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鏡與沈光是戰場上拚殺見慣了生死的,緊要關頭哪裡還容得你矯情?那簡直就是在扯淡,不想活也要換一種方式,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敲昏了兩個女孩,一人一個扛著爬出了窗戶,順著傾斜的房脊前行,下面站著的一名日本憲兵一眼發現了房頂的人,剛把哨子含到嘴裡,頓時腦袋就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木棒猛敲一般,一下炸得四分五裂。
老煙筒黃超發射的這種所謂的青銅獵熊彈實際上就是一種變種的達姆彈,達姆彈在子彈彈頭分類上稱為「半金屬包覆彈」,這種彈頭與一般全金屬包覆彈不同之處在於彈頭的金屬外殼沒有完全包覆彈頭前端,以致於彈頭的鉛質核心外露。當彈頭撞擊目標物,尤其是人體時,由於鉛的延展性高,以至於會立即變形,呈現擴展形狀!彈頭後端的包銅由於質量高,加上仍然具有強大的慣性與動能,以至於將彈頭前方的鉛壓碎造成高速的破裂與擴散,同時由於彈頭自轉的關係,鉛塊會以自轉的方向成順時針或逆時針擴散。
實際上這種預制如同花瓣狀的青銅彈頭內部同樣是軟鉛,當彈頭破裂之後可以產生二次殺傷,連續七名日軍憲兵與特務被先後擊斃,德勝樓門前除了屍體以外在無任何活著的生物了,突然,三樓傳出一陣悶啞的爆炸聲!十幾名驚慌失措的日偽特務剛剛衝出來,就一個接一個的被爆頭倒地,隨後老煙筒黃超順著事先準備好的繩子滑降下去,從漆黑的小巷中拉出一輛人力三輪車,迎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日本人跑了過去。
轟轟!轟!從四面八方增援而來的日軍和憲兵不斷的觸發詭雷,被炸得血肉橫飛不說,大批的傷員倒地哀嚎不知,其景像有如地獄一般。
黃天俠等人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這可以稱得上是一次完美的突襲行動,參加行動的眾人也都顯得很是亢奮,在日本人的所謂大後方搞得如此驚天動地,過癮是過癮,但是會不會打草驚蛇?甚至干擾到整個作戰行動計劃的順利進行?對此小眼鏡從開始的興奮又轉為了擔憂,黃天俠就顯得很放得開,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
而此刻正剛剛大戰間歇的高飛與影本佳子正在聽著收音機內那個粘膩膩的聲音在播放著:「我大日本帝國神武之皇家,橫掃徐州戰場支那軍主力,取得繼上海、太原、南京之後又一大勝利,請聽我大日本皇軍雄壯的軍歌吧!請聆聽皇軍將士們的歡呼吧!」
高飛遞給了影本佳子一根香煙,點燃道:「你們打了大勝仗還不高興?」
影本佳子十分不屑道:「大勝仗?廣播裡的東西你也真信?」
高飛則十分好奇道:「為什麼不信?所有的戰果都由基層部隊上報,逐級統計匯總,核實之後經過審批才能發佈,否則很容易貽笑大方的,這可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搞不得半點虛假。」
影本佳子用手指點了高飛的腦袋一下道:「美國人的軍校把你讀傻了嗎?歷史上世界各國的戰報能靠得住?都是用戰報來鼓舞士氣,自開戰以來帝國皇軍的戰報殲滅的中**總數已經快過千萬了,而中**也消滅了皇軍一百多萬,誰的更可信?淞滬、南京、太原之戰後,帝**部與參謀本部的一切目光短淺之輩,只看到了輝煌的戰果,卻沒看見成船運回的骨灰盒,徐州大戰早就打成了人盡皆知的爛仗,軍統忠義救**方面的第五縱隊,高飛的部隊摧毀的零號兵站,如果不是寺內壽一閣下及時調整策略的話,帝**將會蒙受前所未有的巨大損失。」
高飛一笑對影本佳子道:「那麼你認為這場戰爭誰能夠獲勝?」
影本佳子認真的看了高飛一眼道:「如果僅僅是中日兩國的話,排除一切外部干擾,帝國全力對付中國,三到五年之內可以解決支那事變,戰爭是政治的解決手段,政治則是戰爭的另外一種延續,戰爭是多變的,誰又能預測得准?帝國上層有一批人頭豬腦的傢伙,帝國早晚會被他們不斷擴大的野心所吞沒。」
高飛心中暗驚,多虧擁有如此戰略眼光的影本佳子是個女人,也非常慶幸日本所謂的第一兵家石原莞爾是個有性格缺陷的傢伙,有頭腦的都被邊緣化,豬頭當道的日本竟然還如此難對付,如果日本真的在戰略上走對了棋,高飛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後果簡直不敢讓人想像啊!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滿臉酒色的喜多誠一看了一眼開門的高飛,和走廊中現身的四名保鏢,房間內的影本佳子對其點了點頭,喜多誠一好色的目光在影本佳子的肩頭停留了許久,才故作驚訝道:「原來走錯了房間?真的對不起啊!」
喜多誠一離開之後,高飛好奇的望著影本佳子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也如你我這般那麼密切嗎?」
影本佳子狠狠的瞪了高飛一眼道:「你們兩個都在放屁,男人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影本佳子快速的穿好衣服離開,高飛也沒勸阻,因為影本佳子的這個借口已經十分的牽強了。
高飛估計可能是小眼鏡那邊的襲擊震怒了日本人,喜多誠一剛剛的目的就是看看自己和自己的保鏢都在不在,順路叫上影本佳子,但是這裡並不是華中方面,據高飛所知日軍的各個特務機關之間的競爭是尤為激烈異常的,在北平出事應該是華北特務機關接手才是?不會是自己的身份出現什麼破綻了吧?以自己毫無顧忌的姿態,日本人不應該起疑心才對?
在六國飯店門外的一輛黑色轎車中,喜多誠一見影本佳子上車,立即道:「開車,直接去華北派遣軍司令部,寺內壽一大將閣下召見你我!」