,就近點來說,葉恆身懷時間之魄,如果加入玉池劍派,那麼就是說,玉池劍派將擁有九魄中的兩魄。
對不久仙器的爭奪,都是一項極大的底牌。
此外,向天封對葉恆本身的潛力也極為看重,玄天師一旦成長起來,恐怕就算是中荒的超級皇朝,也要禮遇葉恆。
到時候玉池劍派,很可能就此成為和中荒那些皇朝一樣的龐然大物,直接一躍而超越南荒其餘的超級大派。
這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可以說是絕對是雙贏。
獲得玉池劍派的支持,葉恆不僅不可以再被追殺,並且今後無論去哪裡,別人都需要看重他,縱然得罪了其他門派,別人也不敢對他輕舉妄動,如同米蒼穹那類人物。
「加入劍派以後,我直接封你做副掌教。至於以後我退位以後,你若想要做掌教之位,那便你來做,如果你懶得做,那便讓聞香來做。」向天封說道,再次拋出一個很大的誘餌。
副掌教。
縱然是超級大派的真傳弟子,也只有極少數人能夠坐上這個位置,而將來超級大派的掌教之位,也都是從副掌教裡面篩選。
比如南宮聞香,如今便是第一副掌教之位。
只不過副掌教並不處理門派中的事務,只是一個頭銜,所以很少被提起,但這並不代表那個位置不誘人了。
葉恆望著向天封,表情都快要哭了。
這傢伙太陰險狡詐了,分明就知道自己最抵擋不住的便是誘惑,還拋出一枚一枚驚天的誘餌,讓自己飽受折磨。
向天封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朝葉恆說道:「喝下這杯酒,你便是我玉池劍派的副掌教了。」
葉恆望了望自己身前的酒杯,只感覺這酒杯在此刻變的無比沉重,縱然以他的肉身力量,也難以端起。
這當然只是一種心理感覺。
可是心理感覺也是一種感覺,因為酒杯太重了,所以葉恆沒有去端。
明知道端不動,還偏偏要去端,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這杯酒太重了,我端不起來。」葉恆說道。
這當然只是一種委婉的說話,但是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明確。
向天封眉頭微微一皺。「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葉恆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後果就是面對玉池劍派的追殺,就是面對向天封接下來的無情出手。
「那你還是如此選擇?」向天封說道。「聞香有哪裡不夠好?或者你覺的配不上你?」
葉恆微微一笑,做出決定後,他反而感覺渾身上下輕鬆了許多。
他並不是真的被誘餌所誘惑才無法做出決定,他只是感覺如此選擇,對南宮聞香有點殘忍。
「南宮姑娘很好,只是這種事情,並沒有所謂的配或者不配,只是、只是我對南宮姑娘並沒有那種情義。」葉恆頗為委婉的說道。
「你不怕死?」向天封說道。
聽到幾乎同樣的問題,葉恆再次笑了,笑容一如剛才那般的輕鬆,
「南宮姑娘也曾經問過我差不多的話,我給你也給她一個答案吧!其實我很怕死,因為在生死邊緣走過很多次,所以格外珍惜每次的生存,所以也分外怕死,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會窮極一切手段求生。
我怕死,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殺死我,包括你,向天封。」
「哈哈哈哈……」向天封忽然大笑起來。「不管你這話是否狂妄,但是的確很有意思,所以為了你證明你的話,就將你的一切底牌全部展露出來吧!」
轟!
木桌在向天封爽朗的笑聲中轟然化為一堆齏粉,葉恆的身影後退了兩三步,然後穩穩站住。
正當兩人準備動手的時候,正當向天封身上的殺機一點一滴濃郁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兩人中間。
「聞香,你怎麼來了?」向天封頗為驚訝。
南宮聞香輕輕看了葉恆一眼,然後看向了向天封。
她看了向天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然後開口說道:「讓他走。」
向天封微微一愣,臉色變了變,然後唰的一眼看向葉恆,歎道:「你走吧!不過雖然我不會出手殺你,但是我並不禁止玉池劍派上下出手殺人,所以,你沒有安全。」
葉恆並不懂,為何南宮聞香的出現,會讓向天封的態度發生如此改變,那全身的殺機也如水般退了回去。
但是向天封的話,葉恆還是聽懂了。
外面的那些玉池劍派的強者,還是會對葉恆出手。
所以葉恆沒有太多時間的思索,便迅速衝了出去,然後第一時間催動時間之魄,迅速離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