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有言,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葉恆此刻感覺這句話頗有道理。
花無間身上根本就不止一件渡牝門,根本就是有好幾個那麼多。
他之前故意不說出來,便是不想白白送給葉恆,便是想要趁機從葉恆身上撈取一些好處。
如果葉恆真的不是那麼在意渡牝門的話,他可能也會白白送給葉恆。
可是葉恆並不知曉這一切,所以急忙開出了重價,結果被花無間狠狠的痛宰了一番。
葉恆欲哭無淚,看到花無間開心大笑的嘴臉,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可是價碼已經開了出來,葉恆想要反悔也不行了。
所以最後只要拿《轉生經》和花無間交換。
看到交易之後的葉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花無間很無所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拿一個對你自己來言沒有價值的東西來交換,這交易你也不虧。別再憂鬱,會傷到身子的。」
「……」
如果不是這小子速度太快,葉恆很想用「風火聖輪」砸他一下。
「哈哈哈!痛快,走。」
既然要離開這裡,那麼便趁早。
一旦被其他人走出仙墓,或者兩人被追到,將會是數不清的麻煩。
乳白色的光芒緩緩浮現,渡牝門的輪廓逐漸清晰。
當一切就緒,兩人一同走進了渡牝門。
光芒伴隨著身影逐漸收斂直至消散,最終山頭一切歸於平靜。
而在距離這裡並不遠的另外一處山頭,三道人影緩緩浮現。
夏神秀,秋風,夏雨。
一直不曾出現的三人,再次出現。
三人的目光落向葉恆和花無間離開的那處山頭上。
秋風望了一眼夏神秀,眼裡有著數不清的疑惑。
「為何不殺了他?」
夏神秀微微一笑。「既然她在他身上留下了希望,那麼就讓那個希望再大一點吧!否則,她又怎會死心?」
沒有希望,便沒有失望。
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當希望無限大到一個極致,再給予迎頭痛擊,那種失望會讓你永遠墜落。
夏神秀是什麼人物?能夠以一曲琴音,導致大夏皇城左丞相親自出手斬殺本部三千高手的。
這種人物,怎麼可能是個老好人,亦或是仁慈之輩?
他的笑容,其實只是一把刀,比秋風和夏雨手裡的兩把刀還要厲害的刀。|
他不是不討厭葉恆,只是他的城府太深,所以縱然葉恆對他態度不好,他都可以隱忍不發。
就如同此刻,分明有機會,卻是不出手。
因為他出手則已,他的每一次出手,都需要有最大的成功和給敵人最厲害的傷害。
這種人物的心性,除掉可怕,還是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渡牝門穿梭於虛空中,速度極快。
但是內部卻非常平穩。
修煉中的葉恆,緩緩睜開了雙眸。
花無間感受到了異樣,也脫離了修煉狀態,疑惑的看向葉恆,問道:「怎麼了?」
「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葉恆說道。
「不會吧!我們在渡牝門中,這裡是第三空間,誰能夠盯上我們?」花無間一臉不解。「是不是你多疑了?」
葉恆也不敢確定,剛才他在修煉的時候,身上閃過一抹冷意,卻是稍縱即逝,讓他無從琢磨。
「不知道。」葉恆微微搖頭。「可能是多慮了吧!」
花無間沒有再說什麼,沒多久又再次沉入修煉之中。
離開的兩人,並沒有再去關注仙墓之中的事情。
但他們可以肯定,兩人的離開,仙器則不會被其他人所得。
事實也是如此,而且就算兩人依舊身在仙墓中,仙器也難以被人所得。
剩餘的七魄,南荒七色樓蘇雨妾得到了其中一魄。
那是一枚鵝卵石,形如月牙,為空間之魄,也就是第八魄,僅次於時間之魄。
除此之外,來自中荒的強者,得到了排名第六的力量之魄,以及排名第七的刀魄。
而南荒雲霄宮的蘇,則得到了武魄,對於潛修武道的蘇來言,這可謂是相得益彰。
此外,玉池劍派的南宮聞香,得到了劍魄。
除掉葉恆和花無間的兩魄,還有兩魄呈現出下落不明的情況。
想來也是和葉恆他們一樣,暗中隱藏了下來,只是不知道,能否保全。
九魄的下落,大半已經浮出水面,不過無論是南荒超級大派的掌教,還是來自中荒的強者,皆沒有用九魄召喚出仙器的想法,因為那樣一來,事情會超出他們的預料。
而且誰也不想將自己的魄拿出來,這成了一個近乎無解的結。
某一刻,萬里晴空忽然變的暗淡下來,這宣誓著九魄皆已經全部認主,除掉九魄的主人,其餘人等,則必須離開仙墓。
否則的話,管你是南荒大派的掌教,還是來自中荒的強者,皆要被仙皇的威嚴無情的抹殺。
人們不得不立刻離開,而至於九魄的主人,因為沒有想要打開仙器的意思,所以也跟隨著大部人馬朝出口飛去。
沒有過去多長時間,原本人聲鼎沸的仙墓孤島,便已經空無一人。
人們離去不久,在那孤島深處,走出了一道人影。
她白衣翩翩,翩若驚鴻,身軀曼妙如同謫仙臨世。
她好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她好像是九天降落的仙女。
她是天女,她是蘇雨妾。
身懷空間之魄,縱然天空雲雷壓抑,依舊不能對她造成半分的影響。
當蘇雨妾準備離開的時候,海上出現了一個人。
他姓夏,他來自中荒,他是去而復返的夏神秀。
風很大,所以海浪很大,然而不能對他造成半分影響。
天空黑的有些可怕,以至於除掉閃電映亮世界,這裡幾乎是黑暗無邊。
天雷即將降落,不是九魄的主人,將要被無情的抹殺。
夏神秀提前離開,顯然並沒有得到九魄。
可是此刻,面對黑暗的世界,面對滅世天雷,他卻無動於衷,他卻風輕雲淡,甚至臉上還掛著淡淡的柔和笑意。
「為何回來。」蘇雨妾說道。
「因為你還在這裡。」夏神秀回答道。
蘇雨妾看了一眼黑壓壓的蒼穹,說道:「天雷即將降落,你回來,你會死。」
夏神秀也抬頭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蒼穹,嘴邊依舊掛著淡淡的柔和笑意,只是看向蒼穹的那雙眼眸,此刻卻變得無比囂張桀驁。
這是在面對仙皇之時,敢於展露的桀驁。
如此囂張,無論是楚天舒,亦或是世間其他人,皆有所不及。
「如果我不想死,這個世界,還沒有人可以殺得了我。」
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語氣卻是無比的堅定和肯定,眼神依舊桀驁如從前。
如果葉恆聽到這句話,多少會有些驚詫,因為這句話,他曾經也說過,但不是面對仙皇的威嚴說的。
蘇雨妾沒有說話,她在朝外面走去。
夏神秀也沒有說話,因為黑壓壓的蒼穹中,積鬱已久的威壓,此刻終於化作了天雷降落。
目標便是他自己,因為他對仙皇不敬。
那是一道無比粗大的血色閃電,似乎連同這長空都要被撕裂,其威壓讓人心驚膽寒,彷彿任何人在這道雷電之下,都會灰飛煙滅。
然而夏神秀的嘴角,依舊掛著那淡淡的笑意,可是他的眼神,卻比現在更加的桀驁和猖狂。
轟隆!
雷電降落,海水被蒸發大片,沙灘大地盡數顫抖連連,天地間被血色閃亮映照,變成了一片血色的世界。
夏神秀的身上浮現一道淡淡的月白色光芒。
這道光芒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其內有電弧繚繞,彷彿也是一種特殊的閃電。
天雷降落威嚴無盡,但是此刻,竟然轟不破他身上籠罩的白色光芒。
嘩啦!
彷彿是陵禪仙皇徹底震怒了,這次直接有數道比之先前還要粗大的閃電降落下來。
天地間一片肅靜,就連風聲都在此刻靜止了。
數道血色閃電,轟然降落於夏神秀的頭頂上。
月白色光芒內部的電弧閃動的幅度和頻率增長了許多,所以儘管血色天雷異常的霸烈,但是依舊不能破掉他身上的護體仙芒。
天雷第三次震動,如墨的蒼穹深處,隱約有血色天龍浮現,那是雷電道則衍化到極致的表現。
吼!
天地出現了無數的龍吟聲,萬道天雷垂落,萬道天龍呼嘯而下,絞殺劈殺向海面上那位眼神桀驁到極點的男子。
「你殺不死我,我說過,如果我不想死,這個世界上,誰也殺不死我。縱然你是仙皇,也是一樣。」
面對萬道天雷,夏神秀滿頭墨發齊飛舞,他的眼神比之從前更加的桀驁,那種眼神,彷彿可以穿透蒼穹,穿透時間,抵達那逝去的陵禪仙皇面前。
雷電在瞬間垂落,如同無邊的血色大瀑布,又彷彿化身為萬條天龍。
這等景象,任誰看見都會被其深深的震撼。
所以蘇雨妾停下了腳步,但是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
萬里海水在一瞬間被蒸發的一乾二淨,以至於海底顯露了出來。
沙灘在瞬間淪為一片焦土,地表被削掉了十幾張,淪為了一道無比巨大的溝壑。
夏神秀週遭的月白色光芒陡然之間放大,擴展到了數十丈那麼大。
他站立在光幕之中,仿若擒天巨人,仿若仙神出現在這個世間。
恐怖的閃電轟中光幕,光幕瞬間變形,可是並沒有破裂,相反在持續的爭鬥中,竟然慢慢平靜了下來。
雖然光幕在不斷的縮小,雖然光幕越來越薄弱。
但是最終,它還是頂住了萬般壓力。
而身處光幕之中的夏神秀,依然沒有死亡。
直至很久,一切才歸於平靜,而此刻的夏神秀,也緩緩回頭,望向了停下腳步的蘇雨妾。
「原來你把它帶來了。」蘇雨妾只是平靜的說完一句話,便繼續走向了前方,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