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東南廣袤大地上,插著一把刀和一把劍。|
刀是天刀門。
劍是玉池劍派。
只是刀和劍,崛起的過程有所不同。
刀是經過漫長的淬煉,變得愈來愈強的。
而劍的崛起,則異常的迅猛和短暫,在那並不是很遙遠的過去,是一段血的故事。
刀是天刀,劍是邪劍。
天刀門的刀法,純正、剛烈、霸道,在斬殺中年人的時候,步鑰煉曾經施展過,非常的獨特。
而玉池劍派的崛起,依靠的便是血蓮王。
血蓮王並非藥材,而是一種植物類的「怪物」,它很強大,可是要讓它更加的強大,則必須和人體合一。
但是合一之後的人,便不再是完整的人了。
根據步鑰煉所言,天刀門有典故記載,當初玉池劍派的師祖,便曾在夜間暗殺門下弟子,生食其血肉。
這根本就是一個怪物了。
葉恆怎麼可能讓葉雲玲變成這樣呢?
起初,葉恆只是有所懷疑。
因為南宮煙雨曾經有三朵血蓮,並且不受她的控制,最後還是葉恆以天碑才得以解決。
此刻聽到步鑰煉娓娓道來,葉恆才算瞭解,南宮煙雨的那三朵血蓮,應該是比較強大的,但絕非血蓮王。
而在步鑰煉的推測中,葉雲玲很可能便是和血蓮王合體的最佳人選。
至於為何不是南宮聞香,一來南宮聞香是天縱絕才,二來估計她的體質並不適合血蓮王。
雖然玉池劍派是依靠血蓮王崛起的,但是發展如此多年之後,實力已經徹底壯大,縱然沒有血蓮王,他們亦是當之無愧的超級大派。
只不過血蓮王的強大,也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葉恆的猜測,就算是玉池劍派,也並非所有人都希望血蓮王出世。
因為他們已經強大,就算沒有血蓮王,也沒有太大關係。
但是肯定避免不了有一些極端分子,苦心培育血蓮王,最後選中了葉雲玲。
「修煉那套法門起初並不會有異樣,也不會有負面影響。如果只是剛剛開始,葉雲玲應該會出現見大哥你的,此刻沒有出現,估計差不多到了關鍵時期,大哥,你要做好盡快行動的準備。」步鑰煉提醒道。
葉恆自然不相信葉恆因為修煉到了緊要關頭而不見他的鬼話,以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就算是葉雲玲有再大的事情,只要聽到他來了,也定然會放下那些事情,出來相見。|
因為在葉雲玲的心底,沒有什麼比和葉恆相見更重要的事情了。
況且葉恆又怎麼會不瞭解自己的妹妹?要說其他人刻苦修煉,葉恆倒是相信,可以葉雲玲是什麼材料,葉恆比誰都清楚,對方寧願坐在那裡發呆,也不會去修煉。
因為在葉雲玲的眼裡,沒有什麼是比修煉更加無聊和枯燥的事情了。
腦海裡不禁浮現葉雲玲的一顰一笑,對自己撒嬌的摸樣,故意生氣的摸樣,調皮搗蛋的摸樣。
葉恆抬頭,看向了那連綿的群山,那雙眼眸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機。
瞭解葉恆的人都知道,他的家人兄弟是他的致命弱點,但同時也是他的逆鱗、
觸碰者,管你是天神下凡,還是南荒超級大派,皆死,皆滅。
哪怕你是至高無上的仙皇,葉恆也會去抗爭。
今天打不過,大不了他日再來。
總有一天,定讓你灰飛煙滅。
原本,玉池劍派的所作所為跟葉恆沒有半顆靈藥的關係,他不會因為你們搗鼓血蓮王,便嫉惡如仇。
可是這次對方竟然把主意打到葉雲玲的身上了。
葉恆總算瞭解了,為何當初玉池劍派會派人不遠萬里的去西荒找到葉家,總算讀懂了母親南宮婉在葉雲玲離開之時,眼裡那一抹深深的擔憂和恐懼。
玉池劍派。
葉恆將這四個字記得很深很深,以至於就算他徹底失憶,他也不會忘記。
因為這種銘記,深入骨髓。
步鑰煉不經意之間回頭,看到了葉恆異樣的眼神,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葉恆一直給步鑰煉的印象便是隨和富有智慧,但是到此刻他才知道,那是因為身邊的大哥沒有憤怒。
一旦他被徹底激發了怒意,那種怒火,簡直可以將蒼穹焚燒,就如同清晨的朝霞和朝陽燃燒長空。
接著,在步鑰煉的目光中,葉恆拿出了兩只用來傳信的鳥兒。
鳥兒飛了出去,葉恆便離開了原地。
夜,深沉如海。
夜空深邃,星辰很少,更無月色。
山坡並不是很高,山坡上的樹木也不是很多,在無數個夜晚,這座山坡也並不奇特。
但是今夜,這座山坡卻格外的冰冷。
不是陰森,就是一種簡單的冰冷。
一如殺意,便是那般的簡單。
一道人影仿若鬼魅,穿梭於樹林之間,或者說,你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倒是所過之處,略有花香。
當花無間趕來,看到葉恆的時候,差點沒有驚掉一地的下巴。
「我靠!兄弟,怎麼數日不見,你身上的殺氣這麼重?」
「因為我想殺人。」葉恆簡單的說道。
花無間翻了翻白眼,說道:「如果不是你自己傳信,我還以為有人在這裡設下埋伏想要算計我呢。這四周的殺氣太重了,我說兄弟,可否收斂一點?」
葉恆想了想,待會兒要見那個人,便同意了花無間的觀點。
看到葉恆收斂了殺意,花無間這才好受一點,拍了拍葉恆的肩膀,說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讓我大老遠的跑過來。你難道不知道我正在南宮聞香別院埋伏了數日,今夜才找到她沐浴時候的漏洞,準備大幹一場了?」
葉恆不確定這傢伙是不是在胡編亂造,只是說道:「你對玉池劍派的地形很清楚嗎?」
花無間點點頭,傲氣橫生的說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我要把我家香香弄到手,自然會將玉池劍派的情況掌握的清清楚楚。」
「能否帶我入冰宮?」葉恆開門見山的說道。
花無間大吃一驚。「你要去那裡做什麼?」
如果是其他地方,花無間還真的不太在乎,可是冰宮不一樣,那裡的禁制和守衛之森嚴,簡直超乎了想像。
葉恆沒有隱瞞,當下便將葉雲玲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花無間聽完便沉默了,臉色閃過一抹凝重,眼裡閃爍著一道若有若無的殺機。
「冰宮我沒有辦法進去。」花無間很乾脆的說道。
事關重大,他不得不實話實說。
像是知曉這個答案,葉恆倒是沒有太過驚訝,只是說道:「這段時間,要麻煩花兄。」
花無間無所謂的搖頭,說道:「自家兄弟,無需客氣。到時候你只需告訴我怎麼做便可以。」
「好。」葉恆很乾脆的點頭,今夜的他,頗為沉悶。「我有位兄弟在不遠處,花兄你過去和他認識一下,我在這裡等一個人,不多時便過去。」
花無間理解性的點頭,便朝山坡外走去。
花無間走後沒有太久,山坡不遠處,便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僅僅只是一道身影,你便會感覺此女子當為人間極品。
今夜雖無月色,卻也不能掩蓋她的絕世榮華。
又或者說,她便是行走在人世間的月亮。
無論走到哪裡,依舊是那麼的出眾。
以冰山為神,以地火為骨,這便是南宮煙雨。
她有著妙曼勾人的曲線,卻有著清冷如廣寒仙子般的容顏。
時隔數年,當葉恆的一句「我來了」,南宮煙雨便悄悄潛出師門,來到了山坡之間。
戀人相見,久久無語,最後僅僅剩下一個很長時間的擁抱。
「我就知道,無論是米蒼穹還是那座仙墓,皆難不倒你。」依偎良久,南宮煙雨盯著葉恆的那張臉看了很長時間,說道:「這次是來看我的嗎?」
葉恆點點頭,說道:「原本是打算白天看完妹妹,晚上再來看你。」
提到葉雲玲,不用葉恆多說,南宮煙雨便意識到了什麼,說道:「我曾經和雲玲見過,在冰湖裡。」
「冰湖?」葉恆眉頭微蹙,說道:「就是冰宮裡面的那座冰湖?」
南宮煙雨點頭,說道:「當時我和雲玲都在想辦法幫她逃離那個地方,可是我們根本沒有半點希望。原本我想把自己留下,救出她。可是雲玲不讓,而是讓我找機會通知你。她說,只要哥知道了,我就不會有危險了。」
葉恆差點鼻子一酸,就流出了眼淚。
只要哥知道了,我就不會有危險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
血濃於水的親情,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往往一句很簡單的話,卻飽含了無盡的情。
望著遠方連綿的群山,葉恆的拳頭不由自主的緊握,口中低聲呢喃。
「雲玲,哥知道了,你會沒有危險的,哪怕讓玉池劍派地動山搖,你也不會有危險。」
南宮煙雨聽出葉恆語氣裡面的決絕,關切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以我目前的實力,尚且無法做到滅掉玉池劍派。」葉恆很認真的說道:「但是要玉池劍派傷筋動骨,卻是可以。」
南宮煙雨很驚訝於葉恆的此話,然而儘管葉恆目前只有五行域第四境界巔峰,南宮煙雨卻沒有理由的相信葉恆。
因為他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
一如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