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人的傳統道德觀念中,一名普通士兵作為人,是戰爭中最寶貴的財富,所以文森特女士對類似的事件非常的關注,甚至遠遠超過了依靠士兵作為基礎的蔣介石本人。
在場的各國記者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緊緊的盯住了這個無比犀利讓他們非常感興趣的問題,顯然文森特作為歐洲著名的名嘴與金筆桿子,現在也開始顯露威力了。
蔣介石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其實他並沒把這件事完全放在心上,在他眼裡,這種事本來就微不足道,於是他未作認真考慮,直接說起了面子上的官話:「現在我們各部隊有醫療救護隊,我想他們會管這些事的。當然在下前線戰況緊張之際,有照顧不過來的地方也是完全可能的。」
宋美齡流利的翻譯,並沒能消除文森特女士心中的疑惑,於是繼續追問道:「那麼國民政府有沒有採取什麼緊急措施來幫助這些可憐的孩子?他們作為軍人可是為國家流血啊!他們在為你們的民族奮勇作戰,難道沒有人去幫助他們嗎?政府和軍隊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做點什麼嗎?任由那些貪官污吏去販賣前線奇缺的?」
文森特一向同情中國**,所以她的話這回聽在蔣介石的耳朵中很不被受用,但是蔣介石卻不能佛袖而去,只能靜靜的聽罷之後咧嘴一笑道:「文森特女士,中國不是大英帝國,我們缺的是武器和錢,而不是士兵,中國的青年壯丁人數比日本人總人口還要多,有些小事作為統帥全局的中國戰區最高司令官來說是不可能都面面俱到的,當然,如果貴國政府能給我國一些實際的援助,這方面情況是會好些的,相信丘吉爾首相恐怕也不知道倫敦在德國人的轟炸下普通民眾的最基本要求吧?」
文森特聞言自以為算是眼界大開,可宋美齡翻譯完後,不識趣地又發揮道:「其實我們招年輕的壯丁,只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就能送上前線,而治療這些傷兵,不知要花去多少錢,多少時間,才能重新回到部隊,有的也許根本沒法再去打仗了,所以從國家綜合的角度來考慮,後者更合算些。」
高飛聽著宋美齡個人的發揮,實在替前線浴血奮戰的官兵所不值,有權有勢的家族死死一個軍人就會搞得舉國轟動,而平民百姓一家父子同上陣,兄弟五人皆戰死,又有誰人知道?在戰爭中無疑最為痛苦的就是平民百姓了。
宋美齡開始有些不耐煩的在打量著這個年歲不比自己大多少,戴著一副蹩腳眼鏡的西方女人,不好好守在英倫島上,確跑到戰火連天硝煙瀰漫的中國,真是令人不可思議道理極點?
高飛則在幕後冷靜的旁觀這一切,顯然文森特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讓中國的這位獨裁者出醜,與ccs會議刁難中國人布魯特元帥、惡意攻擊醜化中國人的韋維爾等人相同,中國遠征軍在緬甸爆了英國人的料,想必丘吉爾的菊花最近很痛,於是想起了那個正在更年期的老女人,能夠讓自己啞口無言,就更能夠讓蔣介石出醜,以淡化英國在同盟國中損失的形象。
高飛想不通蔣介石為什麼會對這種近乎慘烈的犧牲無動於衷?
宋美齡面目恬靜、柔情似水,怎麼內心裡卻無半點體恤、憐憫之情?這難道是東、西方道德觀念的不同?難道是價值觀念的差異?但是自己的士兵卻都是活生生的人,作為人擁有最基本的生存權,他們為國家與民族作戰,負傷後卻被遺棄,這樣如此軍心士氣何在?
高飛非常同情那些為國家奮戰負傷後又被無情拋棄的士兵,同樣身為軍人的高飛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如果真如那位英國記者所描述的一樣,那麼還有什麼理由讓士兵為這種人去赴湯蹈火?
高飛也清楚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無視甚至枉乎士兵生命的人身上,如果沒有高層的自若枉聞,就不會有士兵負傷無人救助暴屍街頭的一目出現,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但是這時文森特似乎對蔣介石與宋美齡的回答非常不滿,於是繼續道:「那麼我請問蔣先生與蔣夫人,如果把盜賣的物資用在自己的部隊身上,少一切貪腐行為,那麼你的國家和你的軍隊是一定能夠擊敗日本人的,因為你們擁有世界上最為堅韌的人民,擁有熱血的軍人,他們願意為這個國家赴湯蹈火。」
蔣介石真的是頭疼了,於是示意侍從將高飛請出來道:「各位,關於和罐頭的問題,我相信中國遠征軍司令官高飛中將一定有大家滿意的答案。」
在場的記者頓時一片嘩然,中國遠征軍正在緬甸語日軍激戰,而司令官卻出現在重慶?這代表著什麼?
高飛信手拿起文森特擺放的和罐頭,查看了一下批號與罐頭批號,微微一笑對眾多記者道:「文森特女士所購買的黑市和罐頭的批號並不在盟國供給物資的序列單上,這批物資確實是援華物資,為什麼沒有通過美**事顧問團交給我方,卻出現在黑市之上,實在耐人尋味啊!」
高飛揚了揚手中軍政部的登記序列批次貨物清單,實際上這批物資還真的不時供給國內的,而是提供給他中國遠征軍的,高飛支援了國內一部分,所以軍政部的物資登記批次表上根本沒有這批物資。
文森特彷彿不相信高飛一般,認真的查看了登記表,猶豫了一下道:「這不可能,一定是為了盜賣所以才故意沒有登記的。」
高飛對文森特女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一定要相信美**事顧問團的馬克爾上校,看看他的移交物資登記表一切就清楚了。」
蔣介石注視著高飛淡定的笑容,似乎高飛底氣十足,沒想到竟然會輕易的逆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