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將最後一個罐頭吃完,起身將沈英雄丟掉的罐頭揀了回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咱們現在防禦南昌城,手中有三萬二千名戰鬥員,其中只有我新一師的一萬八千餘人戰鬥力比較強,保安團和三十二軍的兩個團編製進部隊之後,還有一千餘名警察,這部分兵力的戰鬥力並不可靠,還有就是由一千五百餘名學生組織起來的中華鐵血獻身隊,我已經給他們改名成了新一師學生教導團,並且發了軍裝和武器,讓他們在相對安全的南門擔任一些訓練和執勤任務,這些學生都是大中專的學生,都是未來戰後建設國家的棟樑,絕對不允許他們輕易犧牲,另外清點一下糧食和武器彈藥,我們要做長期堅守的準備。」
沈英雄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我軍與二十四日與日軍激戰至今已經四日了,日軍尚未動搖我軍外圍一寸陣地,按照之前師座制訂的防禦計劃,外圍五天,城防十天,巷戰五天,至少能夠堅持二十天,而委座答應我們只要堅守七天,薛岳司令長官則言五天即可!」
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英雄,委座所言之救援孤城那一次是及時得援了?那一次不是城破身死?為何一提固守待援,沒人敢應聲?薛岳所言五日,你看看地圖上的十幾個軍,哪個軍是齊裝滿員的?最慘的四十九軍能有四、五千人就不錯了,尚未與日軍接戰的第八軍上下不過一萬九千餘人,日本人這次動員了七個師團,兵分三路威逼長沙刀鋒所指我南昌,我們能夠從容的擊破日軍的阻擊?薛岳司令長官太過樂觀了,委座也太樂觀了,我已經做好困守一個月的準備了,所以任何的彈藥與糧食都是極其珍貴的。」
沈英雄驚訝無比道:「困守一個月?天啊!如果南昌保衛戰打上一個月,別的我不敢保證,咱們新一師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城破身死,日軍的第六師團、第一零一師團、第一零六師團在不停的攻城,看日軍進攻的頻率日軍是準備快要進行總攻了,我預計日軍很可能在等他們的第二十二師團沿鄱陽湖而來,一旦日軍四個師團近十萬大軍完成了對南昌的合圍,恐怕真正的血戰就為之不遠了。」
高飛點了點頭道:「晚上給團以上軍團開個臨時會議,擴大傳達到連一級的軍官,血戰在所難免,望諸位抱定與城共存亡之決心,國家民族以到危亡關頭,我等軍人在不以血肉捍衛民族之自由,國家之獨立,難道坐等亡國滅種嗎?中華健兒當士可殺不可辱!日本人說我們從來沒守住任何一個地方,我們就讓他們看看,南昌就是我們第一個堅守住餓地方,中國雖大,但是沒有一寸國土海疆是多餘的,日本人企圖同我們談判,那是癡心妄想,主權不容談判,除了死戰就是死戰,沒有任何可以迴旋的餘地,日寇尚未全部退出我疆土之前,任何媾和擱置都是對先烈英靈的背叛,我輩軍人只求馬革裹屍還!即便山河破碎,也縱死無怨。」
高飛的會議沒開成,因為當晚日軍以三個師團主力發起了對南昌的總攻,照明彈照亮了夜空,到處都是橫飛的彈片和曳光彈,各種口徑的火炮奏響了血的交響曲,日軍三個師團對南昌的猛攻讓高飛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似乎日本人也不想給他太多的準備時間?
激戰至二十九日下午,整整二十個小時,沈英雄親抵城東黃俊傑的指揮部督戰,而張靈甫則親自上了幾次現象還生的九嶺與幕阜主峰陣地視察,視察的張靈甫恰逢日軍進攻,於是也端起機槍反擊被彈片擊傷!
高飛在過問了張靈甫的傷勢之後,得知被擊傷的是小腿也就放心了,張靈甫是一員儒將也是猛將,但是高飛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端著機槍直接上前線?這是一個旅長應該干的嗎?
持續的激戰鏖戰到三十日上午十時,日軍的攻勢已經透露出了疲憊之態,九嶺與幕阜的兩個主峰陣地吞掉了張靈甫的十四個連的兵力,十四個連的殘部整編起來勉強湊夠一個連,野戰醫院都在等著傷員,但是在兩軍相互猛烈的炮火之下,傷員都送不下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犧牲,更多的傷員則是在日軍進攻的時候,抱著炸藥包和集束手榴彈從陣地上滾下去。
中國守軍的頑強讓日軍萬分的震驚,新一師的中**隊完完全全是高飛那種亡命徒式的打發,兩軍的陣地除了城東守軍退守第二道防線之外,九嶺與幕阜的主峰陣地依然完整的在中**隊的控制之中,一片片的日軍屍體被炮火炸爛,新的屍體在倒上去,中日兩軍官兵幾乎都是爬在屍體中在相互交火作戰的。
空氣中瀰漫著屍體的焦臭味道,高飛並不清楚日軍的傷亡,只知道前沿估計進攻九嶺與幕阜的日軍兩個師團至少陣亡了四、五千人,如同瘋了一般的日軍成群的冒著機槍猛烈的火力仰攻九嶺與幕阜兩座主峰高地。
飛雷炮已經成為了一次性的武器了,因為只有一發射飛雷炮,日軍密集的炮火就能將反斜面炸個天翻地覆,無疑飛雷炮巨大的威力讓進攻的日軍步兵心驚膽寒,三炮就能將一個中隊完全消滅,排著密集攻擊波次的日軍已經將攻擊出發陣地推到了守軍陣地三百公尺的距離內,雙方相互射擊,迫擊炮與日軍的九二式步兵炮猛烈交火。
被炸飛的日軍九二式步兵炮飛起十幾公尺高,順著山坡翻滾下去,但是這樣也無法阻止日軍的猛攻,因為進攻的日軍都清楚,大家都在堅持最後五分鐘,他們的兵力是中國守軍的數倍,他們熬得起輪番攻擊,中**隊熬不起,只要攻陷了九嶺與幕阜兩座主峰高地,他們之前流的血就不會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