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還是來了。
躲不掉,避不開!
聽到來自城主府的測試人員的喊聲。葉恆緩緩抬眼,邁出了腳步。
「引導氣體於掌心處……葉恆?引導氣體於掌心處?」
看到葉恆遲遲未動,測試人員一連喊了幾聲。
「不用了,我還沒有修煉成功。」葉恆深吸一口氣,說道。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四周格外寂靜,對比之下,他的話語字字清晰的落入人們的耳裡。瞬間,眾人齊齊嘩然。
葉恆和其它人不同,他是葉家的唯一男丁,葉家在滍陽城地位不低,他應該有很好的修煉條件。而且與滍陽城另外兩大家族長子相比,葉恆很少外出,行事非常低調,人們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出手打鬥的事情發生。
無形中,他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甚至有人猜測,葉恆的實力非常強,比龐家長子龐凱,侯家長子侯昱都要強。
今日他前來測試,人們都以為他會大放異彩。甚至不少人都是為了一睹他的風采而來的。
印證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句話。
一句不能修煉,無疑是一顆石子丟進了平靜的湖面,掀起了無數的漣漪,人們的臉色變幻莫測,有驚訝、失望、歎息、譏誚、諷刺……
原來所謂的神秘,只不過是人們一廂情願的想法。他的低調,也變成了不敢見人。
葉恆神色平靜,卻是在故作鎮定。
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這個情況早已料到,但真的發生了,還是有些難接受啊!
測試人員一時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怎麼辦才好,葉家在滍陽城地位不錯,葉家長子不能修煉,難道也要像其它人一樣,讓他去參軍?
「劉澤,你怎麼做測試人員的?還不快快讓葉恆去登記。」看台上,葉父身邊不遠處的一位中年人朝測試人員喝斥道。他的眼裡露出了幸災樂禍之色,身為滍陽城本土大家族之一,侯家的家主侯遠晟,他對葉家這種外來勢力非常排斥。有機會讓葉家長子去送死,他自然樂意。
測試人員偷偷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葉明戰,硬著頭皮點頭,讓葉恆前往廢材聚集的區域,讓他去登記名字。
「等等。」葉明戰沒有忍住,出聲道。
葉恆拿在手中的筆,停下了書寫自己名字的動作,測試人員也沒有再繼續喊人上來測試,下方的眾人也停下了討論聲,大家都看向了葉明戰。
「軍部一個月後才有人前來滍陽城,到時候『城會』比武之後,才能確定參軍名單。現在還不急著簽字。」葉明戰說道。
「葉明戰,你想玩特權?」侯家家主,侯遠晟不陰不陽的說道。一句話就將葉明戰推向了眾矢之的。
葉恆望著看台上的侯遠晟,眼裡露出了一絲冷意,其實在燕國,有不少家族子弟,雖然不會修煉,卻同樣不用參軍。他之所以要去參軍,完全是龐、侯兩家從中作梗的。
這兩家視葉家在眼中釘、肉中刺,以往就一直衝突不斷,這次逮住這個機會,更是一心要將葉恆逼上死路。
「我說的是事實。」葉明戰說道。「在場的這些少年們,也可以不用簽字,一個月後,『城會』比武中,才能最終確定。」
「笑話!軍部將軍前來,有那麼多時間欣賞一群孩子們的比武?」侯遠晟冷笑道。「葉明戰,你是在壞規矩。」
「壞規矩的是你,我只是按照燕國的條令說話。」葉明戰絲毫不讓,他也不能退讓。葉恆不能簽字,一旦簽字,就真的只能前去參軍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軍情緊急,戰亂時代,一切從簡。如果因為一場孩子們的武會,延誤了戰機,這個罪責,葉明戰你擔當得起?」侯遠晟瞇著眼睛冷笑道。
城會!
這是一場篩選武會,燕**部來人,在各城舉辦武會,讓一群少年們互相比鬥,被淘汰的最後幾十人,將被定為廢材,隨同他們離開,趕赴戰場。
這是一場帶血的武會,失敗者幾乎就是死路一條。燕國的這項政策可謂殘酷血腥。但國主欽定的政策,誰也不能改變。
而各城為了討好前來的軍部之人,提前舉行一場「城試」,強行讓不能修煉的少年登記,這樣就避免了軍部來人展開「城會」的麻煩。
國主的這項政策,葉明戰打開始就反感,而這「城試」,他更是厭惡,但向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次又涉及到葉恆,成為了一個推動力,讓他直接站了出來。
葉明戰的話語,得到不少人的認可,那些被定位廢材的少年,眼裡更是露出了欣喜和感激之色。但侯家勢大,而且有今日並未前來的龐家站在後面,其它人卻是敢怒不敢言。
「我能否擔當起這個責任,不是你侯遠晟一句話可以定論的。」葉明戰冷聲說道。
「哈哈!很好。」侯遠晟大怒。葉明戰這句話,是擺明不把他放在眼裡,眾目睽睽之下,他如果不反擊,會讓人以為他們侯家怕了葉家。
「那我就來領教一番,你已經目中無人到什麼層次。」
一場爭辯,變成了爭鬥。侯遠晟非常乾脆,話音剛落,直接率先出手。
雄渾的元力澎湃而出,人們驚的四散退開,葉明戰不閃不避,灌入雄厚元力的一掌拍落而下。
兩掌相接,恐怖的氣浪擴散開來,看台直接炸成了粉末,而身處其中的兩人,也齊齊後退一步,相繼落地。
「兩位家主請停手。」
當葉明戰、侯遠晟準備再次出手時,一道聲音讓兩人的動作相繼停下來。
「城主府有令,此次『城試』作廢,一個月後的『城會』中,將確定此次參軍的人員名單。」
聞言,侯遠晟臉色陰晴不定一陣子,最後冷哼一聲,帶著自己的隨從,朝遠方走去。
城主府的指令,無疑中止掉了這項爭鬥。
但是,葉明戰的臉色並沒有好轉,相反露出了愁雲。他再怎麼努力,也只能拖延一個月的時間。而這一個月,又能讓葉恆做什麼呢?血脈成功逆轉?十幾年都不行,這一個月就行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葉明戰尚且還在憂愁中,下方廢材區中,出現了動靜。
葉恆臉色煞白,神色痛苦,渾身不停的抽搐著,但他卻頑強的站立著,死死不讓自己倒下。
「頭痛病」在這個時候犯了。而且來的毫無徵兆,嚴重性更是空前絕後。
葉明戰臉色一變,飛奔向葉恆,發現是多年未犯的頭痛病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中露出了悔恨之色。
他抱住葉恆,二話不說,匆匆離開城南廣場。
見此情況,有人露出了幸災樂禍之色,有人升出了悲涼之意。
角落裡,侯遠晟的眼神落在飛奔而去的葉明戰身上,對著下屬冷笑道。「關注葉恆的一切動靜,不出門則已,一旦出門……」
「家主放心,屬下明白。」
「不。」侯遠晟笑道。「這件事情,就讓昱兒去做吧!既可以讓葉家難堪,又可以鍛煉下昱兒。讓葉家的公子,做我侯遠晟兒子的墊腳石,他應該感到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