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聽聞葉恆身體狀況極遭,近乎絕症,但是姜天舒的心腹顯然不會因此而放過葉恆。
葉恆必須死,但要死在他們手裡。
而且退一步說,姜天舒的心腹大多為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雖然相信葉恆負傷是真,但萬一他起生回生,得到了一絲生機,傷勢痊癒呢?
天底下的靈藥多著呢,誰也無法保證葉恆會不會有大機遇。
在這次的連環計中,傅南是其中的一環,並且是整個計劃的策劃者。只不過在中途出現了一點意外,那位和傅南關係平平的黑衣人,在一個照面之下,竟然被葉恆給殺了。
傅南在心裡震驚的同時,也更急切的想要扼殺葉恆。
雖然傅南自認為天賦不錯,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葉恆的修煉天賦比他要好,而且是好很多。
如今的葉恆已經如此強大,就連玄陽境巔峰都被轟殺,假以時日,恐怕一切計謀對他來言,都沒有了半點作用。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計謀都將形同紙糊不堪一擊。
傅南沒有因為那位黑衣人的死而感到任何悲傷,相反黑衣人的死,讓他在心驚的同時,心裡又雀躍起來。
黑衣人的確是暗影閣的,並且是三大副閣主之一。他的死,讓暗影閣對葉恆恨上加恨,只要將葉恆押入大牢,不用傅南多言,暗影閣的另外兩位副閣主以及閣主,定然要將葉恆大卸八塊。
傅南只需要在葉恆奄奄一息的時候出現,用自己的腳板踩在對方的臉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對方,最後活生生踩死對方,讓葉恆在羞辱中而死。
而且傅南聽聞葉恆招法詭異,威力大的出奇,只要殺掉葉恆,就能得到那些秘法。殺人又奪寶,想一想就大快人心。
傅南的臉色因為內心激動而微紅,目光森嚴的說道:「抗法者,便是違逆陛下,背叛大燕國,按律滿門抄斬!」
傅南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這個傢伙在朝堂連禹王都敢得罪,其桀驁不馴可見一斑。如果真的抗法,並且出手對付自己,縱然事後會有大麻煩,但他傅南當場就會有生命危機。
四五名禁衛軍在傅南的目光下,終於鼓足勇氣,大手探向葉恆。
在四五名禁衛軍的雙手距離葉恆尚且有兩尺距離的時候,他們發現眼前空間中忽然多出了無形的壁障,任由他們如何努力,也無法突破那無形的壁障。
別說抓住葉恆,就連葉恆的身子都無法靠近。
葉恆的目光盯著傅南,眼中閃過著戲謔之色:「雖然你的演技比我好,但我的實力比你強!」
對方不分青紅皂白,便要關押葉恆,葉恆怎麼能看不透這其中的貓膩?只不過對方用大燕國的帽子壓自己,他就算解釋的再多,對方一句關押候審,他也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葉恆就準備索性桀驁到底,若狂,便徹底狂下去。
傅南微微一窒,這傢伙說話還真是直接,不過就算被你看穿我在演戲,有能如何?
論實力,傅南自認不如,不過論混官場,論在京畿的人脈,傅南認為葉恆是拍馬也不及自己的。
「你想抗法?」傅南冷笑道:「葉恆,你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殺人,本統領念你在前線征戰有功,才以禮相待,沒有暫定你罪名。不過你不要得寸進尺,這裡是京畿,是天子腳下,容不得你胡亂。」
京畿人口眾多,不過一會兒功夫,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已經聚集了成千。傅南字字斟酌,堪稱滴水不漏,三兩句話,便讓葉恆陷入被動中,扣上了張狂囂張的帽子,讓人們看葉恆的目光,都帶了些眼色。
四周響起密集的腳步聲,這個時候,已經有大量的鐵甲軍朝這邊趕來,除掉禁衛軍,還有守衛京畿的御林軍,鐵甲森森,殺氣騰騰。
雖然以葉恆的實力,不懼人海戰術,不過他也不能在燕京城大開殺戒,將上千大軍覆滅。葉恆不懼,他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他辛苦得到姜天舒信任的成果就要付諸東流,這種情況絕非葉恆所樂意看到的。
傅南也感覺到了援軍趕來,當下底氣更足,冷笑道:「京畿之地,不是你靠著一身莽力便可以橫行無忌的。想要抗法,先問問十萬禁衛軍,百萬御林軍答不答應。」
「京畿之地,也並非你傅南說了就算的。」說這話的不是葉恆,而是另有他人。
葉恆目光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人群分開,幾十名身穿束身錦衣,披著暗紅色披風的護衛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一名中年人,五官端正,神色嚴肅。
葉恆眼神微凝,在這些人的腰間掛著一枚令牌,上面雕刻有三個大字:六壬門!
六壬門直屬姜天舒,掌管京畿案件,檢察百官,六壬門中的要職,無不為姜天舒的直系人馬。
六壬門是京畿官員百姓頭上的一名利劍,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落下。
不過這柄利劍沒有隨意落下,京畿的官場氣氛還算和諧,而百姓們也時常夜不閉戶,顯然在安全方面很是放心。
看到領頭的那人,傅南的臉色微微陰沉,禁衛軍雖然也有權管理鬥毆廝殺等案件,但只是輔助,真正掌管這一要務是六壬門。
雖然同屬姜天舒的心腹,但姜天舒的心腹也不是鐵通一塊,同樣存在著重重矛盾。其中禁衛軍和六壬門因為管理案件這一塊沒有分的太清楚,時常發生矛盾衝突,而且從來都是禁衛軍吃虧。
按照往常情況,一旦領頭的中年人來到,傅南都會陰沉著臉離開,論官職,他不比對方小,但論實權方面,他沒有對方大,而論修為實力,他更和對方不在一個層次上。
禁衛軍聽起來微風,但內有皇家近衛,外有御林軍,能分到的權利並不多。而六壬門則明顯不同,掌管京畿大小要務,檢察百官。
不過此刻情況有所不同,雖然不想和對方說話,但傅南也不得不略帶低聲下氣的說道:「簡大人,此人當街殺人,我準備將其關押審訊,卻不想他卻公然抗法,完全不把禁衛軍放在眼裡,簡大人要當心,可能在他眼裡也沒有六壬門。」
葉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觀看著傅南像只小丑一樣的表演,挑釁著他和那位簡大人的關係。
簡大人聽完傅南說完,便開口說道:「六壬門處理事務,其餘閒雜人等一律退開,來人,封鎖現場。」
傅南的臉色微微一沉,早知道這傢伙會不給自己面子,但也沒有想到對方耳朵根子這麼硬,完全把自己的話語當成耳旁風。
六壬門所來人馬不多,但卻將禁衛軍統統趕離現場,那些六壬門的侍衛在看禁衛軍的時候,眼中帶著毫不避諱的不屑,就連傅南這個禁衛軍統領,也被阻隔在外。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趕出來,傅南就算再能隱忍面子上也過不去,不過他還有些不死心的留在了原地,他想看看葉恆會被怎麼處置。只要被關押進六壬門的牢房,葉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那位簡大人沒有和葉恆打招呼,逕直走到黑衣人身前,仔細檢查著他的傷口,隨後又觀察了一番坍塌的房屋,讓隨從侍衛將被掩埋的弓箭手的屍體全部挖了出來。
地面上擺著將近百餘具屍體,很多屍體甚至都肢體四分五裂,看起來觸目驚心,看熱鬧的人們很多的膽小都不敢再看下去。
那位簡大人微微蹙眉,說道:「下手夠狠,幾乎沒有人不在一息外斃命的。不過經過初步勘察,這是一起襲殺事件。死去的這些,全部都是偷襲者。」
簡大人說著讓傅南臉色陰沉,不得不離開的話語,末了,轉身走到葉恆面前,說道:「初步斷定你無罪,不過這起案件我會進一步調差下去,如果我發現有錯漏的地方,六壬門會去明園找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葉恆沒有多言,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小子,這傢伙是什麼意思?他既然知道你住在明園,就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啊!」
敖奕確實迷糊了,這個簡大人,先前絕對是故意讓傅南難堪,敖奕以為這人存心想要幫助葉恆,但卻對葉恆板著一副臉,一絲不苟的調查著案件。
姜天舒的心腹確實不是鐵通一塊,不過對方既然和傅南有矛盾,應該會趁此大好時機拉攏姜天舒的新寵葉恆,可是最後是結果卻完全不是這樣的。
難道這傢伙在擺譜,尤其最後的那一句,你完全可以理解為他在威脅葉恆。他這麼做,是想主動對他低聲下氣的討好?
「他只是公事公辦而已,你別想那麼多。」
葉恆無所謂的攤攤手,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死掉的那些人全部身穿夜行衣,一看就不是正常的街頭鬥毆。
末了,葉恆又加了一句:「姜天舒手底下,也還算有點人才。難怪燕京城雖然是姜天舒心腹的天下,我來到的時候,卻沒有感覺到烏煙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