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東郊!
這裡是皇家的狩獵場,四周有皇家親衛把守,向來頗為安靜的地方,今日卻來了不少人。
鐵甲森森的飛鱗軍,穿戴整齊的御林軍,已經在朝堂上身份極高的重臣。
往常走到哪裡都被人恭維的重臣,此刻卻只能站在狩獵場的外圍,望著可以進入裡面的飛鱗軍高層,重臣們眼裡隱有羨慕之色。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盡頭,一行人朝一座地勢頗高的山峰走去。
葉恆看了一眼身邊的唐飲之,說道:「浩然正氣,正氣道!早日踏上。」
唐飲之身軀微微一震,不過很快平靜下來,他知道這個男人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明說。而這也並非大秘密,只不過自己想要有所成才說出來。
唐飲之點點頭,說道:「他日有成,陪大人征戰九荒!」
「我期待那麼一天。」葉恆笑著點頭,轉身看向了林缺等人,說道:「我雖遠去,但希望回來的時候,你們不要落下太多,否則的話,全部給我滾回鄉下種田耕地去,免得傳出去丟了我的面子。」
林缺等人狠狠地點頭,看得出來,他們極為不捨。
「大人要飛,我們不能慢行,怎麼也得跑起來。」匕小金鏗鏘有力地說道。
來到山巔之上,葉恆望著葉明戰和南宮婉對葉雲玲諸多囑咐的擔憂樣子,不禁微微撇嘴。
雖然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但也不需要偏袒的這麼明顯吧!一路上就沒見他們囑咐過自己什麼。
當葉雲玲終於不捨的走向山巔的時候,葉明戰瞪了葉恆一眼,說道:「臭小子,去了南荒別盡惹禍,那裡不比西荒。」
葉恆笑著點頭,雖然葉明戰和南宮婉都沒有提應詩婧,但兩人肯定已經猜測到,應詩婧多半被永遠留在了西荒,而這件事情的後面,定然少不了葉恆的影子。
此刻的葉明戰,已經不再像當初那般過問葉恆的一切了,相反對於葉恆的事情,葉明戰一概不去過問,不是放棄不管,而是葉明戰知道,兒子終於長大了。
雖然從未誇讚過葉恆一句,但葉明戰心裡的開心,南宮婉是知道的。
渡牝門散發著乳白色的和柔光暈,將葉恆、楚凌軒、逍遙游、葉雲玲包裹在內,下方人們望著四人逐漸消散的身影,不少人眼裡隱有淚花,但皆不約而同的忍了下來。
離別最是斷人腸,伴隨著乳白色的光芒越來越強盛,四人的身影和渡牝門一同消失在山巔。
西荒南荒,相隔數十萬里,倘若步行趕路,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縱然是飛天強者,也需要花費以年計算的時間,才可趕至。
各大門派前往西荒歷練者,皆身懷「渡牝門」,看橫渡數十萬里的空間。
不過渡牝門極為珍貴,這些弟子用完之後,還需要歸還給門派。
而且「渡牝門」並非可以無限的使用下去,需要有門派中的大能灌注能量,才可催動,而且催動的次數有限制,一旦用完,則需要再次補充能量。
逍遙游前往西荒,是一路遊歷而來的,他不在乎時間有多久,至於空間屏障,身為先天道胎,逍遙游可跨越那種屏障。
而楚凌軒擁有「渡牝門」,這次葉恆幾人前去南荒,則是通過楚凌軒的渡牝門。
至於應詩婧手裡的「渡牝門」,則交給葉雲玲保管,日後還需要歸還給玉池劍派,用來「圓謊」。
畢竟,應詩婧雖然地位不高,但莫名其妙的死亡,也需要一個理由。
這個理由很好找,因為渡牝門橫渡空間,也並非全無危險,相反空間中的逆亂之力極度危險,歷史上橫渡空間而死的人,不在少數。
所以尋常情況下,人們都不太願意使用「渡牝門」。
無垠空間內,葉恆四人身處一間白色的「屋子」裡,這是渡牝門的內部空間。
葉恆稍微感應之下,可以感知到外面空間之力的錯亂,他曾細心研究過渡牝門,在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創造出渡牝門大能,如此玄妙的手段,的確需要極高的修為才行。
但楚凌軒卻嗤之以鼻,原來「渡牝門」並非今昔人創造,而是有人曾探險上古墓地,得到一篇殘篇的空間感悟,根據上面的法門,製造出的渡牝門。
有葉恆、楚凌軒等人陪同,葉雲玲又生性樂觀,離別的憂愁消散了不少,不時也會加入三人的談話。
「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到?」葉恆問道,他已經在這間白色屋子裡面呆了一天了。
「還要三天左右。」楚凌軒說道,他用渡牝門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橫渡的時間,除掉偶爾的談話,大部分時間皆用來修煉,葉雲玲也學著眾人的摸樣修煉,雖然枯燥,但她知道日後要走上這條路,倒是也安奈得住性子。
在第三天的時候,房間忽然震盪了一下,導致修煉中的四人被驚醒。
「怎麼回事?」葉恆問道。
楚凌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病鳥,好像我們的運氣比較倒霉,遇到了空間逆亂之力。」
「……沒這麼倒霉吧!」
葉恆有點頭大,他只不過是準備用這個作為應詩婧的死因,並不是想自己也遇到這種情況。
轟隆……
房間震盪的幅度更大了,讓人心神難以寧靜。
「有什麼辦法沒有?」葉恆問道。
楚凌軒想了想,運轉力量,將其打入渡牝門中,他在激發渡牝門中大能灌注的力量,只有大能的力量才能起到作用,以他們的實力,面對空間逆亂之力毫無辦法可言。
房間內乳白色的光暈強盛起來,片刻之後,震盪的幅度減小了許多。
楚凌軒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一臉後怕的說道:「總算穩定了下來。希望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下。」
話音剛剛落下不久,房間忽然再次震盪起來,並且幅度比之原來的要更強。
「黑鳥你就是個烏鴉嘴。」葉恆氣極大罵。
楚凌軒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真倒霉。」
「快繼續激發渡牝門內的力量。」葉恆急忙說道。
楚凌軒搖頭,說道:「裡面的力量只能用來繼續前進,不嫩再抵禦空間逆亂之力了。」
「朝天闕的大能這麼不濟?灌注到裡面的力量,這麼快就耗盡了?」
「屁!你也不看看空間逆亂之力是什麼,我們師門大能的力量能夠抵禦一時,已經算很強的。而且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很倒霉,撞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逆亂風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凌軒的臉色都白了幾分。
百年難得一遇?
雖然不太懂,但是聽起來就知道很厲害。葉恆苦笑道:「我不會連南荒都沒踏入,就要死在這逆亂風暴之下吧!」
幾人說話的之際,房間的震盪幅度越來越激烈,而且每次震盪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快請龍前輩出來。」楚凌軒說道。
在場幾人都是知道敖奕存在的,敖奕倒是沒有含糊,伴隨著八神圖一起離開葉恆的身體。
「還真是百年一遇的逆亂風暴!小子,你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敖奕說道。
「狗屁!快點想辦法。這會兒應該還只是風暴邊緣,待會兒進了風暴中心,估計渡牝門很快會碎裂。」葉恆罵道。
「算你小子還有點見識。」敖奕說道。
「不是讓你誇我,是讓你想辦法。」葉恆說道。
「沒辦法!」敖奕很光棍的搖頭,說道:「如果修為恢復上大半,倒是可以隨意帶你們離開,不過如今面對這逆亂風暴,我也沒任何辦法。」
說完,敖奕在四人目瞪口呆之下,直接回到葉恆體內,而且任由葉恆如何破口大罵,都是直接不理。
「……」
怎麼辦?
四人你望我,我望你,一籌莫展。
房間震盪的更加厲害了,四面玉壁漸露裂紋,看上去讓人頭皮發麻。
「放心,應該會有驚無險!」葉恆寬慰著說道:「那只死泥鰍比誰都怕死,如果真有危險,不可能倒頭大睡。」
死泥鰍!
這個稱呼恐怕也只有葉恆敢喊,雖然楚凌軒、逍遙游、葉雲玲也感覺敖奕一點都沒有前輩的風度,但是這話還是不敢說出來,不過對於葉恆的話語,眾人倒是相信了幾分。
敖奕的表現太過漫不經心,給人非常有把握的感覺。
可是伴隨著房間出現的裂紋越來越大,人們還是不得不擔心起來。
嚓卡!
終於,不堪重負的房間在一道清脆的聲響中,宣告徹底瓦解。
「我靠!病鳥這就是你說的有驚無險?」
葉恆一頭黑線,他失算了,但他沒有時間多想,因為逆亂的風暴正在朝他們席捲過來,四人如同風雨飄搖的無根浮萍,身影有種被拉扯碎裂的衝動。
忽然之間,破碎的渡牝門內傳出四道強盛的光華,將四人籠罩,將逆亂之力阻隔在外。
葉恆企圖抓住葉雲玲,但是發現葉雲玲距離自己比較遠,他的身影同樣被拉扯,雖然有光芒保護,但卻無法自由行動。
「逍遙游,快抓住雲玲,把她安全送到玉池劍派。」葉恆扯著嗓子沖逍遙游喊道,三人中,只有逍遙游距離葉雲玲最近。
逍遙游早已經看到,在葉恆喊話的時候,已經抓住了身邊的葉雲玲,將其牢牢呵護在身邊。
看到這種情況,葉恆才減去擔心。
乳白色的光芒,包裹著幾人,帶著幾人迅速離開原地,但卻是朝不同的方向飛去。
眼前是無窮無盡的白光,葉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立身於一座山巔之上。
遙望遠方,蒼山如臥龍,古木參天,無垠大地,浩瀚廣袤。
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元氣,葉恆感覺自己宛若置身於元氣的海洋。
這裡的元氣,比西荒要濃郁數倍不止。
望著萬里長空,無垠大地,葉恆笑道:「南荒,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