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意雖溫柔,殺機卻無匹強烈。
在場中人,除掉那個男子,恐怕也只有蘇敢於以肉身對抗那兩把刀。
但絕技不會用這麼狂妄的姿態,徒手握雙刀。
葉恆的修為別說和姓夏的男子相比,就算是和蘇比,也相差一大截。
然而此刻,他卻狂妄的以雙手去握雙刀。
能夠做出如此舉動的。
只有兩種可能性。
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種種跡象表明,葉恆不是一個傻子。
所以他是前者,他是個瘋子,他的舉動很瘋狂。
兩把刀還是那麼的溫柔,所以它們沒有反抗,反而順勢落下。
但是並非任由被葉恆握住,而是斬向他的雙手。
既然你想握住我們,那麼便接受雙手被撕裂的命運吧!
在這一刻,葉恆的雙眸驟然明亮了許多,那是精氣神空前凝聚後的效果。
只是和平時所不同的是,他的雙眸之中,多了一股夢幻空花的味道。
「攝!」
喝聲如魔音,彷彿擁有了奇異的魔力。從天而降的兩把刀,竟然真的被葉恆緊握。
任由它們左右突圍,也無濟於事。
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人們的雙眼不自覺的睜大,彷彿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幕。
可是那兩把刀,真的就被葉恆握住了。
它們劇烈掙扎,葉恆的雙手卻如兩座山嶽那般的不可撼動。
「怎麼可能?以這小子的修為境界,怎麼可能做到連我們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秋風和夏雨,無論是誰,修為境界都不遜色於我們,兩人心意相通,刀意又極為特殊,兩把刀齊出,縱然是我們,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怎麼此刻,卻被這個叫做葉恆的握住了雙刀。
花無間那個淫賊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奇怪的朋友?」這是南宮聞香此刻心中所想。
「怎麼會這樣?」
秋風和夏雨嘗試了無數次,依舊無法讓兩把刀脫離葉恆的束縛,更別談傷害到葉恆了。
他們是高手,所以他們能夠感覺到,兩把刀雖然看似被葉恆握在手裡,其實他的掌中自成空間,所以兩把刀實際上是被禁錮在了獨特的空間裡。
這不是最可怕的。
讓秋風和夏雨有些心神意亂的是,他們對兩把刀的感知,越來越少。
如果按照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們很可能就此失去那兩把刀。
刀與人相連,刀失去了,人必然會遭受莫大傷害。
一個照面之下,秋風和夏雨這兩大高手,便遇到了危機。|
而葉恆本身的修為和境界,和眾人差距甚大。
此刻發生的這一切,為人們所不能理解。
「這是空間規則?」蘇微微蹙眉。
雖然他和葉恆是朋友,也為葉恆有此成就而高興,但是他此刻顯然也頗為驚訝。
蘇是武者,修的是武道,武道對空間的領悟要求極高,所以蘇也確切的感受到,葉恆的掌中自成空間。
「不是空間規則,如果所料沒錯的話,這應該是時間的規則,是嗎?朋友。」
姓夏的男子開口說話了,他的見識竟然比王中原還要高,竟然道破了其中的關鍵。
沒錯,這正是時間的規則。
自從受蘇雨妾點撥後,葉恆便領悟了這方空間的玄妙之處。
當然,如果沒有那五年在海上的漂泊,他也不會如此快的便領悟了。
而伴隨著他對時間規則運用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對時間規則的領悟也在逐步加深。
在秋風和夏雨朝他出手的時候,葉恆自然不會真的傻到單純的以自己的肉身去抗衡那兩把刀。
他伸出雙手,並非真的去握向那兩把刀。
而是以雙手為媒介,擾亂四周的時間規則。
兩把刀看似被他握在了手裡,實際卻是被丟入了遙遠的過去中。
所以它們無法傷害到葉恆。
所以它們無法逃脫出去。
葉恆的手法很隱蔽,或者說很少有人會聯想到時間規則那麼高深莫諱的存在,所以他不擔心什麼。
然而葉恆沒有想到,那個男子竟然直接一語道破了個中玄機。
到此刻,葉恆才真切的認識到對方的強大。
無論是修為境界,還是眼光見聞,的確高出其他人一籌。
「你很聰明。」葉恆說道:「不過不要稱呼我為朋友,我眼裡的朋友,沒有那麼廉價。」
這是**裸的不客氣,而且是第二次。
人們並沒有麻木,相反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那個男子一直都沒有出手,縱然和蘇一戰,卻也只是道心上的交鋒,讓人看不透深淺。
此刻,葉恆如此不客氣,他是否會出手?
男子微微一笑,說道:「放了他們,如何?」
葉恆搖頭,拒絕的很乾脆。「憑什麼呢?」
你的人想要殺我,便直接出手,此刻被我束縛,想要我放人,總要有多付出。
憑什麼。
難道憑你姓夏?
葉恆顯然並不吃這一套,這一點在場眾人都不需要懷疑。
「拿你的命,換他們手裡的刀,這個交易如何?」男子說道。
這話很直白,放了他們,我不殺你,如若不然,你會死在這裡。
說出這些話,男子沒有任何威脅的口氣,好像他所說的,並非什麼威脅人的話語,而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情。
葉恆再次搖頭,說道:「我的命,在我自己手裡。拿我自己的命,換被我束縛的刀?你這個交易,顯然有些白癡。」
「白癡?很好。」男子笑了。
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有了怒意,他的笑,是冰冷的。
四周的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冷了幾分,人們的心裡不由自主的多出了一份寒意,葉恆的心裡多出了一份危險感。
這讓他有些震驚,因為他已經暗中動用了時間的規則。
在王中原準備殺他的時候,他曾經暗中動用了時間的規則,所以沒有了危險感。
但是此刻,遇到相同的情況,卻出現了不同的結果。
有問題。
葉恆立刻發現,縱然深處不同的時間裡,自己依舊不是安全的。
姓夏的男子終於出手,一道淡淡地紫色光束自他掌心噴薄而出,下一刻便直接朝葉恆籠罩而去。
沒有人知曉這是什麼力量,只知道在這種力量浮現的時候,他們體內的力量竟然隱約有種不安靜的味道。
淡淡地紫色光束籠罩而來的一瞬間,葉恆的危險感瞬間增大了數倍。
雖然他在努力運轉時間規則,可是那種危險感不但沒有減弱,反而一直在增長。
這意味著什麼,葉恆非常地清楚。
可是在忽然之間,那些危險感全部消失了。
葉恆抬頭,不解的目光中赫然發現,一道曼妙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前。
蘇雨妾。
南荒唯一天女。
在這種時候出現了。
她的身上散發著聖潔的光芒,將淡淡地紫色光芒驅散。
一直不曾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蘇雨妾,在這種時刻出現,並且替葉恆化解掉了那一擊。
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蘇雨妾回頭看了一眼葉恆,說道:「他也懂。」
這是一種解釋,蘇雨妾在告訴葉恆,不僅他們懂時間的規則,那個男子也懂。
所以方才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葉恆頗為平靜的點點頭。
蘇雨妾沒有說話,眼神落在那個男子身上。
「你叫什麼。」
「夏神秀。」
一問一答,問的很乾脆,回答的也很乾脆。
這次沒有隱瞞,也沒有說謊。
蘇雨妾第二次回頭看向葉恆,說道:「記住這個人名。」
葉恆沒有笑,只是平靜的點頭,他此刻的狀態和平時顯的有些不太一樣。
蘇雨妾第二次看向那個男人,說道:「你走,還是我走?」
那個男人,也就是夏神秀很平靜的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如此說,那麼我走便是。」
說完,夏神秀的眼神便落在葉恆身上。
「把刀還給他們吧。他日有機會,再取了便是。」蘇雨妾沒有回頭的說道。
葉恆笑了笑,說道:「那好。」
兩把刀脫離了束縛,瞬間便回到了秋風和夏雨身邊。
夏神秀最後朝蘇雨妾微微點頭,目光在葉恆身上停留那麼幾秒鐘,便朝廣場盡頭走去。
秋風和夏雨沒有說話,跟在了夏神秀的身後。
楚天舒知道此地自己也無法再逗留,便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本來一場要展開的慘烈廝殺,在蘇雨妾出現以後,居然就此消弭於無形。
事情好像出奇地順利。
只是人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夏神秀為何會那麼乾脆的離開,而且好像離開之時的心情頗為高興。
不過有件事情人們可以肯定,蘇雨妾和夏神秀應該認識。
而那句詢問夏神秀的名字,多半是問給葉恆聽的。
蘇雨妾對葉恆的態度,是人們第二個不解之謎。
「『飛仙』歸七色樓所有,其餘你們自取,可否?」蘇雨妾望向在場眾人,說道。
場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後,蘇第一個開口:「雲霄宮沒有意見。」
「天水澗也沒有意見。」
「玉池沒有意見。」
「朝天闕沒有意見。」
如果不是蘇雨妾出面,讓夏神秀離開,恐怕在場眾人,誰也得不到好處。
而蘇雨妾在南荒的地位非常特殊,她此刻都開口了,人們權衡利弊,很快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既然如此,我們取寶之後便各自盡快離開吧!掌教們已經和中荒的強者交手了。」蘇雨妾說道。
人們各自點頭,迅速奔赴宮殿之中。
葉恆也準備進入裡面那些瓊樓中撈一些好處,當然沒有忘記拉上花無間,可是他這時才發現,花無間看葉恆的眼神,多了一些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