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挺管用？
你說話能不管用嗎？
沒人對我不利？
我就怕你對我不利啊！
中年人最後的那句話，顯然讓葉恆心中不停的腹誹。
當然，這僅限於腹誹。
「何時動身？」中年人再次開口，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隨時都可以。不過我要先和袁衡告別一番。對了，說起來他的衡山還是雲霄宮的附庸勢力呢。聽袁衡說，衡山距離雲霄宮的山門不遠……」
葉恆喋喋不休的說著，直到中年人一直神色平靜的望著他，他終於老臉一紅，有些尷尬起來。
「去辭別吧！我和你一起去。」中年人說道。
雖然對方的神色很平靜，雖然對方沒有說其他的話語，但是葉恆卻的神色一喜，他忽然發現這個中年人這張相貌平平的臉越來越好看了。
從前雲霄宮旁邊有座山，名為衡山。
如今江城有個勢力，名為衡山。
袁衡正在書房聽屬下報告關於江家產業的接收情況，忽然一名下屬來到他身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袁衡二話不說的起身，二話不說的走出書房，以他的最快速度趕到正廳。
葉恆朝袁衡擠了擠眼睛，袁衡又不是笨蛋，立刻恭敬的朝對方行禮。
「雲霄宮衡山袁衡，拜見掌教！」
莫天雲頷首點頭：「起來吧！」
袁衡的身體有些顫抖，他的眼神也有些顫抖，當然都是激動的。
雲霄宮的掌教，那是何等人物？縱觀南荒，不對，縱觀九荒，無論走到哪裡，都足以讓人頂禮膜拜的存在。
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雲霄宮附庸勢力的領袖，縱然他是雲霄宮的入室弟子，也難以見到莫天雲，只有那些真傳弟子，才有資格見到莫天雲。
一隻螞蟻，忽然之間看見了雄鷹，而且是那麼的近在咫尺……
這個比喻並不恰當，因為很難用言語形容袁衡此刻的激動心情。
葉恆乾咳幾聲，用眼神提醒下袁衡，說道：「袁衡，你不是說你的思鄉心切，想要回衡水一看嗎？此行正好順路，不如跟我們一起吧！」
袁衡哪裡不知道葉恆的意思？急忙連連點頭，心中感動的差點沒有哭出來，急忙說道：「對，對，對。我思鄉心切……」
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這麼睜眼說瞎話的。
袁衡老臉一紅，很顯然在掌教大人面前睜眼說瞎話，不僅需要膽量，並且需要非常人的厚臉皮。
袁衡很可惜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不過某人卻達到了，臉不紅心不跳，平靜的望著莫天雲。
那意思是，該您開口說話了。
莫天雲點點頭，目光平靜，說道：「那就跟著一起上路吧！這次你們衡山滅掉了江家，也算給雲霄宮長臉了。可以進雲霄宮一觀。」
袁衡興奮地點頭，雖然莫天雲只是說可以進雲霄宮一觀，但只要有好的開頭，自己遲早可以入雲霄宮啊！
當下他迅速對自己的親信吩咐幾句，便跟在葉恆身邊，和莫天雲一同出城。
江城江家已經被滅，衡山已然獨大，此時縱然袁衡不在江城，也無人敢對衡山下手。
而且只要他能入雲霄宮，成為雲霄宮的入室弟子，他名下的衡山，又有誰敢不開眼的朝其下手？
這便是威懾力，超級大派對於世俗的威懾力，超級大派對其餘普通修士的威懾力。
寬闊的街道上，袁衡很識相的弄了頂帽子待上，稍微喬裝便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沒有鬧出任何動靜，便跟隨著葉恆、莫天雲出城。
離開江城不遠，也不見莫天雲有任何動作，三人的身前便多出了一道白玉石門。
渡牝門雖然珍貴，但葉恆和袁衡都已見過，所以並不奇怪。
葉恆望著莫天雲，有心問道：「莫掌教，如果不用這渡牝門，你需要幾日才能返回雲霄宮。」
這份話語中多少帶著對莫天雲實力的試探與好奇，但好奇大於試探。
葉恆曾經不止一度的試圖觀察莫天雲的修為，不過無論他怎麼看，都發現對方身上沒有絲毫的元力波動。
至於敖奕，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葉恆早就讓敖奕連同八神圖藏到極深處。
袁衡的眼裡隱約擔憂之色，他生怕莫天雲不悅，葉恆對他有大恩，雖然莫天雲是雲霄宮的掌教，但袁衡心裡還是向著葉恆的。
讓袁衡稍微放心的是，莫天雲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說道：「要不了幾日。」
要不了幾日？
那是幾日？
葉恆沒有繼續再問，他知道見好便收的道理，雖然對方暫時需要自己，不過他不能憑此便肆無忌憚。
只不過心中依舊震撼，不需要渡牝門，也能橫渡萬里不止，以葉恆目前的境界，實在無法想通這是什麼樣的神通手法。
唰！
白光隱現，下一刻又很快消失。
前方並非是傳說中超級大派的山門聖地，而是蒼山。
葉恆在心裡不禁將莫天雲打上了「懶貨」的印記，這麼一點路，至於需要動用渡牝門？
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覆蓋著青草的山坡傾斜度不大，在其山腰位置，數十塊巨石或矗立於草坪上，或橫倒在地面。
任憑你如何觀察，也難以從這些巨石中發現太多的玄妙。
如果真要說，便是那濃郁的古樸而滄桑的起來，讓人仿若置身歷史的長河，有種看遍紅塵閱盡滄桑的味道。
莫天雲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了一枚特別手法製作出來的芥子袋，將其丟給了葉恆。
袁衡不明所以，不過葉恆顯然明白自己該如何做。
於是，在袁衡驚詫和不解的目光中，他眼裡不平凡的葉恆，做起了最為平凡的工作。
搬運工！
古老的巨石上有斑駁的痕跡，菱角已然被風霜磨平，怎麼看都沒有太多的奇妙在裡面。
然而它就像是莫天雲這個人，你以為自己可以一眼看透，實際上你什麼都看不透。
因為，他們隱藏的都太深了。
一塊一塊的巨石被葉恆抗起，最後丟進準備好的芥子袋裡面。
望著葉恆並不是很吃力的背影，莫天雲素來古井無波的眼眸，終於多出了一絲絲的漣漪，這絲漣漪沒有很快便消散，而是緩緩蕩漾開來。
雖沒有一石激起千層浪那般誇張，卻也經久而不散。
終於，葉恆將所有巨石全部搬運完畢，最後將芥子袋返還給莫天雲。
渡牝門再次浮現，和上次一樣，在場的葉恆和袁衡雖然有心留意，但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甚至莫天雲體內都沒有一絲力量的波動。
高大透著玄妙氣息的渡牝門，彷彿憑空自主浮現的一般。
雖然莫天雲沒有展露任何力量，但這種不顯露山水的淡漠，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語的高深莫測感。
伴隨著莫天雲率先踏入白玉石門，葉恆和袁衡也沒有耽擱。
唰！
白光閃沒，山野一片肅靜，山腰一片安寧，如果不是歷經風霜卻從未消失的巨石此刻消失了，此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是葉恆第二次乘坐渡牝門，與上一次不同，白色空間中的氣息無比的祥和寧靜，沒有遇到任何的空間逆亂風暴，更沒有漫長的等待。
只不過過去了短短的片刻時間，幾人便從渡牝門內走了出來。
望著眼前一望無垠的群山峻嶺，望著群山峻嶺終年不散的霧氣，感受著四周純淨濃郁的天地元氣，葉恆知道，雲霄宮終於到了。
……
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葉恆抵達雲霄宮山腳下的同時，數十萬里之外的江城，迎來了兩人。
雲顛之上，米蒼穹被萬里長空包裹，淡然的眼眸深處，俯瞰江城時有著一種淡淡的不屑。
無形的能量阻擋四周的罡風，可以將第一境界修士無情撕裂成碎片罡風，卻不能傷其分毫，就連他身邊的江棄水也絲毫無礙。
「這裡便是江城？」
「回稟師兄，這是我的家鄉江城。」江棄水恭敬的說道。
半個時辰以後，米蒼穹和江棄水的身影出現在城外。
雖然米蒼穹的眼眸依舊是那般的淡然，可是在其眼眸深處，有著一抹陰沉之色。
同樣臉色陰沉的還有江棄水，只不過他表現的更明顯。
半個時辰的時間，足夠兩人將江城逛上十幾遍，可是無論是大街小巷酒樓茶館，還是衡山府邸以及其無數的產業中，都沒有發現葉恆的影子。
非但是葉恆，就連袁衡的身影都沒有發現。
不過沒有發現，並不代表線索就此中斷，米蒼穹不僅修為強大無邊，其智謀同樣深不可測，他很快便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了一些問題。
雖然沒有準確無誤的推斷出來，但和事實的真相已經相差不遠。
「師兄，我們現在去哪裡？」江棄水的心裡隱約擔憂，他擔心對方在找不到葉恆的時候，震怒之下殺了他。
但是很顯然米蒼穹雖然神色淡然，卻不是一個瘋子。
他只是平靜的說道：「去雲霄宮。」
江棄水聞言一驚，相鄰的超級大派之間，因為地域資源的爭鬥，向來關係不好，雖然沒有大打出手，但矛盾摩擦卻是不斷。
米蒼穹身為天水澗私底下的掌教繼承人，如果去雲霄宮，等於是深入虎穴。
但是米蒼穹的神色卻很平淡，沒有半分的猶豫和退卻之意。
江棄水不敢多言，只能老實的跟在對方身後，隨後走進白玉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